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
一幢復(fù)古別墅里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是美麗,穿著高貴的女人,白嫩細(xì)致有光澤的臉頰,沒有一絲的皺紋,歲月的橫跡仿佛不曾停留在她的臉上,可她緊皺著雙眉(眉頭),面色焦急,不時還催促著冰舞蝶,示意她快些。
冰舞蝶面色有些蒼白,連連打了幾聲哈欠,看起來很沒有精神。今天,她穿了一件草綠色的連衣裙,面料上乘、修身,更顯得冰舞蝶的嬌小與可愛。
被冰舞蝶穿在腳下的鞋子,就更是絢麗多彩,鞋子兩旁各有三個顏色不同的鉆石,分別為:墨綠色,藍(lán)色和紫色。
鞋子中間更有一朵綻放的花朵,花朵的顏色為白色,白色的花瓣上各有四片花瓣,花瓣大小不依,有大有小。
出門時,鞋帶突然松了,冰舞蝶這才彎下身來,開始系鞋帶。
冰舞蝶不解,母親的焦急與怒喝是從何而來?
但她的手也不敢慢下來,直到冰舞蝶系好了松落下來的鞋帶,站了起來,這才看著鳳聞淑,討好的笑了笑,鳳聞淑看著那天真的笑臉,心下火氣也消了一大半,只是輕微的嘆了一口氣。
門外,是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管家老李坐在車?yán)铩?p> 他也十分不解,今天,天色朦朧,七點剛過一點,夫人就說要出去,叫他備車,在門口等。
片刻,鳳聞淑就拉著冰舞蝶行色匆匆,火急火燎的“趕”來了。
鳳聞淑此時只有一個想法:“去火家,看個清楚?!?p> 看看是什么人,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值得冰文昊住在火家五天不回家,這在從前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即使冰文昊再不想看到她,也會回來,可這次呢?
火家。
眾人正在吃早餐,此前,因為擔(dān)心冰冥夜和火炎轍,眾人吃得甚少,頗有些食不知味,吃,也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今日,可就不同了,眾人開懷暢飲了起來。冰冥夜看著坐在她左邊的母親,母親的臉上竟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她明白母親的開心從何而來。
即便冰文昊嘴上并沒有解釋什么,想必母親也是不會計較的,母親的心很小,只要冰文昊能夠記得母親,把母親記在心里,就夠了。
可是,為什么坐在她右邊的家伙那么高興?
坐在火天身旁的風(fēng)澗溪見了,也不禁開口:“轍兒,你這是怎么了?”
火炎轍呵呵笑著,手疾眼快地在餐盤上拿了一塊面包塞在了嘴里。
他才不會說出來:“是因為冰冥夜對他的態(tài)度不似原先那般冷淡,他見了,很開心?!?p> 他這般敷衍的樣子,眾人看了,皆爽快地鄙視了他一眼。
鄙視完,還不忘繼續(xù)吃早餐。
火天和風(fēng)澗溪無視眾人眼中的鄙視,兩人表示無奈,低頭繼續(xù)吃早餐。
屋外的警報器響起,刺耳極了。
火天兩眼瞅著風(fēng)澗溪,似是在問:“誰來了?”
風(fēng)澗溪搖搖頭,起身,略帶歉意的笑了笑,她打算去外面看看,是誰來了?
在場的眾人也是明白人,皆微笑了一下,示意風(fēng)澗溪別介意,他(她)們不在意的。
接著又繼續(xù)吃著沒吃完的早餐,只是那氣氛也不似原先那般好。
此刻,鳳聞淑和冰舞蝶正站在外面,鳳聞淑伸著頭四處張望,臉上的神情一覽無遺,焦急、不安、煩躁、憤怒,盡在她的臉上體現(xiàn)。
眼里的怨恨是那般的明顯,她來過這幾次,可幾次都吃了些苦頭。
雖說,風(fēng)澗溪和云若曦并不熟,兩人并沒有交談過幾次,只是隨便聊過幾句罷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風(fēng)澗溪卻一點都不喜歡她,她幾次來,風(fēng)澗溪都對她苦著臉,一臉的不情愿,不理她。
她坐在冰文昊的身邊,竟像是一個透明人一般,被趕走之前,還會不留情面的說她一頓,這才讓她走。
最可恨的是,冰文昊站在旁邊,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抬腳就走,一點都不顧她,鳳聞淑只好記在心里,不敢發(fā)怒的走了。
今天,她又再次站在了火家門口,好像一切都是注定了一般,往事種種,竟是那么的相似。
風(fēng)澗溪像是逛花園一般,步伐緩慢至極,當(dāng)她看到那一瞥人影的時候,她冷哼一聲,一步變作三步,神情慵懶,慢悠悠走到了門口。
對于小孩心性的冰舞蝶來說,她從沒來過這里,眼里天真的神情,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心里存有疑惑的她,看著鳳聞淑急不可耐的樣子,心里也著實著急。
風(fēng)澗溪此時已是到了大門邊,透過門里的縫隙看著鳳聞淑,兩人略有不同的是,她站在大門里面,而鳳聞淑卻是在大門外等待。
風(fēng)澗溪看著鳳聞淑明明氣得要死,卻還是裝出一副大方得體、賢淑的模樣,令她嗤笑。
風(fēng)澗溪溫潤如水般的眼眸中有著一絲笑意,看著鳳聞淑如此惱怒的神情,心里已是笑的肚子疼了,可,卻還要硬生生的憋著,不然的話,恐怕鳳聞淑會抓狂吧,不過,看到她此刻這般,著實有趣。
鳳聞淑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有人來,心里的怒火消了少許。
可是,當(dāng)她看到來的是風(fēng)澗溪時,先前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看著風(fēng)澗溪那如沐春風(fēng)般的笑臉,她可沒錯過風(fēng)澗溪眼底那抹狡黠之色,明擺著是想看她笑話,還擺出一副歡迎她的樣子。
由此可見,兩人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只是不說出來罷了。
鳳聞淑心里知道,要是自己不開口的話,恐怕就要被風(fēng)澗溪幾句話給趕走了,那來這里的目的······也算是白來了。
而,冰舞蝶兩眼發(fā)光,心里興奮極了,手心因激動已沁出了些許汗水。
這回,她終于可以見到轍哥哥了,除了幾次聚餐之外,她這是第一次來火家。
風(fēng)澗溪微微低頭,這才看到鳳聞淑身旁的冰舞蝶,不知不覺,已經(jīng)十幾年過去了。
如今,冰舞蝶已長大成人,不再是那個頑皮、可愛的小女孩了。
初見她時,風(fēng)澗溪雖不喜,但也不討厭,只覺得她粉嫩、可愛,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神情,兩條小短腿不停地跑來跑去。
然后,沒跑多久,她就被抓住了,抓住她的人把她抱在了懷里,她生氣地怒瞪,眼里似是不甘、委屈,竟哭了起來。
某人不敵,故,放下冰舞蝶。
冰舞蝶見自己雙腳著地,樂呵呵的笑,復(fù)又跑來跑去。那人走到風(fēng)澗溪身旁,苦笑不得地看著呵呵笑著,邁著小短腿跑步的風(fēng)舞蝶,頗為無奈地說:“你看她又笑了······方才一臉的不高興,這會兒,卻笑了,真是一個天真的孩童,看著欣喜。”
風(fēng)澗溪不語。眉頭深鎖,看著冰舞蝶的笑臉,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繼而,看向火天,語氣頗顯沉重地問道:“老公,你說,和轍兒訂有婚約的那個孩子,她過得好嗎?”
比之,冰舞蝶的眾星捧月,呵護備至,那個孩子恐怕是慘淡的多······也辛苦吧。
風(fēng)澗溪對那個她從未見過面的冰冥夜,有了一絲憐憫,同時,也多了些凄涼。歲月流逝,光陰似箭。
風(fēng)澗溪看著冰舞蝶,心想冰舞蝶既是那人的孩子,也該由那個人做決定!
思及此,不由分說的開了門,大步朝前走去。鳳聞淑沒想到風(fēng)澗溪這么容易就放她進來。
本來,她還擔(dān)心風(fēng)澗溪會不會在孩子面前,說些傷人的話,現(xiàn)在想來,倒是她多想了。
不過,事情有那么簡單嗎?
鳳聞淑也不計較風(fēng)澗溪這般毫不客氣的行為,風(fēng)澗溪本來就討厭她,她也不指望風(fēng)澗溪做些什么讓她歡喜的事。
鳳聞淑輕吐幾口氣,定了定心神,拉著冰舞蝶的手似是又緊了一分,走進大門。
冰舞蝶欣喜,也不說話,跟著鳳聞淑走了進去。
鳳聞淑看了看周邊的環(huán)境,輕車熟路地走到了門外。
門敞開了半邊。鳳聞淑略微遲疑走了進去,冰舞蝶邁著小碎步跟著走了進去。
兩人走到屋內(nèi),看到眾人,先是驚訝,再是不解,當(dāng)鳳聞淑看到云若曦時,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冰舞蝶也不閑著,兩眼看著眾人,當(dāng)看到其中一個人的時候,她松開了鳳聞淑的手,跑到了火炎轍的身邊,順帶還擠開了冰冥夜。
冰冥夜皺眉,走開幾步。
火炎轍見冰冥夜走遠(yuǎn),心中喜悅的感覺消失,頓覺,冰舞蝶來得不是時候,令他想不通的是媽媽為何會讓她們進來?
可,風(fēng)澗溪這個時候,卻有些興奮地站著一旁,目光犀利,眼底有著一絲亮光閃現(xiàn)。
火炎轍躲,冰舞蝶追。許久,鳳聞淑才開口,言語冷淡地說:“蝶兒,你先到車?yán)锏任?。?p> 冰舞蝶氣憤的跺了跺腳,神情哀怨地看了火炎轍一眼,轉(zhuǎn)身就跑。
待冰舞蝶走后,鳳聞淑這才怒火滔天,破口大罵:“你呆在這里,是為了她?”
冰文昊知道鳳聞淑是在問他,他向前走了一步,冷靜自若地開口:“是,也不是。”
鳳聞淑看著冰冥夜的臉,問:“那是為了她?”
冰文昊心底有些不安,躊躇間,鳳聞淑卻是猛地?fù)湎蛄嗽迫絷兀俣戎?,令人咋舌?p> 冰文昊想也不想的擋在了云若曦的前面,鳳聞淑這時已到了冰文昊的面前。
鳳聞淑看著冰文昊那文質(zhì)彬彬、儒雅的一張臉,愣是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可冰文昊卻是害怕鳳聞淑會傷到他身后的云若曦,便一手推開了鳳聞淑。
鳳聞淑應(yīng)聲倒地,倒地的同時,她眼角的淚水也流了下來。
到如今,他的心里依舊沒有她。
傷心之余,連心竟然也跟著傷了。
冰文昊看著鳳聞淑落魄的模樣,心里生出些不舍,可他依舊沒有動,沒有走到鳳聞淑的身邊,沒有伸手去扶她······如果要選擇的話,那他會選她,會選那個心里依然有他,容忍、包容他一切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