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鯉,“……”
原來她不止想接近他,還想賄賂他!
阿弩脆生生應了一聲,果然往里面去了。
蘇鯉正要說話,一道尖利的女聲響起,“華二,你算哪根蔥?你憑什么送東西給蘇小公子?”
隨著話音,一雙少女手挽著手快步到了跟前,穿粉色衣衫的是宋學韞,另一個——
華平樂一揚下巴,“你誰?”
王媛兒氣得半死,正要發(fā)怒,宋學韞忙拉了拉她,“她就是故意裝不認識你,好氣你,你一生氣,她可不就奸計得逞了?”
對,她就是想讓她在蘇掌院面前生氣丟臉,好襯托她賢良淑德,她不能中計!
王媛兒狠狠瞪了華平樂一眼,默默將氣忍了回去。
華平樂下巴揚得更高,“這位不知道是誰的姑娘,這吾聞閣要拿下來,少說也得有十萬銀子。
你問我憑什么送吾聞閣給蘇小公子,當然是憑我有十萬銀子!
你倒是想送,你有十萬銀子嗎?有,我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蘇鯉,“……”
他什么時候說過他會收了?
哪里來的機會?
還讓來讓去的?
王媛兒又氣又怒,脫口道,“誰說我沒有?來人,去取十萬銀子來!”
她身后的丫鬟都呆了,十萬銀子,不是十兩二十兩!
姑娘在外花費超過五十兩,都是要跟夫人報備的,十萬兩?
華平樂見狀就嗤了一聲,不緊不慢走到供客人休息的圈椅上坐下,“那我就在這等著!看有些人能不能拿出十萬銀子來!”
又熱情招手,“阿鯉,過來,我們一起等”。
蘇鯉,“……”
王媛兒氣得渾身發(fā)抖,蘇羨予正要開口終止這一場鬧劇,宋學韞大聲道,“那你呢?你要是能現(xiàn)在就拿出十萬銀子來,我就服你!”
就在這時一聲比一聲急的犬吠聲響了起來,伴著年輕男子喊著別急別急的呵斥聲。
眾人下意識回頭,就見門口一只金色的巨獸狂吠著飛撲而入。
大堂里的人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往往桌子下、書架后躲,也有往侍衛(wèi)、丫鬟身后躲的,還有舉起椅子擋住自己的,亂成一片。
華平安看得分明,那東西是直直朝他們撲來的,忙將菱姐兒塞進阿戟懷里,厲聲喝道,“快走!”
自己則上前將華平樂護到了身后,拔出腰間匕首。
他動作快,華平樂動作更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已被華平樂提著扔到了身后,手中的匕首也到了華平樂手里。
這一番動作下來,那巨獸已經(jīng)沖到了跟前,華平樂猛地揚起匕首,直直往下扎去——
她對自己很有信心,這一下絕對能在瞬間扎破那巨獸的腦袋,它連她的衣角都咬不破。
她的匕首又快又準,眼見就要扎入那巨獸腦袋,卻又猛地停住。
幾乎同時,那巨獸嗚咽一聲,跪伏到她腳邊,前腿使勁扒拉著她的裙子,身后豎起的大尾巴拼命搖了起來。
是,金毛毛——
先孝鼎帝不遠萬里使人前去烏思求來的藏獒,在先孝鼎帝駕崩滿一年,霍延之七個月時來到霍延之身邊的金毛毛。
十五年過去,霍延之由懵懂稚童變成了冷厲如劍鋒的青年,金毛毛卻幾乎沒變,依舊渾身皮毛油光水滑,亮眼如黃金,還是一見她就跪伏到她面前,使勁兒地搖尾巴。
華平樂保持著執(zhí)匕欲刺的姿勢不變,扯了扯裙子,伸腿將金毛毛踢開,輕嗤,“這誰家的畜生倒是機靈,知道本姑娘咬不得,就開始搖尾巴了”。
跟在金毛毛后面跑得氣喘吁吁的年輕人終于跑到了跟前,一邊去扯它脖子上的皮圈,一邊作揖道歉,“二姑娘,對不住,對不??!
阿金想是聞出了二姑娘在這,就急吼吼跑了過來,小的一時沒拉住,二姑娘恕罪,恕罪”。
華平樂心念急轉(zhuǎn),金毛毛這般朝她沖過來,不是因為認出了她?
是因為之前華二姑娘也曾與金毛毛十分熟稔?
她不明情況,也不可能大庭廣眾地問阿弩,只哼了一聲。
這時被嚇到的眾人也都回過神來,忙忙整理形容。
華平樂嫌棄掃了手中的匕首一眼,扔還給華平安,“下次不準擋在我面前,礙手礙腳!”
華平安,“……”
要是哪天他盛年早夭,一定是她氣的!
阿弩的大嗓門從后門處傳了過來,“姑娘,掌柜的說要把吾聞閣送給我們!”
這話一落,眾人皆是好奇,顧不上去喝問那年輕人為何要將這等兇獸帶進吾聞閣,齊齊往后面看去。
不一會,阿弩就繞過花墻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她身邊是一個五十左右的男子,男子身后跟了個小廝,小廝手中捧著一個紫檀鎏銀的匣子。
有認得的就喊了出來,“真是吾聞閣的掌柜!”
那男子微微加快步子,上前朝華平樂幾人俯身長揖,“見過二姑娘,見過三爺,見過小小姐”。
華平樂哼了一聲,心下卻戒備起來。
如果華家與吾聞閣有關系,剛剛她說要把吾聞閣買下來送給蘇鯉時,華平安和阿弩肯定會說話。
可現(xiàn)在跟華家毫無瓜葛,跟華二姑娘這個從不讀書的閨中女子更不可能有瓜葛的吾聞閣掌柜卻開口稱她二姑娘,連個姓氏都不帶,倒似他們是一家人般,定然有妖!
吾聞閣掌柜微微一笑,“二姑娘容稟,這吾聞閣原是福廣王爺?shù)乃疆a(chǎn)。
王爺示下,二姑娘既然要這吾聞閣贈送小友,自然沒有還要拿銀錢買的道理。
這是地契和房契及官府一應文書,請姑娘收下”。
人群頓時嘩然,福廣王竟然要把吾聞閣送給華二姑娘!
不是說他們都要退親了嗎?
華平樂也愣住了,華平安蹙眉,“我們不會收,再說你一個掌柜,能替福廣王做這樣的主?”
吾聞閣掌柜依舊是笑瞇瞇的模樣,“沒有王爺?shù)氖鞠?,在下自然是不敢做這樣的主的”。
華平樂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二樓、三樓廊道的圍欄處早已圍了許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瞧熱鬧的人。
其中一人卻獨自立著,別說身邊了,左右一丈之內(nèi)都沒有人煙,不是霍延之還有誰?
華平樂心頭一跳,先是金毛毛突然出現(xiàn),現(xiàn)在霍延之竟然要將吾聞閣送給她!
難道,難道他認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