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姥姥一直在高空與藍(lán)辰對質(zhì)。她之所以一直沒有與藍(lán)辰開打,只是想讓鴻光大師看清,她們是站在理這邊的。而她之所以沒帶一個巫醫(yī)來,就是知道這個地方出寶貝的消息,早已傳揚開來。月圓之夜,其他巫族的人肯定都會趕來。她邀請鴻光大師,并非真的要他對付妖獸,而是想借此打壓藍(lán)晶府在中土修士中的影響。果然不出她所料,藍(lán)晶府的人還真的來了。但卻沒料到藍(lán)晶府的人會有這么一招。
那被綁的庫巴族人口不能言,不知道被藍(lán)晶府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住了。望月姥姥只好說:“這里并非審理此事之地,你讓我們把他帶回庫巴族審問后,自當(dāng)給你一個交待?!?p> 藍(lán)辰卻仍很瀟灑自若,微笑著用折扇點了點下方:“那洞穴就快要重新關(guān)上了,姥姥你卻還在這跟我談道理,不若我們一起上,先把這禁制破了再說吧!”
望月姥姥向下一看,大吃一驚。不知為何,那洞穴旁邊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連番出手,已經(jīng)把巫族之人打飛了一大半。
藍(lán)辰說完話,已徑直飛身而下。望月姥姥再也顧不上其他,緊隨而下。
“吳處去!你在做什么?!”等看清那打飛族人的老頭后,望月姥姥怒喝道。
“這個禁制法陣是我布下的!你們不能攻破它!”吳處去一改平常嘻嘻哈哈的頑童樣,雙手連翻,變戲法似地接連祭出各種法寶,流星一般繞著洞穴飛轉(zhuǎn)。所觸之人,無不被撞受傷。
“可笑!你竟然想獨吞寶藏!比那藍(lán)晶府人還可惡!”巫族中有人喊道。
“我藍(lán)晶府可是來幫忙的,這位仁兄可不要亂說?!彼{(lán)辰的語氣絲毫沒有怒意,反倒充滿著調(diào)侃和戲謔。
而一直在牽制飛馬的鴻光大師卻一愣,手中金剛杵攻勢一緩。那飛馬從間隙中沖出,踢飛幾個巫族人后,來到了吳處去身邊。
“你認(rèn)得我嗎?這里面到底有什么?為什么會有我布下的禁制?”吳處去拍著馬背,連問了三個問題。卻引得眾人一陣怒笑。
“這從哪鉆出來的瘋老頭?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卻在這裝瘋賣傻!”
那飛馬長嘶一聲,搖晃著腦袋,打著響鼻,繞著吳處去轉(zhuǎn)了幾個圈圈。雖然沒有出蹄傷他,卻也沒有表示出熟悉相識的親昵。吳處去面帶哀傷地望著它:“告訴我,我是誰?!你真的也不認(rèn)識我嗎?”
“哈哈……這老頭,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我們還是別聽他胡扯了,抓緊時間,洞穴快要關(guān)閉了!”又有人喊道。他的話立馬起了效應(yīng),一群巫族人一齊將手中法寶對著吳處去攻了過去。
“阿彌陀佛!看來此處頗有蹊蹺,貧僧還是退去罷!”鴻光大師宏聲宣句佛號,帶著舍予退回了班若等人所在之地。
“吳爺爺!”班若遠(yuǎn)遠(yuǎn)看著一堆人洪水般涌去,淹沒了吳處去的身影,不由地揪心喊了起來。淚水奪眶而出,在她的心里,吳處去此番定是在劫難逃了。
“可憐的吳爺爺,真的記性有這么糟糕嗎?真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嗎?”班若望著那些拼命爭奪的人群,為了所謂的寶貝,舍生忘死。心里說不出的難過。這瘋老頭雖然沒個正形,卻從來沒見他主動傷害過別人,為什么,這些人不相信他,一定要殺他呢?
“別擔(dān)心!吳老爺子的道行很深,那些人未必能傷得了他。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記憶會忽好忽壞,似乎曾經(jīng)受過什么強烈的刺激……”鴻光大師神情凝重,喃喃自語道。盯著對面看了片刻,還是騰空而起,準(zhǔn)備萬一吳處去有危險的話,出手相救于他。
“轟隆隆……”望月姥姥祭出的香爐擊在了陣紋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而藍(lán)辰則祭出一柄藍(lán)幽幽的長劍,那長劍通體透亮,冰雕玉琢般晶瑩。
“冰晶劍!”人群中傳來驚呼聲。
“傳說中連仙人也能屠殺的神兵!”
“讓開!”藍(lán)辰一聲大喝,所有人都自覺地向旁飛去。
一般人破陣都會將法寶放大,用大力沖擊陣紋硬憾。而藍(lán)辰祭出寶劍后,卻只見它越來越小,最后縮小到一枚針般,只余一縷藍(lán)光閃爍。
“咻”地一道藍(lán)光疾馳掠閃。飛馬縱身向前,想要擋住它,卻被它穿膛而過。飛馬驚提前蹄,想要向藍(lán)辰踏去,卻突然一頭栽倒在地,從雪白的毛皮中滲出汩汩血跡,在月光下,一條小蛇般,蜿蜒爬行。
吳處去祭出破碗,泛出光華,想要收藍(lán)劍入碗。卻見那道藍(lán)光直接穿透了破碗的光暈,刺進(jìn)了洞穴石壁中。吳處去被反震得倒退幾步,雖未受傷,也驚愣一旁,望著心愛的破碗發(fā)呆。
少頃,從洞穴中傳來隆隆悶響。既而,響聲越來越清晰。月光下,石壁上裂開了肉眼可見的縫隙,且在不斷地咔咔作響。裂縫越來越大,最終,倒下一大塊巖石,露出一個隱隱泛著金光的洞口。
“哇!冰晶劍果然名不虛傳!”眾人不由驚嘆道。望月姥姥冷冷地看了藍(lán)辰一眼,他這是向自己示威嗎?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她的香爐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抗得過如此霸道的穿透力。
眾人蜂擁而入,向著那道金光,如飛蛾撲火般沖了進(jìn)去。而吳處去也忽然跳了起來,躍進(jìn)了洞內(nèi),緊隨在后的是鴻光大師。
跑在眾人最前頭的,自然是藍(lán)辰。他先召回冰晶劍,收入隨身空間。只用手中的折扇防御開道。只見那折扇打開,扇面所畫的山水泛出光華,折扇飛轉(zhuǎn),那山水似要幻化成象。竟在洞穴內(nèi)泛出一股清新之氣。似有微風(fēng)拂過,泉水叮咚……
“大家凝神!小心別被幻象迷惑!”望月姥姥將手往空中一揚,撒出一把藥粉。跟在她身后的巫族人,吸入那藥粉后,精神一震,眼前一暗。面前的洞壁現(xiàn)出原樣——一條并不是很長的通道后面,有個比較開闊的洞廳。
眾人的目光首先被閃閃金光吸引,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那金光來源,竟然是一件軟甲。
“龍蛻衣!”巫族中有人驚叫出聲,同時有幾個人撲了過去。走在最前的藍(lán)辰卻閃身在側(cè),冷眼旁觀。
果然,那最先冒進(jìn)的數(shù)人吃了虧,還未踏足到龍蛻衣近前,就紛紛被洞頂上突然射出的暗器所傷。
“這洞穴外面就設(shè)了禁制,洞內(nèi)寶物豈有不埋機(jī)關(guān)的道理?!彼{(lán)辰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地說道。
一時之間,眾人都停在了通道內(nèi),不敢向洞廳內(nèi)踏步。
“爹,什么是龍蛻衣呀?”黑暗中,有個年輕人問自己的父親道。
“是由龍蛻、蛟皮、赤金等珍稀材料鍛造而成的盔甲。穿上它,可以驅(qū)兇避邪,抵擋得了任何法寶的攻擊而不破裂。是傳說中的神級護(hù)命衣!只有大夏王朝的人才有,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那父親的聲音中帶有微許的顫抖,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后面有副冰棺!”突然有人喊道。
大家凝神望去,在龍蛻衣的后面,從洞廳頂上垂下一根巨大的鐘乳石,一滴一滴的乳液滴落而下。落到正下方一副長方形的棺槨之上,形成了一座小山般的石膏巖。
洞頂有個小孔,有道月光穿透而過,緩緩移動。當(dāng)月光照射到棺槨之上時,眾人才看清這是副冰棺。一塊超大的玄冰里,封著一塊琥珀,那琥珀與人的身高差不多長,卻看不清里面封存了什么。
那龍蛻衣就擺在棺前的一塊巖石上。
望月姥姥祭出了一盞油燈,將燈芯點亮,虛控著慢慢移向冰棺。但只飛到龍蛻衣的上方就再也前進(jìn)不了,似被什么無形的墻給擋住了。
望月姥姥暗中加輸了一道靈力,卻只讓燈芯爆亮,仍然無法突破那道無形的防護(hù)禁制。
“那石頭上刻有字!”借著燈光,有人發(fā)現(xiàn)了龍蛻衣所在巖石上所刻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拋開帝王位,叛卻清規(guī)律,斬不斷那情絲絮!嘆!嘆!嘆!跨過千年際,沖破三界禁,挽不回你香魂縷!恨!恨!恨!……”
“拋開帝王位?!這難道真是某位大夏王朝的王爺所留?”
“沖破三界禁?!這怎么可能?如果真的達(dá)到了那樣的高度,還不成仙?古往今來成仙的人都會驚天動地,千古留名,這留字的人到底是誰?”
“看內(nèi)容,這個冰棺里葬的是他的愛人了。卻不知這龍蛻衣的主人,現(xiàn)今是否還在人世……”
眾人無不被石刻上的字所震撼,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阿彌陀佛!”這時,卻聽見鴻光大師高聲宣句佛號,跨步向前,祭出一顆金光燦燦的寶珠,移到巖石前照耀著那深陷石間的字跡。
“拋開帝王位,叛卻清規(guī)律……古往今來,大夏王朝中的王爺,唯有一位曾皈依我佛。他生性灑脫不羈,不愿看到兄弟為爭王位相殘而出家,卻也受不住那清規(guī)戒律,一直云游四海。如若真是他,當(dāng)是我山門的師叔祖惑業(yè),俗名龍燁!”
“喂!我說這位大師,你不會是想要獨吞這寶藏,就編這么一個故事來愰我們吧?”巫族中有人生疑道。
“怪不得你對付那飛馬妖,纏斗半天,不下殺著。早看出什么端倪了吧?”也有人這樣說道。
“阿彌陀佛!人分好壞,妖類亦然。妖也分肉食與草食或雜食。草食類妖精,不會主動傷害人命。自然也不應(yīng)受到無情滅殺?!兵櫣獯髱煵焕砟俏巯葜?只對后面那句話作出解釋。有人不以為然,有人點頭贊同。說到底,是人類來打攪飛馬妖,而飛馬妖并未出山害人。
“我相信大師的為人!”一直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的藍(lán)辰突然出聲道:“只是這詭異的禁制封錮住了真相,不打開它,也難以證明啊……”
“陰險小人!”望月姥姥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藍(lán)辰總是這么陰陽怪氣,明里是支持鴻光大師,暗里卻是慫恿大師想辦法破開禁制,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鴻光大師聞言微微一笑:“惑業(yè)既是我?guī)熓遄?又是他葬紅顏之地。自是不希望打擾他們的清靜。更何況,我法術(shù)低微,又怎么能破開千年前的高深禁制,慚愧,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