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朋友之間本該如此?
李度和陳芳一愣,有些拉不下面子,但見葛弘沒有任何解圍的意思,季御年威逼在即,只能略低頭,僵硬的突出三個字“對不起?!?p> “嗯,我收下了?!逼顙茀s一本正經(jīng)的點了點頭,沒有半分客套話,像極了不會任何人情世故的小姑娘,讓道歉的二人包括楊睿有些摸不著頭腦。
至于季御年,高興還來不及,他就不喜歡看到祁嬈卑躬屈膝的樣子,她應(yīng)該是不需要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自己的小千金,而不是為了權(quán)勢低頭。
“既然真相大白了,時間也不早啦,就散了吧,李度你過來陪我這個老頭子回辦公室拿點東西。”
葛弘看了眼墻上掛著的鐘,已經(jīng)指向五點半,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放在臺面上說就不好看了。
“行,大伯那我就先走了?!奔居暾酒鹕?,率先走出門,祁嬈緊隨其后。
他卻并沒有走出辦公樓,而是在四樓拐角的安全通道口停下,推開門,讓祁嬈先走進去,然后閃身而入,接著松開手,鐵門“咚”的一聲重重撞在門框上。
祁嬈有些疑惑,站在樓梯口的平臺上,睜大雙眼直視季御年。
“你是不是笨?!彼蝗话l(fā)難,祁嬈原本的好心情被打亂了幾分。
“我笨?”
“笨死了,被欺負了都不知道,老師讓你去你就去?我不來怎么辦,你是不是要給他們跪下?”季御年胸口的一股怒氣難以發(fā)出,言辭也控制不住的尖銳起來,刺的人心臟疼。
“我沒有。”祁嬈嚅囁兩聲,垂了垂眼眸,淚水立刻續(xù)在眼眶里,只待一聲令下便可以扯開繩子,斷弦下落。
“你不來,我也不會被欺負?!彼滥昴晔堑蹲幼於垢模扇螒{是誰,剛受了委屈也無法接受自己愛人的責(zé)罵。
別人的言語中傷她可以不在乎,可年年不行,因為那是她用命愛著的人,一字一句,撕裂心肺扯出最軟的軀殼,任君捶打,疼痛便難以自控。
“是嗎?”季御年知道自己過分了,他定定的站著,看著她垂淚哭泣的模樣,白色的毛衣襯得小臉愈發(fā)俏嫩,惹人憐愛。
“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你。”
“沒事?!彼龂@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下樓梯,他自然不會丟下她,立刻尾隨跟上。
兩人從四樓一路步行到一樓,在推開消防通道的那瞬間,祁嬈說了句,“我不喜歡說反話的人?!?p> 生活已經(jīng)很苦了,如果要靠反話和中傷來達到目的,只會傷彼此更深。
當(dāng)年,她和年年就是這樣,季池發(fā)難的那些日子,他們總是自以為對對方好,隱瞞所有的情緒,所謂為對方承擔(dān),卻把彼此越推越遠。
就算年年沒有注射TN942,他們也會因為口不對心而分開。兩只刺猬,如果不會露出柔軟的腹,那么一輩子都無法在一起。
“對不起,我明白了?!奔居炅⒖谭磻?yīng)過來,“下次,如果還有老師這樣責(zé)問你,受了委屈告訴我?!?p> “嗯?!币娝牧丝冢顙埔曹浐拖聛恚敖裉熘x謝你,如果不是你怕是會有些難以收場。”
她突然就想到了高一下半年,那時她還在追求年年,她的小春筍堅韌不拔自然難以謀求,有一天她被籃球砸到了腦袋,蹲在地上暈了十幾分鐘,肇事者隨意道了兩聲歉,她也沒有計較,只是揮揮手讓人離開,自己則揉了揉腫痛的腦袋往教學(xué)樓走。
沒想到還沒走出操場就被人攔下,她本就不舒服,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偏移腳步準備躲開,卻沒想到人墻一直堵在自己面前。
“干什么?”她語氣很不好,正想發(fā)火,還沒說兩句,就被扯住手腕,與此同時劈頭蓋臉一頓罵襲來,“你沒腦子嗎?走,跟我去醫(yī)務(wù)室?!?p> “嗯?”她一抬眼,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他蹙著眉頭,憂心忡忡,她被攥住的手腕也感受到強有力的壓迫。
這本是件好事,可任憑誰受了傷又被罵一頓都不會心情好,她白了一眼,“讓開,我要上課?!?p> “我來請假?!奔居晔悄昙壍娜脤W(xué)生,是老師們寵著的寶貝,曠幾節(jié)課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用,我和你沒那么熟?!?p> “是嗎?那是誰一天到晚各種地方堵我?”
“屁,我找的不是你?!逼顙浦挥X得頭更加暈眩,無意與季御年爭鋒,用力扯著手腕,想要掙脫,卻沒想到,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再轉(zhuǎn)眼自己就被人扛在肩頭,頭沖地屁股朝天,形象極差。
“放我下來?!?p> “閉嘴,到地方我自然放你。”他用力拍了拍祁嬈屁股,邁開步子往醫(yī)務(wù)室所在的樓走去。
祁嬈又羞又惱,腦子里很多尖銳的話因為被砸暈的原因忘了大半,而且倒栽蔥的姿勢讓她的血液迅速匯集于腦部,脹痛的要命。
“年年,你換個姿勢我腦袋疼?!彼龥]辦法只能軟下口氣,戳了戳他的后背撒著嬌。
“嗯?!奔居暌彩菤饧睌牟艣_動起來,見她受傷心里也是止不住的疼。他就著原本的姿勢將人的上半身攬進懷里,小臂托著她的膝彎轉(zhuǎn)了個方向,打橫公主抱起。
祁嬈窩在他的懷里,聞著少年身上特有的雪松冷香,疼痛削減了幾分,這還是她第一次離他那么近,她聽見自己遲疑的詢問,“你為什么關(guān)心我?”
“嗯...”季御年愣了愣,半晌吐出一句,“朋友之間本該如此。”
她氣急,不悅于他的心口不一,指尖捏住校服的領(lǐng)口,扯了扯,解開polo衫最頂上的扣子,摩挲了兩下,在鎖骨處留下一個淺紅色的掐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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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快回到車上,祁嬈回憶完少時的事情,突然提了個問題,“年年,你為什么要幫我解圍呢?”
季御年正發(fā)動汽車的手一頓,“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情緒的起源,可他也無法欺騙自己他是因為朋友的情分才出手相助,因為如果是這樣,那理智仍舊會占據(jù)上風(fēng)。
“我明白,是因為...”她頓了頓,眼中滿是狡黠的笑意,他的呼吸停了兩秒,猜測到了答案,卻又擔(dān)心被她挑破,因為他暫時還不想戀愛。
“朋友對吧,朋友之間本該如此。”祁嬈話鋒一轉(zhuǎn),讓季御年高懸的心落不到地面,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
“嗯?!?p> “今天謝謝你啦,日后有什么事我定效犬馬之勞。”祁嬈立刻敏銳的察覺到年年的情緒多了分落寞,她在心里暗暗得意,高中時的那句話她可永志不忘呢。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對吧。
“不用?!?p> “你看不起我?我還是挺厲害的,再說了,朋友之間就該兩肋插刀?!?
岑南溪
嬈嬈:叫你口不對心,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