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郎君公子,我讓下人做了些簡單的吃食,你們還請不要介意。”楚大年又走到前廳說道。
“無妨,無妨?!?p> 幾人回應(yīng)道。
其實坐在這里葉浩然是有點坐不住的,因為這幾位的聊天內(nèi)容實在太高雅了點。
動不動就說起來,誰誰誰去了哪位大儒門下做學(xué)生,誰誰誰得了福源,去哪里修行。
一個個看似在說別人,其實不過是相互襯托,然后別人再問起他,他自己再說自己在哪里混。
說白了,一伙人擱這商業(yè)互吹來了。
這就是個很典型的同學(xué)聚會。
混得最不好的其實是葉浩然,但是大家又都羨慕他的一點就是,他娶了蘇清歡。
因此大家每次把話題轉(zhuǎn)向葉浩然的時候,葉浩然說完之后,都會補(bǔ)充上一句,
“也不知娘子在家怎么樣了?!?p> 聽到這,那幾人又都不再看葉浩然。
葉浩然輕笑,一群單身狗,混得好又怎么樣,爺有嬌妻熱炕頭你們有么?爺?shù)膵善捱€是狐妖,你們行么?
“幾位,我想再去楚兄的房間看看,你們先聊?!?p> 見這幾人不再把話茬搭給自己,葉浩然索性站起身道。
離開了前廳,葉浩然便在楚府之中閑逛。
到了晚上,楚府如同死寂一般,沒有任何人出現(xiàn)。
從前廳走到花園,途中葉浩然都沒遇見哪怕一個活物。
別說什么下人了,就是阿貓阿狗的,都沒遇見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場景,葉浩然不用想都知道今晚會發(fā)生什么。
就是那幾個還在商業(yè)互吹的家伙可能會遭殃咯。
走到楚斌的房間門外,葉浩然便聽到了一陣女人的哭聲。
這應(yīng)該是楚斌的母親在哭了,今日葉浩然等人見過一次楚斌的母親,但很奇怪的一點是,楚斌的母親身后也有黑影。
“明知這里是鬼宅,卻偏偏要進(jìn)來作死,真是符合那些影視劇里的主角形象?!比~浩然微微挑眉自嘲道。
正當(dāng)葉浩然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身后,忽然有道聲音傳來。
“葉公子?!?p> 轉(zhuǎn)身,
只見白天那個老管家就站在身前不遠(yuǎn)處,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昏沉的燭火,加上手里的白色燈籠,照應(yīng)著那張臉上的微笑極為滲人。
“老管家,有什么事?”葉浩然看似漫不經(jīng)心,但暗地里已經(jīng)捏好了指決,同時左手的手心攥緊了一個手帕。
只要自己覺得有一丁點不對勁,就馬上把手帕扔出去,到時候就會有一個蓋世狐妖出來救自己。
“葉公子,你與我家公子交情雖不深,但他平日里總是念叨著你,你知道這是為何?”老管家問道。
葉浩然道:“這倒是不清楚。”
“因為他把你真的當(dāng)朋友了?!崩瞎芗艺f道。
葉浩然臉上表現(xiàn)出惋惜之色,但暗地里對此極為不屑,
朋友?那怕真是表面兄弟來的。
“葉公子,進(jìn)去坐坐吧?!崩瞎芗艺f道。
葉浩然瞥了眼老管家,忽然,在他的眼中,這老管家的身形開始不斷扭曲變形,眨眼間就變作了一個面目猙獰恐怖的妖怪!
葉浩然一時看傻了眼,待他再次眨眨眼,卻發(fā)現(xiàn)老管家依舊是剛剛那副詭異的模樣。
什么情況?
看花眼了?
這個答案肯定無法解釋剛剛看見的,葉浩然又往旁邊撇去,在旁邊提著白燈籠的下人,此刻竟是青面獠牙,臉上毫無血色不說,整個人都如同行尸走肉。
一個下人如此,兩個,三個都是如此!
等到葉浩然再次眨眨眼回過神來,那些下人又回到了先前那樣。
“自己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一些東西?”葉浩然心道。
“葉公子?”老管家的臉色有些僵硬,不知是因為晚風(fēng)太過寒涼還是因為什么。
葉浩然回過神來,道:“進(jìn)去打擾楚夫人就不好了?!?p> 待他把話說完,老管家又變成先前那般面目猙獰的模樣,甚至張開了血盆大口企圖往葉浩然的身前撲來!
“哦,是么?但是我家夫人并不在家呀?!崩瞎芗艺Z氣森冷,幽幽說道。
葉浩然微瞇雙眼,自己這雙眼睛,似乎能看到另一種東西。
“可是我剛剛分明聽見楚夫人在里面哭呢?!比~浩然已經(jīng)暗自準(zhǔn)備運(yùn)轉(zhuǎn)靈氣,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一種名為危險的東西正在悄然逼近。
呼~
一陣涼風(fēng),
將四周下人們手里的燈籠吹滅,將四周屋內(nèi)的燭火,也一并熄滅。
唯一有點亮光的,便是那老管家手里提著的燈籠以及天上那抹下弦月照映出來的月光。
葉浩然心里微沉,不由分說,手中掐指成決。
他雖然修煉了十三劍神的劍譜,但手上并沒兵刃,只能以指代劍,打出去的威力十分有限。
劍氣只是割破了老管家手里的燈籠,連老管家身上的衣服都未能劃開一道口子。
老管家陰惻惻的笑了起來,眼中有些微微的驚訝:“沒想到你居然也懂修煉,但似乎只是剛邁入門檻。”
“魑魅魍魎,聽我號令!”
老管家將手里的燈籠扔出,掐了一道指決,霎時間,楚府上下竄出無數(shù)怨鬼僵尸!
那些怨鬼與僵尸,皆為楚府中的下人。
“楚家主,速速將此子拿下,貧道的遮月陣撐不住多久!”老管家朝著楚斌的房間喊道。
嘭!
楚大年一腳踢開房門,手中竟是拿著闊刀,這楚大年竟也是一名武夫。
“葉賢侄,上路吧!”楚大年臉上露出狠厲之色,手提闊刀,腳下生風(fēng)。
十幾米的距離,兩三步便跑了過來。
葉浩然心下一緊,將靈氣運(yùn)用到了極致,他往后退開數(shù)步,躲過楚大年的劈砍。
眼下形勢危急,葉浩然不準(zhǔn)備繼續(xù)浪下去,將左手的手帕扔出。
“兩位,我有一事不明,我與楚家無冤無仇,為何要對我動手?”看著那手帕掉在地上漸漸被一股氣旋托起,葉浩然冷靜的看著老管家與楚大年。
盡管臉色平淡,但葉浩然的心臟在噗通狂跳!
四周都是怨鬼與僵尸,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縱然自己有浩然氣存在,但是,此地的煞氣更加濃重!
楚大年拽過闊刀,冷冷一笑:“要怪,就怪你的命格如此,怪不了他人!”
這次,楚大年與那些僵尸怨鬼一起撲向葉浩然。
楚府之中,鬼氣沖天,煞氣彌漫。
之前呆在前廳的那幾個好友,早就死得悄無聲息。
無數(shù)腥風(fēng)在楚府的前廳,內(nèi)堂穿過,楚大年提著闊刀已經(jīng)逼近葉浩然,只要他手里的闊刀落下,將葉浩然斬殺于此,那么他楚家的命勢將徹底改變!
眼看那闊刀就要落到葉浩然頭頂,忽然,從看不清的夜空之中劃過一道白晝。
白晝從天邊劃過,將夜空分割為兩半。
嘭!
那道白晝落入楚府,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
楚大年整個人倒飛著撞在墻上,四周的僵尸,怨鬼等皆被余波震得肉身與神魂俱碎!
“誰?!”千牛道長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他的遮月陣還在,郭荀那家伙不可能進(jìn)來才對!
“郭荀那老東西真是白活了,那身修為干脆廢了,連這都不敢出手,哼?!?p> 蘇清歡的身形輪廓,從煙塵里出現(xiàn)。
當(dāng)看見來人,葉浩然那提起來的心沉了下去。
“你是誰?你可知,這楓橋鎮(zhèn)中的事,不得隨意干涉?”千牛道長警惕的看著蘇清歡。
他還以為蘇清歡與那些外來者一樣。
外來者來了楓橋鎮(zhèn),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插手,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無論是殺人還是救人。
一旦插手,那么玄龜咽氣后,那人就得不到任何福澤。
千牛道長就是抓著這個點,在今夜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楓橋鎮(zhèn)里比他強(qiáng)的人可太多了,盡管如此,那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還是不肯出手。
而唯一能破自己遮月陣的,應(yīng)該只有郭荀才對。
這個女人是什么來歷?
葉浩然輕出一口氣,走上前,驕傲的說道:“介紹一下,我,葉浩然,這位,蘇清歡,我娘子?!?p> “娘子,上,弄死他。”
葉浩然躲在蘇清歡身后說道。
“蘇清歡?”千牛道長神色凝重的看著蘇清歡,這位是蘇家的千金小姐?
蘇清歡白了眼葉浩然,緊接著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千牛道長,那抹紅唇微微上揚(yáng),露出冰冷的不屑之笑,“就憑你,也妄圖改變這里的規(guī)矩?”
“貧道管你什么來歷,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千牛道長臉上露出瘋狂之色,他從自己的衣袍里拿出一沓符箓來。
但是,那些符箓還沒被千牛道長拿起來,便見蘇清歡整個人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
嘭!
一股震耳的音爆響起,剛剛蘇清歡所站的地方都出現(xiàn)一個不小的坑洞。
再抬頭,只見蘇清歡已經(jīng)來到千牛道長身前。
“什么?!”
千牛道長人都傻了,這位蘇家大小姐,身上穿著紅色的襦裙,按照千牛道長的想法二人就算動起手來應(yīng)該也是隔空斗法才對。
可是蘇清歡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蘇清歡躬身,握拳,
出拳!
轟!
千牛道長整個人被打得內(nèi)臟碎裂,神魂飄零,他撞破了楚府的兩座院子,最后才在一堆廢墟里奄奄一息。
葉浩然重重咽了口吐沫,
你說這玩意叫狐妖?狐妖不都是勾引人,魅惑人那樣的么,這種也是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