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屋子里單獨流逝,兩個人接下來都沒有再出聲,只是一起靜靜地享受著某種舒適的氣氛。
也不知過了多久。
“那個……”突然吐出兩個字后,羅羅卻又猶豫起來。
“有話就說!你怎么也學某人那樣吞吞吐吐了?”魔鈴罕有地開了個玩笑,又伸手去擰羅羅的另外一只耳朵。
羅羅趕緊抓住她襲來的柔荑,捏了捏,終于還是擔心地問:“魔鈴,你和那個叫特里斯坦的家伙去爭奪天鷹圣衣……這可是兩個擁有小宇宙的圣斗士進行決斗呢……到時候會很危險吧?他會不會出手毫不留情面?”
魔鈴沉默了一會,忽又莫名其妙地伸出另一只手打理起羅羅的那頭亂發(fā)來,聲音變得輕柔了許多。
“圣斗士級別的戰(zhàn)斗的確是非常危險的,不過……因為大家修習的都是同一種奧義,對對方的招數(shù)也算得上了解,所以要分出生死反倒不那么容易。何況我和特里斯坦之間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屆時在教皇面前只需要決出勝負就行了,你不用擔心!”
“不對……魔鈴,你們的決斗是不會穿上各自的青銅圣衣吧?在不穿圣衣的情況下打斗,一不小心就會……”羅羅想起星矢和紫龍在銀河戰(zhàn)爭中赤身進行最后的決斗時差點弄出人命的情形來,眉頭不由一皺。
“其實……一旦你申請了更高級的圣衣,那就表示即時放棄原來的圣衣。我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把天鴿座的圣衣交還給教皇了,特里斯坦也是一樣。屆時我們會在教皇和天鷹座圣衣的面前憑借自身本領進行比試,比比誰的小宇宙更強,誰才是真正掌握到了天鷹座的奧義,只有最終獲勝的人才能夠穿上那件天鷹圣衣。我對天鷹奧義的了解自認不差,對自己的小宇宙也很有信心,而且還比他提前一年修成的青銅圣斗士,所以說到下午比試的把握還是很有幾分的……”魔鈴靜靜地解釋道。
羅羅還是愁眉不解--這些安慰性的話語怎么可能打消他的疑慮?除開那些優(yōu)點,其實魔鈴并沒有明白地告訴自己她的劣勢:首先,對方是男子,在體能和力量上占據(jù)先天性優(yōu)勢;其次,對方申請并修行天鷹的奧義已經(jīng)三年了,而魔鈴卻只有半年,對天鷹奧義的理解和掌握是肯定存在差距的;第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魔鈴腹部的傷勢未愈!雖然自己連續(xù)兩晚用真氣為她推拿治療甚至疏通經(jīng)脈,對其身體機能的提高有一定幫助,可是畢竟氣療的作用時日太短……以魔鈴目前的身體狀況,頂多能發(fā)揮出全部實力的六七成來。
“魔鈴……你知道我是怎么打敗卡恩的嗎?”發(fā)了一會呆,羅羅突然道。
“呵呵,兩個小鬼頭的考核有什么值得炫耀的?那個卡恩雖然實力不弱,但是來到圣域也才五年,其中對格斗技的修行絕不超過兩年。而你呢?剛來希臘不到一個月就開始練習格斗技了!所以即便是不使用小宇宙,你只靠那套還算熟練的結合了其它基本格斗技巧的太極功夫就足以戰(zhàn)勝他了。他的腳踢根本就傷不了你!虧你還好意思拿這作借口來開玩笑?在有心人的眼里,你的實力完全就是一目了然的!”
回想起羅羅在第一場取勝后跑回來裝傻叫疼的情景,魔鈴就又好氣又好笑。
“哈哈……那么第二場比試我又是如何取勝的呢?”羅**笑兩聲,厚著臉皮繼續(xù)問。
“第二場不更簡單?你不就趁著對手大意時使用巴西柔術么?”魔鈴有些奇怪地答道。這小鬼怎么了?以他的眼力根本就用不著向自己炫耀和兩個候補戰(zhàn)斗所取得的勝利吧?即使這倆人相對一般的新手而言勉強算是要出色一些。
“唉,魔鈴你好笨啊,這都沒看出來!”羅羅仰著頭滿臉“鄙視”地搖了搖手指。
“小鬼,你還有什么招數(shù)我能看不出來的?”魔鈴一陣氣惱。
“可憐的魔鈴啊……其實在古代的中華流傳著許多關于戰(zhàn)爭的兵法。我覺得戰(zhàn)爭和格斗的原理其實是一樣的?!?p> “你是說……”魔鈴遲疑了一下,似乎把握到羅羅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嘿嘿,那就讓我來慢慢告訴你吧!作為戰(zhàn)爭與智慧的女神座下的頭號大將,作為天馬座圣斗士的頭號熱門人選,作為某人的頭號高徒,我,羅羅,到底是如何把兵法成功地融入到格斗中的!”
“嗯,你說罷……”
前者此刻的解說語氣頑皮中帶著一股強烈的自信,魔鈴不由暗自嘆息:“小鬼很快就會成長得連我也無法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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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呢……在第一場比試中我故意遲到了很久,于是還沒開戰(zhàn),他就已經(jīng)失去了準確判斷的冷靜和耐心,這招在古代中華的兵法中叫做‘自亂陣腳’!其次,沒有預期開始的茫然等待,讓他積蓄許久的氣勢也衰弱了許多,這招在古代中華的兵法中叫做‘消其斗志’!再而,我連續(xù)兩次讓他踢中胸口和面頰,之前早已失去冷靜,當然也就無法細心判斷自己招式效果的卡恩便以為對手很弱,雖然他的本性是個謹慎的人,但卻因此被我騙得麻痹大意,最后甚至不顧防御地盲目出擊,導致攻擊動作破綻百出!最后,我只需用臉蛋來一次恰到好處的消力,就足以讓他在一瞬間失去平衡并自行弄傷自己的腳踝,這些招數(shù)在古代中華的兵法中叫做‘示敵以弱’、‘事半功倍’和‘四兩撥千斤’--哼哼,我就是靠著這五招精妙絕倫的兵法戰(zhàn)勝了這個老奸巨猾的強敵的!”
羅羅將魔鈴腰間的紅巾當成鵝毛扇輕輕搖曳著,一臉欠揍的表情。
“……”魔鈴又好氣又好笑:這小鬼,對付一個比自己弱很多的對手,卻弄出這么大的陣仗來,還洋洋自得地賣弄,真不知道他那鬼腦袋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第二場戰(zhàn)斗是一下子就結束了的,這又算什么兵法呢?別告訴我因為對手太弱,你就懶得排兵布陣了!”魔鈴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哎,魔鈴啊,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羅羅額上冒起黑線,隨后又表情哀怨地護住自己耳朵,一邊解釋道:“我在第一場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出來的兵法,當然還能拿到第二場戰(zhàn)斗中繼續(xù)使用了--因為第二個對手一看就知道是個眼高手低,心胸狹隘外加心狠手辣的小龍?zhí)?,當他看到我同卡恩第一場的表現(xiàn)后,便主觀地認為我全靠運氣才拿下對手的!而卡恩則是因為大意失誤才輸?shù)舯荣惖?。于是他心里首先就產生了一種自己運氣不錯的僥幸心理。特別巧合的是在我們的比賽之前那卡西歐士的比賽場面比較……嗯,比較精彩,所以這個叫……什么的來著?”
“布什!”
“對,布什……這個叫布什的笨蛋……”
羅羅小汗了一把,繼續(xù)道:“這個喜歡嘩眾取寵的笨蛋又產生了比較的心理,就想著很瀟灑或很威猛地干掉對手!那么,我在上一場中示敵以弱的戰(zhàn)術就繼續(xù)管用了!再加上他那滿臉猙獰的表情,上面就清清楚楚地寫著‘想要秒殺我’幾個耀眼大字!于是我就故意用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處”,向他暗示我這臉蛋呢,在上一場已經(jīng)被對手狠狠地擊打了兩次了,現(xiàn)在是再也堅持不住了。于是乎,他就抱著一擊必殺的心理,既不思考,也不防御,就直接全力打向我給他提示的部位。所以我才能在他剛起手的時候就提前準備好了對應的招式,這樣就可以最輕松地將對手拿下了--這兩招在中華古代的兵法中叫做‘無中生有’和‘請君入甕’,另外將這連續(xù)兩場戰(zhàn)斗中全部展現(xiàn)出來的兵法合在一起,在古代的中華又可以統(tǒng)稱為‘連環(huán)計’……怎么樣?我很帥吧?”
“你這叫頑皮到家或者說是叫小題大做!兩場毫無懸念的戰(zhàn)斗給你這般亂來,兩個弱小的對手給你這般玩弄,真是長不大呢!”魔鈴沒好氣地捏了捏羅羅的鼻子。
“所以呢……我說魔鈴啊,下午的比試你可是帶傷上陣的,這肯定是壞事!不過既然劣勢已經(jīng)存在了,那我們就只有想辦法將壞事轉換為好事才行!”羅羅忽然狡諧地眨了眨眼睛。
“……”
“我還不知道圣斗士之間戰(zhàn)斗的具體情形是怎樣的,可我覺得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在相互拼斗時,除了比較各自的格斗能力、奧義和小宇宙,除了考驗斗志和韌性外,還有一種能夠左右戰(zhàn)局的叫做‘計謀’或者‘兵法’的東西存在了……”羅羅陰笑著道。
魔鈴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用手輕撫著羅羅的‘表情’,眼里卻濕濕的――她已經(jīng)明白了,上午的兩場戰(zhàn)斗小鬼之所以這般折騰,全是為了給自己示范如何在下午的比賽中增加保命甚至獲勝的機會!看來小鬼這兩天都在絞盡腦汁,沒有好好休息過啊……
享受著對方柔荑的溫柔,羅羅舒服地閉上眼睛,喃喃繼續(xù)道:“前天艾歐里奧過來時,我留意到他那身裝束的破漏,應該是在和特里斯坦的較量中被對方留下的。全身破裂在左胸兩處,右邊腰部一處,兩邊肩膀各一處,魔鈴你也修習過天鷹座奧義,也許可以推算一下對手的出招情況呢……”
“嗯……”魔鈴溫柔地應道。
“要是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在比試中想要重傷你的話,我一定找機會好好教訓他一頓!”依舊閉著眼睛,羅羅突然惡狠狠地道。
“嗯……”
“不管怎樣,到時感覺不好的話千萬不要勉強,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性命!那件叫什么天鷹圣衣的多半很不好看,哪有小鴿子既可愛又好吃呢,我們不要也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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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出現(xiàn)在角斗場的入口。隊列中間有兩名大漢用巨盤抬著一口銀白色的箱子。
艾歐里亞早已靜候多時,見狀趕緊迎上,對隊伍領頭的人行單跪禮道:“教皇,您這么早就來了!”
“唔,這次是兩名優(yōu)秀的前青銅圣斗士之間的戰(zhàn)斗,我有點不放心,所以提前過來準備一下。艾歐里亞,他們都到了嗎?”
“唔,特里斯坦還沒到場。而魔鈴因為上午有她徒弟的考核,所以很早就來了,現(xiàn)在正在休息室里,教皇有什么吩咐嗎?”
“呵呵,那就不用打攪她的休息了!我們先進去吧!期待等會能夠選出最好的天鷹座圣斗士來……”教皇微笑著邁進角斗場大門。
“這個……教皇,我還有件事稟報!”艾歐里亞突然又出聲道。
“還有什么事么?”教皇回過頭詫異地問。
“那個……其實魔鈴在兩天前不慎受了點傷,現(xiàn)在就比賽對她來說是否有些不公平呢?我想能不能……”艾歐里亞遲疑了一下,繼續(xù)道。
“魔鈴受傷了么……”
教皇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艾歐里亞,我知道你很關心自己的徒弟。但是作為一名圣斗士,時刻都要為自己的一切行為擔負責任,不能總是選擇逃避,對么?更何況要是推遲比試日期的話,對特里斯坦又何嘗公平呢?”
“您教訓得是,艾歐里亞知錯了!”艾歐里亞低下頭慚愧地道。
“下去吧,安排好下午比試的一切?!?p>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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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場因為教皇的到來而變得安靜,不復之前的混亂。
四周的觀眾人數(shù)比上午多了足足一倍,一方面是因為接下來的圣衣爭奪戰(zhàn)將在兩名前青銅圣斗士之間進行,這么高水準的比試即便在圣域也是三五年都難得一見的;而另一方面呢,也因為萬眾敬仰卻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的教皇將親自主持本次圣衣爭奪戰(zhàn)。因此,特意前來觀圣斗士戰(zhàn)又或觀瞻教皇的人數(shù)持續(xù)增加。
不多時,魔鈴便領著羅羅出了房間。前者徑直來到場地中央的北面向教皇行禮,而羅羅則悄悄躲到了角斗場的西北角,混在一大群教皇的崇拜者中,以仰慕為名,偷偷窺探那位傳說中的雙子座黃金圣斗士。
“遠處的那位……果然是藍色的耶!”
羅羅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對方的發(fā)色,因為這代表著目前控制他身體的人格屬于正義一方。
這個傳說中的“教皇”戴著一付鑲嵌著紅色琉璃雕刻的金黃色頭盔,頭盔后面露出一截長發(fā),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純凈的閃藍色光輝,再隨著他那身覆蓋到底的白色長袍一同隨風飄動著,整個人顯得高大、莊嚴、肅穆,還有不小的神秘感……教皇的頭盔前面罩著一層黑色紗罩。紗罩一直連接到面具下方的護頸,嚴絲合縫地遮住了他那張年僅二十五歲,也許還有點英俊的臉。這紗罩也讓他心安理得地當了整整十年的教皇,并且還將替紗織那個小丫頭白白地再打上三年的義工,然后……
“報告教皇,距離比賽開始還剩下十分鐘,特里斯坦仍未抵達!”一個傳令兵快步上前跪下。
“唔,知道了,一切繼續(xù)!”教皇的聲音慈祥、和藹,帶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就變得安靜下來的神圣氣息。
“嘖嘖,這神棍,裝得真是有模有樣的!”羅羅覺得挺好笑地摸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