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女島
昏黃的月色無法在這片深邃的海面上拉出太過顯眼的鱗光?;薨档奶炷幌路?,一座灰蒙蒙的島嶼孤立在這片森沉的黑夜之中。
島上石峰林立,高高低低的、奇形怪狀的巖柱隱約可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兒。
這是一個巖石的世界!
這是一個讓人奇怪的巖石的世界!
這是一個讓人奇怪的萬籟俱靜的巖石的世界!
這是一個讓人奇怪的萬籟俱靜的死氣沉沉的巖石世界!
這里搜尋不到任何動物活動的氣息,這里甚至勘察不到些許植物存在的痕跡!只有無數(shù)砂質(zhì)巉巖三兩成堆地聳立在各個角落,仿佛它們才是島上唯一的主人。
然而……
“快看啊,珍妮!是星星!我又看見星星了!”一個柔細(xì)的女聲猝然打破了大地的寂靜。聲音是從巖林的深處傳出來的,語氣帶有一絲興奮――這里的天空常年被黃煙和沙塵所籠罩,就連月亮也是模糊不清的,更別說星辰了。
“哎,不許看了不許看了!真是的……阿瞬,才出來坐了一小會兒你又開始發(fā)傻了?星星有什么好看的?等下寒流就要來了,咱們還是進(jìn)屋去休息算了!”一個比前者稍稍粗了那么一線的女聲不太耐煩地回答道。
“可是好容易才看見星星呢!距離上次天空清亮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了吧?嗯……我找找……”
“哎,不許找了不許找了!真是的……阿瞬,你又想數(shù)天上的天馬座和鳳凰座的星星,對吧?”
“是啊,羅羅哥和哥哥去爭取的就是天馬座和鳳凰座的圣衣啊!好想知道他們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我……”
“哎,不許說了不許說了!真是的……阿瞬,這六年里每次一看到天上的星星你就開始發(fā)花癡,煩也煩死人了!”嘴里嘟囔著,被叫做珍妮的女孩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扯住同伴的小手將她拉進(jìn)石屋。
“對不起啊,珍妮,我老是不小心打攪到你的興致……”被叫做阿瞬的女孩一臉的歉意,乖乖被后者扯回到床邊挨著坐下。
“嗯,沒事啊,阿瞬,我怎么可能會煩你呢?只要你以后不再提你的哥哥,唔,更關(guān)鍵的是別再去想那個叫什么羅羅哥的,我就會很高興了……”
珍妮溫柔地安慰道,忽然又伸出手摟住了好友的纖腰,并將頭輕輕靠上對方的香肩,接下來的語氣就變得更加甜膩:“你說……要是天底下就剩了我們兩個,然后一輩子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該有多好啊!”
“嘻嘻,珍妮,你也開始說些奇怪的話了!世上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只剩下我們兩個呢?而且要是沒有其他人,特別是沒有羅羅哥和哥哥他們的話,我肯定是不會覺得幸福的啦!”瞬認(rèn)真地笑道。
“唉,你真是沒救了!明天就要和利達(dá)爭奪參加犧牲儀式的資格了,你卻還是想東想西的……哼,我先睡了!”
珍妮沒好氣地起身回到自己床上并拉開被子躺下,過了一會,又忍不住出聲問:“阿瞬,你真的決定參加自我犧牲儀式嗎?據(jù)我所知,這幾百年來都沒人成功過呢!而且你的性子一點(diǎn)也不適合當(dāng)圣斗士啊,你總是那么的溫柔,那么的善良……”
呢喃的聲音越來越低,沒等到對方回答,珍妮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瞬有些好笑地看著伙伴,走過去將她的被子輕輕捂好――每晚的寒潮來臨時,島上的氣溫便會急劇降低到零下三十度。即便是長年修行的戰(zhàn)士,在夜間休息時一不小心也會被凍傷甚至再也無法醒來。
半夜里突然醒來的珍妮轉(zhuǎn)過頭呆呆地望著好友那張被柔細(xì)的綠發(fā)半遮住的完美的側(cè)臉,悄然嘆了口氣,卻是怎么也睡不著了……
×××××××××××××××××××××××××××××××××××××××××××
刺眼的太陽向海面撒下大片耀眼的波光,順便也讓這座在方圓百里的蒼穹下煢煢孑立的孤島終于顯露出了它那猙獰丑陋的面容--四周高高低低的、奇形怪狀的石峰清晰可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硝煙味兒。
雖然距離正午尚早,可是超過四十度的高溫卻讓珍妮感覺異常的煩躁不安,于是便一個人獨(dú)自徘徊在海邊--只有將雙腳浸入清涼的海水中,才能讓她稍微穩(wěn)靜下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再過不久就是瞬和大師兄利達(dá)的正式比拼了,只有最終獲勝的人才能獲得參加自我犧牲儀式的資格。珍妮此刻的心情端的是無比矛盾,既希望好友能夠戰(zhàn)勝利達(dá),又不希望她真的去參加那個九死一生的可怕儀式。
熱帶的氣候是炎熱的,就連附近的海水也配合著地面的高溫而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憋悶的暗紅。
“真是煩死人了!”
珍妮惱怒地將被海潮遺棄在岸邊的一片貝殼重重踢起。無辜的海貝從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遠(yuǎn)遠(yuǎn)掉回到海里,同時濺起點(diǎn)點(diǎn)的浪花……突然,海平線上一個遙遠(yuǎn)的黑點(diǎn)吸引了她的注意。
“咦……那好像是船吧?可是今天不可能有船來???”珍妮踮起腳來眺望,可惜日照太強(qiáng),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她無法看清楚遠(yuǎn)方。
不過黑點(diǎn)的來勢很快,沒過一會兒珍妮便非常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真的是一條小木船。船上有人正在操槳。木船雖小,但是前進(jìn)的速度卻很驚人。船頭斜向上翹,船身破開海水,小船仿佛是飄在海平面上一般。
“離這里最近的島嶼都有上百海里,難道這人竟是獨(dú)自驅(qū)使著小船前來的嗎?”
珍妮瞪大雙眼想了想,然后縱身跳到附近一塊巨巖的下面,隨后身上便浮起一股綠色的小宇宙宇芒來。緊接著她的身體就被那股外溢的宇芒逐漸包裹,再而變色,最后卻和身旁的巖石完全融為了一體――對方多半是圣斗士吧?師傅前些日子還感嘆過圣域?qū)ο膳畭u有些不滿,也許船上的家伙會是敵人也說不準(zhǔn)哦……那就讓我,變色龍星座的新科圣斗士珍妮小姐來先行偵察一番吧!
小船繼續(xù)靠近,臨到頭了也不減速,而是乘著海浪高高拋起,遠(yuǎn)遠(yuǎn)地落在距離海線十幾米后的沙灘上。
船掠到半空時,一個碩大的青銅色箱子便被凌空拋下,緊跟著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白褲少年也從船上縱身而下,準(zhǔn)確地落到那個一小半陷入到沙里的箱子上。這少年雙目有神,唇紅齒白,模樣頗為俊朗神氣。
白褲少年踩在箱子上東張西望,表情奇怪地自言自語道:“咦,怪事?。渴昼娨郧懊髅骶涂吹桨哆呌幸粋€黃頭發(fā)的小人影的,怎么現(xiàn)在不見了?哎……我本來還很高興這島上會有人的說!”
十分鐘以前?那時你應(yīng)該是個比小黑點(diǎn)還要小的黑點(diǎn)吧?相隔好幾千米怎么可能看清楚本小姐頭發(fā)的顏色呢?珍妮偷偷一驚,卻有些不信。
“哎……算了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別自找煩惱了,要不然人活得多累呀!我還是先找個地方撒泡尿吧,都憋了整個上午了……”那少年苦惱地搔了搔頭,又皺著眉頭左望右看,似乎想找個合適的地點(diǎn)方便方便。
你在海上時不能撒尿嗎?偏偏要等到上岸才撒?珍妮的額上頓時冒起黑線,然后又是一陣心跳――對方竟然選中了自己身旁的大巖石。
“啊――”
眼看白褲少年跳下箱子一步步走到距離自己隱身處不到一米的位置,然后對著自己拉開褲帶似乎準(zhǔn)備掏出點(diǎn)什么來,珍妮終于忍不住發(fā)出那么一聲尖叫,身體隨之暴露了出來。
“不許掏不許掏,惡心死了!”珍妮哆哆嗦嗦地指著同樣被嚇得唇青臉白的少年,惡狠狠地叫道。
那少年好半天才壓抑住緊張的情緒,又上下左右打量著面前這名戴著銀白面具的女孩,忽然恍然大悟般憨笑道:“哈哈哈,我就說沒有看錯吧!先前鬼鬼祟祟地站在岸邊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珍妮額上又是一黑,惱怒地反駁道:“誰鬼鬼祟祟了?你才是來路不明呢!對了,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會一個人駕船來這島上?”
“這個啊……嘿嘿,說出來真有點(diǎn)不好意思,我很可能迷路了……”也許是反被珍妮的氣勢給震懾住了,那少年竟有些不敢看對方,只是低下頭貌似慚愧地摸著后腦勺訕笑著。
剛才上岸和下船都那么瀟灑,結(jié)果卻是連瞎闖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珍妮額上的青筋頓時亂冒,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家伙給氣死了。
圣域不會派這么糊涂的家伙來吧?看起來只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jì)呢……警惕心雖然大減,不過珍妮還是謹(jǐn)慎地反復(fù)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奇怪的少年:個子不矮,身材勻稱,仔細(xì)看起來似乎還有點(diǎn)強(qiáng)壯,嗯……那遠(yuǎn)處的圣衣箱子是……天馬座?
珍妮心底猛地一咯,面具后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你叫什么名字?從何而來,到那里去?”
“姑娘真專業(yè)?。『呛?,不過謹(jǐn)慎點(diǎn)也是好事--這世道雖然還算太平,可仍有不少小偷和海盜!我就曾聽說過一股很出名的叫什么加勒比海盜的恐怖組織呢!嗯嗯……看看您那飄逸的長發(fā)和玲瓏的身段,就知道您肯定是位美麗而善良的好女孩了!唔……就像小仙女一樣!莫非這里便是那傳說中的仙女島么?”
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怎么會有海盜來?不過這人油腔滑調(diào)的,話還真多……珍妮忍不住偷偷笑了笑,旋即又板起臉孔教訓(xùn)道:“你來,不,你去仙女島干什么?想要我指路的話,先報上你的名字來!”
“嗯,那提前謝謝您了,熱心的好姑娘!”
羅羅恭敬地討好了一句,又搓著手一臉期待而熱切地問:“我叫羅羅,來仙女島是想找一個叫瞬的圣斗士候補(bǔ)女孩。我是她的好朋友,您知道她在哪兒吧?她過得還好么?”
這個無恥下流卑賤迷糊又不講衛(wèi)生隨地大小便還缺乏氣質(zhì)和風(fēng)度的笨家伙果真就是阿瞬嘴里一天到晚念叨著的那個羅羅哥?他還真的從圣域取回天馬圣衣了……不,不行!我絕對不能放這種口花花的大流氓去見阿瞬!
珍妮瞪大眼睛充滿敵意地掃視著對方,暗中拿定主意,于是回復(fù):“我是問你‘去’仙女島干什么!我先強(qiáng)調(diào):這里可不是什么仙女島!本小姐當(dāng)然也不認(rèn)識什么阿貓阿狗的!你快走吧,仙女島在東邊五百海里以外呢!現(xiàn)在抓緊時間趕路的話,以你的速度也許兩三天后就能劃到了!”
說著,珍妮將小手隨便朝著一個方向熱情地比劃起來。
“那是西方好不好……”
羅羅額上一黑,忍不住提醒道:“我就是從西方來的,向那邊走上五百里的話早就進(jìn)索馬利亞了……”
珍妮額上同樣一黑,立刻蠻橫地嬌嗔道:“不是在西邊那就是在東邊!或者南邊!也可能是北邊!總之就是不在這里!喂,喂,你往里走干嘛?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這里可不是什么仙女島啊……”
“不是也沒關(guān)系!我好歹劃了一上午的船,現(xiàn)在渾身是汗,又累又疲的……這島上既然有人,那我就先去要點(diǎn)喝的,然后休息上幾天再說!”
抬頭瞭望著遠(yuǎn)方一直在冒青煙的火山口,很像是記憶中仙女島上的那座……于是懶得再理會珍妮那妮子滿口的胡言亂語,羅羅索性丟下一句話后便背起箱子徑直朝島嶼深處走去。
后者頗為懊惱地跺跺腳,趕緊追了上去。
×××××××××××××××××××××××××××××××××××××××××××
郁悶地跟了段路,珍妮忽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對方好像早就知道了方向似的,走的毫不遲疑,而且絲毫無錯。
“喂,喂!你怎么知道走這邊的?這里又沒有路,你以前來過這里嗎?”珍妮忍不住問。
“拜托!你看看地上,全是你來來回回留下的腳?。≈袊芯湓捊凶觥厣媳緵]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說的就是這個理了!”羅羅頭也不回地解釋道。
珍妮立刻察看腳下,這才恍然大悟――附近全是砂質(zhì)地,踩過時留下的腳印雖然淺,但仔細(xì)分辨的話還是能依稀看出來的。
繼續(xù)走著,卻在猛然間又想起什么,珍妮狐疑地再問:“你剛才不是說憋壞了嗎?可是到現(xiàn)在也沒去解手……你是知道的吧?你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躲在巖石那里的?藏匿可是本小姐的拿手絕活呢,隱身的時候就連身上的香味都不會泄漏出一絲來,而且那附近應(yīng)該沒有腳印啊?”
“……拜托你下次隱身的時候找處背光的地方好不好?偌大的人影被倒印在地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羅羅沒好氣地回頭瞪她一眼,后者頓時啞巴。
再走上一會,一陣打斗聲隱約傳來。
“啊,我忘了阿瞬的最后一場比試已經(jīng)開始了!”
珍妮忽然驚呼一聲,丟下羅羅便向前面的石林子里奔去。還沒等走上兩步,身邊卻是掠過一陣急風(fēng),珍妮定眼望去,卻只見一條模糊的白影眨眼便沖出去幾十米遠(yuǎn),幾個縱落就繞過了那些石柱,很快就看不見了。
“這家伙的身手好快!”珍妮驚嘆一聲,咬咬牙加速追趕。
羅羅心急火燎地前進(jìn)著――從去到希臘的第一天訓(xùn)練起,他就開始后悔了!當(dāng)初一時昏了頭,居然設(shè)計(jì)讓瞬來仙女島修行?記憶中的瞬雖然愛哭,但好歹是個男孩子,吃苦和作戰(zhàn)都是可以理解和能夠承受的!然而真實(shí)的瞬卻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孩……自己因?yàn)閼T性思維的一念之差竟將她送到了仙女島來,就算能最終獲得仙女圣衣,可是自己又怎么忍心讓她陪著一輝和紫龍等人去舍命戰(zhàn)斗呢?就連魔鈴和莎爾娜這等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豐富的白銀圣斗士也只不過在圣戰(zhàn)中起到一些輔助的作用罷了,而性子更為溫柔善良的瞬又怎么可能去挑戰(zhàn)那些不但強(qiáng)大并且兇殘的敵人呢?不過事到如今最要緊的還是首先確認(rèn)她正好好地活著!
穿過數(shù)根石峰,前面卻又出現(xiàn)一片……巖林連綿不絕,聲音卻依舊遙遠(yuǎn)。羅羅繞得上火,干脆向上一彈,直接躍到了幾十米高的石峰頂端。羅羅舉目眺望,大約數(shù)百米外的石林中央竟有一處寬闊的場地。場地邊緣有十幾個人站成一排,場地中央有兩人激斗正酣。
阿瞬就在那里么?
一想起那個純潔可愛的小女孩,羅羅的心中頓時一熱,立刻馭起天馬行空高速向現(xiàn)場射去,只留下追得氣喘吁吁的珍妮仰著頭頗為惱火地瞅著對方從空中飛走,小嘴里不停地抱怨不公平。
羅羅急速靠近,正在打斗那兩人的模樣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
紅發(fā)利達(dá)是瞬的大師兄,也是她的最后一個競爭對手。
利達(dá)的身材瘦削高拔,身手矯健靈活,此刻鎖鏈正以他的右手為圓心飛快地劃出各種詭異的弧線,最終目標(biāo)直指十幾米外身材相對纖弱的小師妹。
瞬輕皺著翠眉,雙手將鎖鏈握得緊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住利達(dá)手中那條飛舞的武器,同時暗自計(jì)算鎖鏈的運(yùn)行軌跡。
暗自鄙夷地看著對手那付小心翼翼的保守防御的姿勢,利達(dá)怒喝一聲,忽然間高高躍起并從空中將鎖鏈劃出三道殘影同時擊向目標(biāo)。
瞬瞧準(zhǔn)對方攻擊的具體來勢,冷靜地將纖腰一扭,隨著“哐”的一聲悶響,對方的鎖鏈從她身旁一掠而過,擊在距離其身后不遠(yuǎn)處的地面,將之砸出一個深坑來。
“還沒完呢!”
利達(dá)人在空中一聲冷哼,左手遽然后拉,右手同時變向一扯,擊出的鎖鏈轉(zhuǎn)眼間又換了個方向改從左側(cè)繞擊對手。瞬輕訝一聲,卻來不及躲閃,只好左右手橫移,用自己的鏈身勾住了對方的鏈頭。
此時利達(dá)終于落地,而雙方的鎖鏈已是糾纏到了一起,場上的形勢終于變成相互拉拽的僵持局面。
利達(dá)不怒反喜――比力氣的話自己可是島上最強(qiáng)的!念罷,利達(dá)于是怒喝一聲,雙臂鼓足力氣向后猛地一扯,瞬立刻吃力不住,驚呼之余,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扯著飛向?qū)κ?。利達(dá)一臉得意,立刻松開握著鎖鏈的右手,將捏緊的拳頭狠狠砸向正被飛扯而來的小師妹的面具。
“阿瞬,借力沉身,踢他的褲襠!”一個聲音忽然從高處清晰地傳來。此時瞬的身體才剛被扯得飛起,看來說話人應(yīng)該是提前出聲,多半早已料到了雙方較力的結(jié)局。
場邊眾人均是大吃一驚,紛紛扭頭朝上仰望,只看見一條白影從天而降,只聽見“噗”的一聲悶響,地面竟被踏出一個大坑來。
瞬來不及思考,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照著那個聲音所說的方法去做――人在空中借著鎖鏈的回力將身子向下一沉,堪堪避開對方的拳擊,同時左腳又順著來勢踢向?qū)κ值难澮d。
“??!”
“??!”
一聲驚呼和一聲慘叫同時響起。待到條件反射地踢中對方后,瞬才發(fā)現(xiàn)此招實(shí)在陰損,自己一不小心做得過火,不由得萬分慚愧。
“利達(dá)師兄,你沒事吧?”瞬趕緊彎下腰關(guān)切地問。
“阿瞬,剛才的反應(yīng)很不錯嘛,呵呵呵!”
又是這個聲音?剛才要不是這個討厭的聲音瞎指揮,自己又怎么會誤傷到同門大師兄呢?更為可氣的是,自己居然情不自禁就聽從了這個聲音所出的鬼主意,而沒有絲毫猶豫!最最可氣的是這個聲音居然沒有些許悔改的意思,反而夸獎起自己的反應(yīng)來……瞬懊惱地轉(zhuǎn)過頭去,然后整個人便在剎那間呆住了,一雙美目睜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