葉浩然多么希望這是一場夢,
但這場夢,太真實了。
當(dāng)回到院子里的時候,看著那顆熟悉的桃樹,葉浩然一陣恍惚。
“夫君,吃飯了。”蘇清歡的聲音如陽春三月的白雪。
葉浩然轉(zhuǎn)過身,便看見,蘇清歡正站在幾米之外,神情幽怨的看著自己。
“娘子,我在學(xué)塾吃過了,不餓?!比~浩然干笑道。
蘇清歡說道:“中午吃的飯,能頂?shù)浆F(xiàn)在,莫非夫君吃了玄鐵?”
“娘子,我真不餓?!?p> “不,你餓。”
“我真不餓,中午吃的可太多了?!?p> “不,你餓?!?p> “……”
葉浩然幾乎是被蘇清歡強硬帶著去的廳堂,她將四周下人都遣散,只留下二人與搖曳的燭火。
葉浩然眼一閉,道:“是殺是剮隨你了?!?p>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偶爾送入廳堂的晚風(fēng),便再沒任何動靜。
叮,
清脆的碗筷敲擊聲。
聽得葉浩然打了個激靈,他立即停止了呼吸。
“明明如此膽小,昨夜你為何如此大膽?”蘇清歡的聲音傳來。
葉浩然緩緩睜開眼睛,便看見蘇清歡正在夾著一塊小炒肉,隨后她放進了葉浩然的碗里。
“既然被你看了真身,本該殺了你的。但是你突然不見蹤影,難免會遭人懷疑,更何況鎮(zhèn)子上郭荀還在,我更不能動你?!?p> 蘇清歡真話與假話摻和著一起說。
她現(xiàn)在還真不想殺葉浩然了,不僅是因為郭荀在鎮(zhèn)子上,還有一些別的因素。
昨晚荒唐之后,她的修為提升了。
在蘇清歡眼里,現(xiàn)在的葉浩然,就是一個神秘待開發(fā)的金礦!
……
學(xué)塾,
大先生郭荀的房間里燈火通明。
柴青衣跪坐在一旁整理書簡,隨后想起來傍晚的趣事,便抬起頭道:“老師,今日來的子良倒是個趣人?!?p> 郭荀聞言抬起頭,笑道:“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能說出這等話還能將那股圣賢氣吸引的,自然是個妙人?!?p> “哦?子良竟然將那股圣賢氣吸收了?倒真是可喜可賀。”柴青衣訝異道。
但緊接著柴青衣臉上又多出幾分擔(dān)憂之色,他說道:“可是,這蘇家千金大小姐身上的妖異很是濃重。我擔(dān)心子良他……”
今日只是與蘇清歡見了一面,柴青衣就立即能看出來,這娘們不正常!
十分妖邪,十分詭異!
郭荀說道:“那是狐妖轉(zhuǎn)生?!?p> “狐妖?!”柴青衣驚愕看著郭荀。
“恩,但是不必驚慌,那狐妖于子良只有益處,沒有弊處?!惫髡f罷繼續(xù)看著那八個字。
柴青衣道:“莫非是天狐祥瑞轉(zhuǎn)生?”
“不錯。”
……
次日,葉浩然從家中離開。
“葉兄,多日不見,甚是掛念。”
正當(dāng)葉浩然往學(xué)塾走的時候,身后響起一道聲音。
轉(zhuǎn)身看去,葉浩然道:“原來是楚兄?!?p> 眼前之人名叫楚斌,與葉浩然曾經(jīng)一同求學(xué),但后來家中父親非要他去跟著經(jīng)商,自此斷了學(xué)習(xí)的路途。
辦婚宴的時候,楚斌還特意派下人來送過賀禮。
“葉兄,你剛剛成婚,但是我還要勸你一句,要節(jié)制啊?!背笠砸环N勸告的口吻語重心長道。
葉浩然聽后道:“多謝楚兄關(guān)心?!?p> 轉(zhuǎn)身不經(jīng)意間準備離開的時候,葉浩然通過余光掃到楚斌的眉間處有一抹黑氣涌現(xiàn),而且他背后似乎有個黑影,但一眨眼后,那黑氣便瞬間消失,黑影也不見。
可能是昨晚太累了,看錯了?
沒和楚斌多寒暄,葉浩然便往學(xué)塾走去。
到了學(xué)塾,葉浩然首先去的就是書樓!
他已經(jīng)嘗到了修煉的甜頭,再加上指不定蘇清歡什么時候反悔,那自己更得加快修煉進度!
整整一個上午,葉浩然都沒離開書樓半步。
那些學(xué)生們都傻了,這位新來的教習(xí)先生這么能卷的嗎?
一上午了,就把自己泡在書樓里,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書里有什么顏如玉呢。
書里有沒有顏如玉,葉浩然不知道,但他知道這書中有自己的前途!
“恩?這本書為何落滿塵埃?”
放在角落里的一本書引起葉浩然的注意。
他拿起來,發(fā)現(xiàn)書名為《十三劍神隨筆》。
這隨筆就是日記,至于十三劍神?
葉浩然還真沒聽說過是誰。
話說,這日記,他正經(jīng)嗎?
十三劍神應(yīng)該不是個正經(jīng)人,畢竟正經(jīng)人誰會寫日記?。?p> 他翻開第一頁,只見里面寫著。
新歷三年,天大寒。
流風(fēng)回雪,吾已成劍。
簡短的幾個字,這次冒出來的不再是靈氣,而是一縷劍意!
葉浩然被那劍意擊中,瞬間雙目失明。
他只感覺自己的四周都是劍氣呼嘯而過,又有人在耳畔低語什么劍法。
當(dāng)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葉浩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中午。
而他腦海里清晰的記得一套劍譜。
“難道是那日記的原因?”葉浩然低聲道。
雖然偷看人的日記是很不好的行為,但是,葉浩然抱著欣賞的目光,那就不是偷看了!
就在葉浩然準備再次翻開隨筆日記時,聽到旁邊有人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楚家當(dāng)鋪的公子,楚斌,昨夜死了?!?p> “我也聽說了,據(jù)說是被人丟到井里淹死的。”
“死相很是凄慘啊,我今日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真是……哎……”
聽到這,葉浩然的手停住了。
楚斌死了?
昨夜死的?
可是今天自己明明看過他啊,而且還跟他說了一兩句話。
大白天的特么都能鬧鬼?
一時間,欣賞別人隨筆日記的心情一掃而空。
這一下午葉浩然怎么都不得勁,連帶著看書都沒興致了。
傍晚,離開學(xué)塾回家的時候,葉浩然還是刻意繞了點路。
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子也曾曰過,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嘛。
葉浩然故意遠離了早上那條街,在這條重新選擇的街道上,剛走出沒多久葉浩然就后悔了。
因為,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家人正在辦喪。
鑼鼓聲夾雜著哀怨的悲哭聲,與斜沉的黃昏夕陽相稱。
“嗚嗚嗚嗚嗚……兒啊,你怎么就死了??!”
“我兒大好年華,本不該死這么早才對?!?p> 聽著那哀怨的哭聲,晚風(fēng)拂過,葉浩然不由打了個寒顫。
當(dāng)他經(jīng)過那辦喪的人家門口時,葉浩然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要瞎看,不要瞎想,子不語怪力亂神。
但越是這么想,那奇妙的好奇心就越是在促使著葉浩然抬頭。
抬頭,
余光快速掃過。
緊接著,
人就定在了原地!
辦喪人家的大門上掛著一塊匾額,
正正方方寫著兩個大字,
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