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個什么……不好意思,我忘記你的法號了。”走近石塔,怪老頭大喇喇在沖那個盤膝而坐的高僧喊道。
高僧正在閉目念經(jīng),聽到怪老頭喊聲,側(cè)身行了個佛禮:“貧僧鴻光?!?p> “哦,鴻光大師啊!我……哎,我想問什么來著。”怪老頭又回過頭來問班若。這會輪到班若要暈倒了,這什么記性啊?!
“大師。請問下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班若禮貌地問道,她母親信佛,雖然她從未見過高僧,但鴻光法相莊嚴(yán),一看就令人心生敬仰。不像怪老頭,讓人又好笑又好氣。
“你是?”鴻光倒是對班若的出現(xiàn)很驚奇,這島上怎么會憑空出現(xiàn)這么一個小姑娘,而且看她氣息,不似修真人士。
“我從小在這個島上長大,一直躲在那個樹洞里。”班若遙指那棵唯一矗立的金烏木。
“那樹洞里有個結(jié)界,我老人家居然沒辦法破開!”經(jīng)班若一提,怪老頭總算想起來了,將手中的血玉鐲往鴻光面前一遞:“你看這個鐲子,上面有妖王印記,你說——她要是一直帶著這個鐲子,會不會被上面的妖氣侵蝕,受到毒害?!”
鴻光接過鐲子,仔細(xì)地檢查了一遍,頷首道:“恩,的確如前輩所言?!?p> 鴻光大師又詫異地拉過班若,替她把了把脈,輕嘆一口氣:“小施主真是險之又險啊,若是我們再晚來幾年,你恐怕就已失去神智,徹底淪為妖女了。此血玉鐲乃大邪之物,不可再佩戴了?!?p> “我老人家沒騙你吧!”怪老頭趁班若愣怔分神,一把奪過血玉鐲,飛一般向金烏木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我老人家?guī)湍?”
他知道血玉鐲有妖王印記,可以進(jìn)入結(jié)界。心中狂喜:哇哈哈,這妖王結(jié)界搞得如此嚴(yán)密,肯定有稀世寶物。寶貝們,我來啦!
怪老頭直接沖向樹洞,將自己簡直就扯成了一道光線,倏地一下就撞向了樹洞。
“咚!……”一聲巨響傳來。
“哎喲!……”怪老頭被巨大的反彈力給撞倒在地,頭上隆起了個老大的鵝公包。
“我滴那個天神吶!”怪老頭疼得哇哇大叫,哭喪著臉,揉著那個鵝公包,氣得咒天罵地:“沒天理啊!怎么我就是進(jìn)不去啊!”
“既然沒用,就把你毀了,免得再禍害人間!”怪老頭將血玉鐲使勁往金烏木上砸去,嚇得班若尖叫:“不要啊!”
血玉鐲被彈掉了地上,咕嚕嚕轉(zhuǎn)了幾圈,停了下來。
還好!沒碎。班若從石塔處趕回來,速度沒有怪老頭快,看著他那個糗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怪老頭見血玉鐲居然沒被砸碎,又使勁在上面跺了幾腳,看看還是紋絲未傷。又拿出一把銼刀,在上面嘎吱嘎吱慢慢銼了起來。
“還給我!”班若好不容易回到樹洞前,趕緊上前搶奪。
怪老頭立馬站起身,將鐲子背在身后,臉上神情很嚴(yán)肅,說著話,頷下的胡須一顫一顫。卻還是一副滑稽樣。
“小丫頭!都說了它是邪物。要有我老人家這樣幾千年道行才能鎮(zhèn)得住它?!?p> “切,想要搶劫,還想出這么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活了幾千年了?誰信呀!”班若撇嘴道。
“呃……這個……我老人家還真忘記我活了多少歲了。嘿嘿……”怪老頭嘻皮笑臉地逗著班若,繞著金烏木,老鷹捉小雞般追逐了半天。突然間停下來,將血玉鐲還給了班若。
班若一時還反應(yīng)不過來,真搞不懂這怪老頭的行事風(fēng)格。接過血玉鐲,戴回手腕上,瞪了他一眼,才向樹洞走去。
“小丫頭!老人家我已經(jīng)幫你把鐲子上的妖氣給化解了。你放心吧!謝就不用謝了……”怪老頭在班若身后扯著脖子,得意地喊道。
“什么?!”班若如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她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嘻嘻哈哈的怪老頭,真有種想要掐死他的沖動。
“不可能!就憑他怎么能抹去妖王印記?”班若抱著不相信的態(tài)度,試著像往常一般,鉆進(jìn)樹洞。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她真的進(jìn)不去了!
“不!”班若一聲凄厲尖叫,不甘心地又嘗試了十幾遍,用手,用腳,用胳膊,直接用鐲子……
“沒用的,你的辦法我老人家都用過了……”怪老頭居然還在那說風(fēng)涼話。
“你!……”班若被他氣得要吐血,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壞老頭!臭老頭!破老頭!死老頭!哇……”
“怎么又哭了呀?!”怪老頭也不介意班若的罵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著:“我是怕你進(jìn)洞就不出來了嘛……如果不幫你抹掉妖氣,你真的會變妖怪的!那洞里有什么寶貝嘛?惹你那么傷心!大不了……大不了,我老人家賠你就是嘛……”
“賠!你賠我……”班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賠我爹,你賠我娘……嗚嗚……爹……娘……慧兒以后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什么?!”怪老頭一聲怪叫,跳起八丈高,指著那樹洞,不可置信地問:“妖王費盡心思,就是為了藏你的爹娘?”
“嗚嗚……我不管……你要賠我……嗚嗚……”班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腳亂蹬,哭得昏天黑地,涕淚橫流。
“這個……這個……這可如何是好……”怪老頭竟然漲紅了臉,一副做錯事,要求原諒的可憐樣,圍著班若轉(zhuǎn)圈圈,不時地蹲下身子哄她:“我不是故意的……我老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別哭了!我老人家最煩別人哭了!”怪老頭求了半天,見班若卻是越哭越傷心,也起火了:“哭能解決問題嗎?我老人家說過賠你,說到做到!總之……總之我答應(yīng)你,我肯定能想辦法破開這個結(jié)界就是了!”
“真的?!”這句話果然管用,班若一下止住了哭聲,抹了一把淚水,可憐兮兮地盯著怪老頭看。
“恩……呃……當(dāng)然是真的了!”怪老頭心虛地答應(yīng)著,偷瞄兩眼班若,心中一軟,雙手猛力一揮:“哎呀,大不了我老人家把所有寶貝都用上,強(qiáng)力破開好了。這個島的防護(hù)陣這么大,都被我破開了!”
“這個島的防護(hù)陣是你破開的?!”班若驚詫地望著怪老頭。心中對他真是說不上什么感覺,又是恨,又是惱,又是煩,又是驚。這瘋瘋癲癲的怪老頭到底是什么人?
“嘿嘿……我老人家還是有點本事的,要不然那玄清門御風(fēng)老頭怎么會拉上我來這?!”怪老頭似十分享受班若驚訝的目光,得意洋洋地抖著大腿,早把之前的歉意給忘記了。
“不過……我的寶貝都用完了……哎呀!”突然,他又心疼起他的寶貝材料來,揪著自己的胡須,開始破口大罵:“這些個王八蛋!把我老人家誆來破陣,什么寶貝都沒給我留著。趁我老人家專心研究這個破結(jié)界,居然全跑了!連傳送陣的材料都沒留下!萬惡的人啊!天殺的人啊!”
聽他的意思就是——就算他有破開結(jié)界之能,也沒有材料咯!
班若被他氣得實在無語,癱倒在樹洞旁,兩眼望天:“天吶!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