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于民拿著票剪和票簽走出服務(wù)處，準備去檢票。這時，賈麗真走過來問于民要檢哪班車，隨則要于民按安排去候車廳做服務(wù)工作，說客人上車前的服務(wù)工作很重要。于民折轉(zhuǎn)回服務(wù)處，放下票剪，拿了茅掃帚和垃圾斗，一臉沮喪的從那敞開的檢票口走入候車廳，開始工作。
服務(wù)處里的人全愣住了。陸麗英為于民打抱不平氣呼呼的說，頭家要于民去候車廳專職衛(wèi)生、扶老攜幼兼檢查危險品、走私物品，我們的人手變得不夠了。賈麗真道，該干嘛干嘛去。陸麗英說，候車廳的衛(wèi)生不是每天下班后，全班一起打掃的嗎。賈麗真道，開會你們自顧開小組會沒聽清楚嗎。說完便走開。
會議上說些什么？那時陸麗英聽了關(guān)站長講賈麗真把陳華南送她的四百元上繳給公家，沒辜負他提賈麗真做副站長。接著大部分時間講公司的改革方案，說客貨車隊的問題好解決，把車輛分車承包，車站的票房、行李房也可承包，但客貨車與車站的怎樣銜接怎樣分配利益，還有的大問題是汽車維護服務(wù)人員，行車服務(wù)這一大片人員怎么安排處理。并說不是企業(yè)效益壞的才要改變，效益好的也要。所有企業(yè)人員可以自由組合承包，可以辭職，可以停薪留職，等等方案。這話一說完，底下便開鍋似的嘰里呱啦了。汪芳玉對陸麗英說，當然，自己最好是能呆在車站做工。車站的人沒一個人有什么技術(shù)，又沒什么力氣，現(xiàn)在在又這年紀還能干啥？議論歸議論，自己隨大流，能呆就呆，真不能呆就去做工。她說陸麗英運氣好能在“圣誕節(jié)”前做手續(xù)去香港與父母團圓，免操這份心。......
汪芳玉走過來問陸麗英聽賈麗真那口氣好像還要處罰于民。陸麗英嘆口氣道，老實人總是吃虧。
汪芳玉道，閑人“圍（磨）冇谷{沒事瞎扯}”說著話“娶（帶）”話，他若老實挑肥（糞）??偷喝[俚語，意思是也懂得分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老實是傻、笨的文說。你知道嗎？坊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撞倒魚擔的事，就是他的杰作。賠了人家的錢，一個月三十七元的工資賠人家二十塊虧了？人家說是順走人家的手表，不然沒那么好的事，可你想想人家那手表的本（錢），是全部身家生命啦。你知道嗎，那是人家借高利貸來做生意的。他說他的那些錢是幫小孩賠魚錢，他也沒順走手表。誰信？不是你撞的，又沒順走人家的手表，會替小孩賠人家的錢？俗語說，替人死都不能替人借錢，他是傻子才不明白這句俗語話，他才會去替人賠錢。你知道嗎，陳華南家以前幫人家?guī)ж洷蛔?，罰一疊（趟）還賠一疊（次），他想自己做來還錢，結(jié)果又陷進去。我們這邊有句土話叫著，抱狗崽過門檻都要錢?，F(xiàn)當今有報道專家說，人家問路，你都可以要錢才告訴人家怎么走，現(xiàn)在樣樣要錢，不給錢可不理。要不是陳華南路闊有財路，要是別人早就得跳海了。陳華南這個人是個敢生敢死的人。你說他于民這是老實直率還是傻、笨？老王與他最好，你問他，他會放他煞（放過他）？王仁福在一旁說，免牽“卡（連）”著我。再說，他陳華南的報復心再強也沒用，他于民又不靠他吃飯。你啊，嘴沒掛牛嘴籠[俚語，意指說話無遮攔]。小心被他聽到，他老婆跟你沒完，小汪。王秉章在一旁，聽完后道，六月屎七月臭。幾年前的事。
王秉章......汪芳玉道了又不說，她睥睨一眼候車廳里打掃衛(wèi)生的于民，明白王仁福的話意便走了出去。
候車廳那邊，于民挨著每排座椅掃將起來。候車廳的地板是水磨水泥板，但候車的人見于民過來掃，有的掩著嘴鼻挪開腳，有的迅速走開。有的會不理不睬坐著不動，于民只好繞了過去。這時，陳華南來候車廳招呼人客去上他的車，于民急忙跑去制止。不知怎的，突然那客人站起要于民給他賠不是。于民一臉不明白。那人說是于民掃地弄臟他的褲子，垃圾斗弄傷他的腳，并且又撞了他。于民把旁邊的一只手提箱挪個位，欲看看弄臟他那只腳的褲管、哪受傷的腳。
陳華南邊走進候車廳招呼人客去上他的車，邊走靠近于民。他順著于民與人客起爭執(zhí)的場面，把人客拉著道，你要理解一個工作不順人的心情。那人更來氣道，拉著我打架嗎，才不怕在你地盤，坐你們的車。他工作不順，工作不順找人客撒氣？見于民挪的那只手提箱被一位人客提走，急忙扯住，喊，我的手提箱。提走手提箱的人客卻狠狠的摔開道，百貨公司里面的都是你的。于民說，你看這只。爭執(zhí)的人客被那人搶白更惱火，對于民又撕又推。旁邊有人客說，人家賠禮道歉就算了，那人還沒完沒了。有一個人匆匆走來提起手提箱把他拉走，上車了還不走？回頭看了一眼，驚道，原來是于民啊，什么時候調(diào)回來的？于民先是一楞，道，要回單位？老王。
被你叫老了。那個被稱著老王的道，早就不在那干了，溜回來在對面開了家店，辦貨物的公鐵聯(lián)運。你得抽空幫我看看。剛被拉的那人反催老王上車。老王告訴于民，對面那邊很多間聯(lián)運站，他的聯(lián)運站用他的名叫聯(lián)友聯(lián)運?；仡^再聊。
陳華南對于民說，于民，你又多一個搶飯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