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嬈蹭到大哥身邊,故作神秘地朝他招了招手。齊屹莞爾一笑,不知她又要搞什么新花樣。他配合地彎下身子,湊到妹妹跟前。
“家里來了客人,祖母在里面招待?!?p> 齊屹一臉怔忡,說道:“哪天祖母不招呼客人?!”
“確切地說,不是為咱家的客人,文姐姐的父親派人,要接她回去……”齊淑嬈神秘地一笑,補充道,“她若不在府中,咱們的日子清靜多了,沒見過這么愛招蜂引蝶的……”
齊屹心中一驚,臉色陰沉下來,怒聲喝斥道:“你……小小年紀,什么不好學(xué)?!整日跟那些鄙婦,到處搬弄口舌,都是誰教你的?”
齊淑嬈一怔,臉上頓時憋得通紅,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朝她哥哥哭鬧道:“……她們果然說的沒錯,誰都能說,就她說不得!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嗚嗚……”
她這一哭,齊屹怒火更熾,一把拉過妹妹的袖臂,厲聲喝問道:“她們是誰?整日不學(xué)好的,夫子是怎么教的?”說著,就拉著妹妹的手,大踏步地往母親的松影苑行去。
齊淑嬈掙脫他的鉗制,一路抽泣朝母親的正屋跑去。
鄭氏在里屋,被外面的喧嘩之聲驚動,剛走出內(nèi)堂,迎面就撞見女兒撲了過來。
“這是怎么了?”鄭氏摟著過來人,只見齊淑嬈雙眼發(fā)紅,臉上掛著淚珠,一抽一搭的。不禁詫異抬頭望向追過來的大兒子,“都這么大的人了,還互相打鬧,也不怕人笑話。”
向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齊屹壓住腹中的怒火,對旁邊的范媽媽吩咐:“我跟夫人有些話要談,你把人都帶下去吧!”
看著他們兄妹倆這陣勢,鄭氏一時也被唬住了,朝范婆子點了點頭。老仆婦聞言,把手一招,將屋里三四個伺候的給招了下去。
只剩他們母子三人后,鄭氏沉聲問道:“說吧!你們這番又哭又鬧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屹兒,你長妹妹十來歲,怎么不讓著點……”
齊屹壓下胸中怒火,朝母親施了一禮,然后,望著妹妹說道:“兒子不孝,讓母親操心了。只是這事,您得先問問五妹。她小小年紀,看都跟人學(xué)些什么?”
齊淑嬈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朝他嚷道:“本就是事實,上次有人送她獅毛狗,還害得……不是招蜂引蝶是什么……嗚嗚……”說著,她又埋頭在母親身上哭起來了。
齊屹一把抓住妹妹,厲聲問道:“你還說?!這是小姑娘家能說的話嗎?”
齊淑嬈滿腹委屈無處訴說,躲進母親懷里,扯著鄭氏給她作主。
齊屹氣得不行,心里將高氏詛咒了百遍。
望著兒子氣成青紫色的臉,鄭氏心里凜然,腦中也有了幾分清明。
難怪這半年來,齊府后院蜚短流長的,原來是這樣。
自從獅毛狗的事被國公爺?shù)榔坪螅嵤蠈笤褐?,越發(fā)上心起來。以前有媳婦替她管著,自己樂得清閑。府中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她總以為是風(fēng)水不好,原來……
聽到這話從女兒口中說出來,鄭氏猛然驚醒,也跟著兒子怒斥起齊淑嬈來:“你看你,哪還有一點公府千金的樣子。這話是能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嗎?教引嬤嬤幾個月不在,你就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p> 見母親終于明白過來,齊屹臉上微霽??升R淑嬈不干了,悻悻地說道:“那人為啥懶在咱們家里不走?母親,您就不怕影響咱們姐妹的名聲嗎?”
鄭氏望了兒子一眼,臉上有幾分訕然。她雖然心里對文家姑娘不喜,但當著兒子的面,她不好明確地表露出來。
齊屹臉色鐵青,朝妹妹喝斥道:“名聲是自個掙的!你立身端正,誰能影響得了你。像剛才口出惡言,毀的只是自己的名聲。”
畢竟才十一歲,齊淑嬈不太明白哥哥話中的意思,躲在母親懷里,還是不肯依。
鄭氏長長嘆了一口氣,盤算著該怎樣給女兒收收性子。
這時,外面守的范媽媽的聲音響起:“啟稟夫人,世子爺?shù)挠H隨尚墨托人進來相稟,說是有緊急情況要報給他……”
鄭氏望了兒子一眼,朝他囑咐道:“你有事先忙去吧!嬈兒我自會教導(dǎo)她!”
齊屹聽后,朝母親行禮告別后,急步出了內(nèi)堂。
出了竹影苑,齊屹就朝外院書房走去。
尚墨一聽到了,快步湊上前來,在他耳邊報道:“四爺那邊果然有蹊蹺。說是暗衛(wèi)的兄弟追蹤了一些他前兩天的行動。好像他在查什么東西,唐家三爺根本沒跟他碰過頭?!?p> 齊屹停住腳步,皺起眉頭,問了一句:“我離開之后,他可還呆在那座酒樓里?”
“還在,影十三這才托人傳話過來。請主子放心,有他們守著,定然不會讓四爺出什么意外的。”尚墨胸脯保證道。
齊屹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就安排人離開了。
第二日,齊屹從府中后院的小校場練完拳回來,剛換完衣服。就見尚墨急色匆匆地趕來。
“世子爺,有情況!四爺?shù)匠菛|后,進了綢緞鋪,后來甩開了暗衛(wèi),現(xiàn)在不知去向了。”尚墨垂首恭敬地答道。
齊屹心中微凜,暗叫一聲不好,早就知道弟弟這些天行蹤詭異,里面定有古怪。沒想到還真有情況。早在一個月前,就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
會從哪方面動手呢?是抓住他要挾齊府?還是……
想到這里,齊屹安排道:“你多叫上幾個人,帶上家伙,沿著那條街,挨戶一家家地找找。務(wù)必讓四弟在你們的視線范圍內(nèi)?!?p> 尚墨領(lǐng)命而去。
到了下午未時初刻,尚墨又趕來報告道:“爺,不好了,四爺找到了……只是……”
他行色匆匆,由于趕得急,上氣不接下氣的,這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齊屹按下對方的肩膀,提醒他歇一會兒。尚墨順過氣來,才稟報他剛得來的情報。
“四爺不知為何,跑到禮部郎中鄒大人家里。出來的時候,不知怎地在那兒,恰遇到了呂家的三姑娘。于是,他們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說私話。不巧,被鄒家的女眷當成……當成……給發(fā)現(xiàn)了。”他一邊擦汗,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
齊屹暗叫一聲不好,他弟弟終被人算計了。
果然,第二天晚上,他岳母高夫人,就帶著呂秦氏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