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兒拿著這貼子,抬腳就想去找媽華麗芬,華麗芬還正好推了門進來,一見卉兒醒了,笑道:“睡醒了,這么多年都沒睡過懶覺。這第一次睡懶覺,你爺爺還直高興,說讓你多睡會兒,有這樣待遇的,怕你是王家第一個了?!?p> “媽,這請貼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卉兒被這貼子弄得一點也不想開玩笑,急得都六神無主了,哪還能笑得出來。
“喲,你也看見了,正打算著你醒來和你說呢。我和你外婆說了出客的事,她說正好她覺著有一家做的袍子很不錯的,訂了下午的約,正打算回來叫你準備下?!?p> “媽~,能不能不去這個宴會?那熊傻子這么請我去,是不是來寒磣人的,還是為了什么重訴舊好?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p> “什么熊傻子?上次見著紀浩了,長得高高大大,帥氣得很,人也變得穩(wěn)重有禮,倒是你野丫頭一個,口無遮攔的。下午見了外婆可別亂說,小心明天被外婆叫去訓話。宴會的事,我也找過你爸,他已和你爺爺通過氣了。你爸說,這次宴會并不簡單,是兩家的老爺子一起提了來的,所以都要去?!?p> “不是為給管大伯他們回來洗塵宴,怎么一下弄得這么大?”一聽是兩家老爺子的主意,倒把卉兒弄得一愣,“不過,這和我做不做管紀浩女伴有什么關系?讓二叔家隨便哪個去就是了,那兩個還巴不得呢?!?p> “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們兩人的親事解除后,外面一直有傳我們兩家的合作要結束了。你爸說,這次兩位老爺子,本來是想重提那親事的——,”。
“什么!”卉兒再也無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前前世,自己被自己的父親賣給了那家,阿國最終還是好的??蓪τ诮洑v過這種交易婚姻并且深受其害的自己,卉兒絕對不想今世的婚姻再次成為籌碼,雖說王家所有的人都對自己不錯,可還沒到自己愿意去犧牲婚姻換取家族的利益。
“看你急得,放心,你爸堅絕反對,最后提起你小姑姑,你爺爺才讓步了。”
“小姑?”停頓了好久,卉兒才從記憶的縫隙里找到了一點點記憶。原來王家除了王立江、王立山還有一個最小的,是個女兒,叫王鳳玲。曾經與管忠義也是娃娃親,只可惜二人在訂親的那天,呂玉梅突然就出現(xiàn)了,還挺著個大肚子,聲稱是管忠義的孩子。后面的就是小姑遠走他鄉(xiāng),而管忠義算是奉子成婚,而那呂玉梅肚子里的就是現(xiàn)在的管紀浩。
小姑后來也成婚了,是個在邊緣地區(qū)開了個小診所的醫(yī)生。這姑夫雖說本事不大,可脾氣不小。老爺子第一次拉下臉,托了朋友,在部隊醫(yī)院里給他找了個位置,人家還不屑去。據說是鬧得不歡而散,后來小姑只在老爺子生日時才來看看,而那個姑夫更是再也沒來過。自己這么多年一直在山上,還真沒見過這個小姑一家子。
“那為什么還讓我和那個解除婚約的管紀浩在一起?誰看著我和那家伙在一起,不想著我們是恢復娃娃親嗎?”
“是你爸堅絕不同意恢復娃娃親,才想出來索性認個干親,洗塵宴會也就變成了認干親的宴會。這以后,忠義和玉梅就是你的干爸和干媽,而管紀浩就是你的干哥哥。你這第一次出席宴會,由干哥哥陪著,沒有什么不對的啊。”
卉兒一聽,要認管忠義和呂玉梅作干爸媽,這真有點讓她感到消化不良。管大伯倒還算了,可要叫那呂玉梅為干媽,真得很難叫出口。
“別不高興,往好處想,總比恢復娃娃親好吧?你爸也說了,這是你爺爺最大讓步了。風言風語是自你們的娃娃親上開始的,所以就算有人想代替你也代替不了。真要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別顯出來。那天就少開口,多笑笑就行了,反正你第一次出席宴會,別人只會當你害羞,倒不會怪你不懂事?!?p> “哦~,”卉兒干應了一聲,也只能無奈接受,形勢比人強。她可不象媽對于這種家族斗爭漠不關心,兩位老爺子突然在這個時候,重提娃娃親,怕是權勢爭斗中出了什么問題了。都要利用到她們的娃娃親和洗塵宴了,看來是根本沒有應對政策,這種對外宣布兩家結干親的辦法,完全只是一種被動的對應之舉。
“小小年紀,別弄得象你爸一樣,老皺什么眉頭,走,該是吃中飯的時間了。吃完飯,我們就出發(fā)接你外婆,然后去做衣服?!?p> 這邊卉兒是千不愿萬不想的,而另一邊想得要死的卻大有人在,只可惜命運往往就是這么的淘氣,總塞給你一些不想要的,卻搶走點你想要的。
王雅倩望著攤在桌上,自己一家人的請貼,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回房打電話給呂玉梅。怎么回事?不是說,她是管紀浩的女伴嗎?按著傳統(tǒng),自己應該會與家里人分開,單獨有一張由管紀浩寫的請貼??涩F(xiàn)在為什么自己的名字卻和家里其它人在一起?難道是管紀浩另外請了人了,想到這里,王雅倩臉色越來越僵硬,盼了半個多月的事,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落空了,實在讓她的心不知落往何處,想去問呂玉梅,又想回房哭一場,更想立刻打電話問管紀浩怎么回事。
倒是妹妹王雅蓮,年紀小,也不懂遮掩心事,一來就問:“紀浩哥哥的女伴是誰?不會是張家那小家子氣的吧?”
“不是,是你堂姐雅卉。”于夕冰直笑著。
“什么?那鄉(xiāng)巴佬!”雅蓮更是直跳腳,“不是說她和紀浩哥的娃娃親取消了嗎?”
而一旁豎著耳朵聽著的雅倩更是妒火中燒,看著不聲不響的,下手好快啊。這一個多月管大伯一家回來,自己都沒得機會去見見管紀浩,這個卉兒竟然早早和他搭上了?!安?,不可能。那個雅卉一直在家,除了去過華家,據說一直在游戲里,難道真是在游戲里搭上的?卉兒怎么可能知道,管紀浩是哪個??”
于夕冰忙提醒小女兒:“這娃娃親取消的事,記著以后千萬別再提了?!笨粗鴥蓚€女兒,一個低著頭沉默不語,一個一臉不服氣,作為媽,她當然明白這兩個女兒的小心事。說實話,她當年還真羨慕雅卉能訂了這么一個出色的未婚夫,雖說那個婆婆刻薄了些。后來親事取消,她還想著是不是拉拉關系,看看自家有沒有可能。可還沒等她實行,管忠義一家全都去了軍區(qū),一去就十幾年沒回。這次宴請算是一個機會,先搭上個線再說。
“這和娃娃親事沒什么關系,是兩位老爺子的意思。想著親事不成,就認個干兄妹,這次雅卉也算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由干哥哥陪著也順理成章。”
雅蓮還是一臉的不服氣:“什么都先輪著她。別人都說‘哥哥妹妹’最容易出事,哼。”
“這事你瞎摻合什么,這次你又不去?!庇谙Ρ犞∨畠簛y說,也有點不高興了,“那些個粗話,以后少學點,好好學學你姐姐,也不小了,一點事也不懂?!?p> 雅蓮不樂意地瞪了一旁并沒做聲的雅倩。
一旁一臉鎮(zhèn)定安詳的雅倩此時心中卻起伏不平,她一直在想著事情出了岔子,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夠或是做錯了。最后,她想明白了一點,現(xiàn)在的管紀浩不同于以前了。她一直以為管紀浩的事作為母親的呂玉梅應該有很大的話語權,可現(xiàn)在看來,作為被管家老爺子最看中的孫子,管紀浩的婚事看來已經完全脫離了呂玉梅的掌控了。管家老爺子可不象呂玉梅那樣好哄,雅倩能感到管家老爺子對她和她妹妹一直不太滿意,是因為當年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