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姜笙講價
牙婆子雙手環(huán)抱：“姑娘你這話老婆子就不愛聽了，咱們都是正經(jīng)生意人，做買賣你情我愿的事情?！?p> “這樣吧，我見你也是誠心要，給你個回頭價，五百兩！”
姜笙看出來了，這婆子是覺得她不懂事，逮著她宰呢。
不過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嘛。
“八十兩?！苯铣隽藗€數(shù)字。
牙婆子瞪大眼睛：“啊呸，八十兩？！八十兩你租什么鋪?zhàn)?？租個茅房都不夠！”
“您不是說嘛，做買賣你情我愿的事情，您覺得這個價格不合適，咱們可以再談啊?！苯蠂@，“您也說了，我是誠心要?！?p> “但是幾百兩是不是太夸張了。”
牙婆子咂咂嘴，又打量姜笙一眼。
這丫頭雖穿得簡單，發(fā)髻間也沒幾個貴重珠釵，但語氣從容氣度不凡，指不定真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姑娘，偷跑出來玩了。
她心下思量一番：“你個小丫頭，成，給你便宜點(diǎn)，你做什么用？”
“我那都是好鋪?zhàn)?，干干凈凈的，又大，就是地兒偏了點(diǎn)，要不然早被人搶著要去了。”
“不瞞您說?！苯系溃拔易赓U去當(dāng)學(xué)堂?！?p> “學(xué)堂？”牙婆子問，“給家里用？”
“算吧。”姜笙含糊應(yīng)。
她也是自己家里人嘛。
“這樣?！毖榔抛用銥槠潆y：“西郊的鋪?zhàn)尤粼诜比A地段，我最少也得租個兩三百兩……但既然在西郊，我也給你一口價，一百五十兩！”
“只要你還租著，這租金我這給你保證，絕對不漲?！?p> “一百五十兩？”姜笙慢悠悠道，“您這可不是誠心價啊?！?p> 牙婆子擰眉苦口：“不能再少了，我這也是給別人租鋪?zhàn)?，若少了，我也沒錢掙不是？”
姜笙忽然問：“您哪兒的人？”
“??？”牙婆子下意識回答，“京城人啊?！?p> “好巧，我也是京城人?！?p> 牙婆子：“……”
我知道你是京城人，若不然還特地跑京城來？
姜笙笑吟吟：“老鄉(xiāng)遇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咱們今天不談價格，好好聊聊天?！?p> “大力，搬條椅子來，姑娘今兒坐著，好好給這位大娘嘮嘮。”
大力是侯夫人給姜笙的護(hù)衛(wèi)之一。
“是！姑娘?！?p> 眼見大力就要去搬凳子，牙婆子舉手作投降之勢：“得得得得得，我怕了你了，咱也別浪費(fèi)時間，一百三一百三，行了吧？”
“這么好的鋪?zhàn)右话偃o你，我看你是小姑娘，給你讓點(diǎn)利，回頭你家里人若要租鋪?zhàn)拥?，一定還來找我啊?！?p> 姜笙搖頭：“八十兩。”
若是有胡子，那牙婆一定得吹胡子瞪眼，“感情老婆子我說了這么久白說了？八十兩——八十兩你去哪兒找這么好的鋪?zhàn)樱俊?p> “對半都不帶這么砍的。”
姜笙彎唇：“八十兩差不多啦，我也只能看到這個價格了，不過碰巧我只是當(dāng)學(xué)堂，若是做生意，西郊人少，您租給誰啊?！?p> 牙婆趕緊說：“春闈的時候租給那些學(xué)長們，不知道多好租呢?！?p> “您也說了說春闈?！苯辖釉?，“春闈幾年才一次啊，一次能租多久啊?！?p> 牙婆子無奈嘆氣：“八十真太少了，我也不好交代，你再往上加點(diǎn)，能給我都給你?！?p> “既然您這么誠意說了?！苯厦銥槠潆y，“我也得有點(diǎn)誠意，加點(diǎn)就加點(diǎn)吧——”
牙婆子希冀望著姜笙。
西郊那邊的鋪?zhàn)哟_實(shí)不好租，當(dāng)鋪?zhàn)尤颂伲馊プ∮痔喡?p> 能租給這個小丫頭，再好不過了，免得她看到還天天憂心租不出去。
姜笙看著牙婆子充滿希望的眼神，伸出手筆畫了個八：“八十八兩！”
“什么？！”牙婆子差點(diǎn)一口氣沒上來，“就八兩銀子，那還加什么??？”
姜笙眉眼彎彎：“八兩銀子也是錢啊，再者，八十八，發(fā)發(fā)發(fā)嘛，多吉利的數(shù)字啊。”
“不行不行。”牙婆子還是連連搖頭，“你這加了跟沒加似的?！?p> 姜笙苦著臉：“可我多窮啊，當(dāng)然要給自己省點(diǎn)銀子，都快沒錢吃飯了?！?p> “既然您不同意，那就只能——”姜笙高喊：“大力，搬……”
“等下等下等下?！毖榔抛佑逕o淚，“我給你還不行嘛，給你就是了，你個小丫頭別的不學(xué)，學(xué)人家耍無賴?！?p> 姜笙笑瞇瞇，夸獎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謝謝大娘，大娘人真好，大娘以后發(fā)大財(cái)?！?p> 牙婆子沒好氣：“你得了便宜，當(dāng)然好了?！?p> “但你千萬記著，對外得說鋪?zhàn)幼鈦硪话傥迨畠?，若不然人家知道，都像你一樣砍價往死里砍，老婆子我還要不要賺錢?！?p> 姜笙滿口答應(yīng)：“不過那鋪面要實(shí)在，像您說的亮堂不鬧不偏僻，若不然我是不要的?！?p> 牙婆子應(yīng)：“當(dāng)然，鋪?zhàn)邮呛娩佔(zhàn)??！本褪俏恢闷?p> “你先交五十兩定金，你等下就領(lǐng)你去看，滿意我們再交完錢辦手續(xù)?！?p> 姜笙拿出錦袋，數(shù)了五張十兩銀票給牙婆。
牙婆子看到姜笙的錦袋里頭那么多錢，眼都直起來了：“你有這么多銀子，還來坑我？”
“我哪有坑您啊，咱們不是聊得很愉快？”姜笙理所當(dāng)然：“再者，我又不是非常有錢，銀子要花在刀刃上嘛。”
誰跟你愉快？！
牙婆子嘆口氣：“真是怕了你了?！?p> 價格已經(jīng)講好，而且這個價格牙婆頂多掙得不多，但絕對不會虧，若不然即使姜笙是搬凳子在她旁邊坐上一整天，她也不會虧本租出去的。
牙婆子便不計(jì)較這么多了。
只是若知道這丫頭有錢，一定要叫她再添點(diǎn)的
牙婆打發(fā)人帶姜笙到西郊看那鋪?zhàn)樱骸澳銕^去，沒問題就把人領(lǐng)回來辦手續(xù)。”
“好?！?p> 西郊的鋪?zhàn)哟_實(shí)如牙婆所說，位置偏只是來往靜些，但也不至于一戶人家都沒有，周圍有雜貨鋪和古玩店。
而且屋內(nèi)又亮堂，四扇大窗開著。
姜笙很滿意。
她看著空蕩蕩的鋪面，計(jì)劃著要添置些什么。
牙婆派來的小廝笑問：“姑娘覺得可還行？”
價都講好了，姜笙也不吝嗇夸獎：“沒有問題，租賃手續(xù)現(xiàn)在回去辦？”
“您若看好了，我就帶您回牙行。”
姜笙跟著小廝回牙行辦租賃手續(xù)，交好了剩余的錢，又到木匠那邊訂了長桌才準(zhǔn)備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