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拿的究竟是什么,莫相忘沒問出來,哪怕是挽著胳膊也不是一個等級,根本就是不可見模式。
下一站到了三爺爺家,很中式風格的小樓,也是獨門獨院,左右都有鄰居。
他們固定降落在后院的花房里,那里就有法障,只要是變身的,都會現(xiàn)身,并被附加的法術(shù)困住,不得抽身脫離。
這法術(shù)極其復雜,莫相忘在降落后,就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場,腦海里立馬出現(xiàn)三爺爺那老謀深算的樣子。
“厲害吧,我兒里學的最扎實的。”老太爺驕傲地笑說:“老三法術(shù)扎實,你爺爺武術(shù)扎實,到你這里,也不知哪兒扎實,就是命挺扎實的?!?p> 老太爺很少說笑,但今日卻出奇的放松,或者說,是緊張。
“乙恩來啦,爹?顯中不在,頭五分鐘剛走,去鐘家了,祁連那邊?!比棠绦χ嗣嗤哪X袋,“聽說你今兒是上班第一天,怎么這么清閑呢?”
“四班倒,我就上一個上午班明天還休一天呢,后天是下午班,再休一天?!蹦嗤凰麄冇堇镒?,卻被老太爺拽住。
“她得跟我再走走,認認路。”
“爹,這是去鐘家啊。”三奶奶蹙眉示意,并不想讓莫相忘摻和。
但老太爺卻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不讓她知道,她再做出什么別的事來,擾亂了我們的進程,還是知道的好,知道了她也踏實,走吧乙恩?!?p> “哦呦,老太爺打算告孫兒了?”莫相忘稀罕地湊過去。
這鐘家高祖在祁連,他們此去是開會的。
只不過是聚集在鐘家開會。
“哎呀,兒呀,你怎么把她領過來了?”高祖母詫異地站在原地,而后方的會議廳奇大,里頭亂哄哄的,聽不出個聲來。
“相忘!”武珀把手里的煙掐滅,對邊上拿著iPad的神侍擺了擺手,那就是趙達通的神侍,玄罡。
“你不上班么?”武珀是他們里變化最大的,不再是當年那個翩翩少年,已然長成了一個氣度非凡的中年大叔。
“哦,是,我倒班?!蹦嗤€是第一次看見留著點胡子,穿白襯衫西褲皮鞋,戴著名表的武珀。
“都來了?”老太爺問。
“風伯家有通知,來不來就不一定了,犀渠顧家來了,南極仙翁家還得等一會兒?!蔽溏耆绱苏f著就讓老太爺先進去,想帶著莫相忘往另一處涼亭走去。
也就這會兒,會議廳門口又走出來幾個,其中之一,就是鐘明了。
“他?”因為隔得老遠,莫相忘眺望之際,狐疑地看了眼武珀。
“啊,他盤風水,我們——”武珀瞅了眼老太爺?shù)谋秤埃詈蟮溃骸拔覀兇蛩悴缄嚵?,沒想到這么快收網(wǎng),這才兩個月,要不是華音上神要告你,恐怕這拉鋸戰(zhàn)還得繼續(xù)?!?p> 武珀攬著莫相忘的肩膀朝前走。
但也是忽略了如今的她是碰不得的。
走這半路,莫相忘看得是一清二楚。
高祖打這一仗,主要就是散財。
原本高祖只是討要曾經(jīng)被六界眾家撿走的各大財路,可要到華音上神和付家的時候,他們嘴硬不給。
麒麟家受益也不給,含利家更是守財不給,最后那九家里,只有犀渠顧家歸順,那司祿星君家本也沒什么大產(chǎn)業(yè),現(xiàn)有的,跟莫家早先的產(chǎn)業(yè)不掛鉤。
后來高祖找過他們以及董算詳談,倒也免于波及。
待莫相忘回歸后,華音上神跟付家總想找個由頭來理論當年的事,可這一個月里,莫相忘都在堂庭山。
他們又跟白猿上神鬧翻了,不敢過來,就只能敲打莫家零散的親戚。
但在敲打到小姑祖時,在小姑祖面前念叨他們編造的過往后,以小姑祖的脾氣,是忍不了的。
對罵不解氣,就撒鹽潑臟水給轟走了。
所以這也是一個契機,讓高祖有了想收網(wǎng)的念頭。
畢竟這幾家的財散的差不多了,在六界的公信力也急劇下降。
而最后的布陣,只是穩(wěn)固性命,散財?shù)摹?p> 鐘明了只是布陣的法師之一。
這一散財,并非蠶食,而是徹底毀掉,用最流氓的方法,辦最簡單的事。
用傾天覆地的破壞力,像那火燒跟水吞一樣,把他們的財沖洗的干干凈凈。
也就是直接損壞,誰都不收。
這就是,固他們的命,毀他們的財。
不殺生,卻摁得死死的。
“還是高祖厲害。”
莫相忘不由得感嘆一聲。
走進涼亭,武珀只問她在陰司如何,可她腦子里全是那些計劃的畫面,全然沒聽進去。
一旁吃著豌豆黃的豆苗倚在涼亭柱子上說:“她看見你的今生了,估么,你們的計劃她都全看見了?!?p> 武珀因為一心在這計劃上,所以忽略了莫相忘神墮魔的能力,只震驚到手臂高抬,懸在她肩膀上方,一時竟沒了言語。
“可你們在這兒議論的應該不止這些,應該是后續(xù)預防反撲吧,怕華音上神和付家破罐子破摔?!?p> “摔也摔不響了,總之你高祖是不想他們再提及你曾經(jīng)的事,原本就在一起會談過,只要都不提及,各過各的,把撿你們家的財產(chǎn)家業(yè)吐出來就算完,這都是溫和的,可奈何那邊不同意。”武珀又想抽一根,但知道莫相忘是貓鼻子,聞不得煙味兒,就給收起來了。
“呦,在這兒說話呢?!睅X快步走過來。
武珀見她過來便看了看來路,“風伯家來了嗎?”
“沒有,誰知道來不來呀,多方游說,也不知道那老家伙是不是一根筋,大勢已過,還分不清該站哪隊?!睅X吐槽一番,聳了聳肩,“唉唉,兩個都在。”
莫相忘還沉浸在高祖這番傾覆計劃里,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犬跟龍都在?!睅X湊近了說得更細致,“這兩個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也不知道見面了會是怎么個心情?!?p> “嗐?!蹦嗤怕牰?,只推了她一下,“都什么時候了,還想這些,我只是覺得高祖這番做法,會不會留下后患?!?p> “這不就商議后患呢嘛,若是反撲,是留他們性命,還是滿門咔嚓?!蔽溏曜Я讼骂I口,不安的看著會議廳,“我也沒想到,你高祖會做到這步,我這簡直就是從一張網(wǎng),沾到另一張網(wǎng)上,你高祖比當年的九家還嚇人?!?p> “換了誰,規(guī)矩都在。”莫相忘雖善念不多,但要是這樣收網(wǎng),必定會有所損傷,那中曲山付家也不是小家,華音上神也都是老神尊,至于那麒麟是神獸,還有財神那邊也難斷。
“好在這規(guī)矩在你家手里,我還能寬松寬松,你可不知道,這千年里,我這生意都是靠著我家祖的面子做起來的,如今好不容易不用靠著家里的面子,你二太爺也說過,自己的生意自己做,若我是你們家的崽子,也得打發(fā)出去,自己做生意賺錢去,所以粘在這張網(wǎng)上也挺好?!?p> 武珀雖說的輕松,但手上卻在不安的轉(zhuǎn)著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