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自大廳而出,仆人和侍從們?nèi)籍吂М吘吹卣玖⒃谀抢铮弊叱鋈?,陽光就迎面而來,灑在方信身上,滿是金光,在這一瞬間,他幾乎就和神明一樣。
翻身上馬,奔向鎮(zhèn)外的平地上,看見了方信到達,一時間,號角開始響起,傳遍整個戰(zhàn)場,然后所有人都舉出了兵器:“漢尼特!漢尼特!勝利!勝利!勝利!”
這呼聲簡直是震動著整個平原,方信也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人歡迎,他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可抑制地顫抖。
“打倒黑暗兵團,我們必勝!”方信高聲喊著:“出發(fā)!”
隨著命令,號角又吹響,二十名騎士帶著二百名騎兵第一個出發(fā),騎士穿著披風(fēng),板甲在晨光底下一片光耀,隨之,一千六百軍隊,也隨之出發(fā)。
而在這時,莊園的最高樓上,一處黑黑的房間,長桌上只有一根蠟燭,雖然外面陽光燦爛,但是里面,黑幽幽的,這是因為兩側(cè)的窗戶,全部低垂著厚重的窗簾,令這里和其他地方完全隔絕開來。
房間內(nèi)有七八個男子,還有二十余個女人,或者只有十?dāng)?shù)歲,或者二十多歲,這些人全部赤裸,臉上只戴著面具,這就是貴族的假面宴會——只帶著面具不穿任何衣服的宴會。
空氣中還彌漫著情欲的氣息,但是在這時,窗簾露出一絲縫隙,幾個男人觀看著外面的場景,聲音卻沒有絲毫情欲,冰涼入骨,如果說有什么,就是激情后的疲倦。
“啊,世上的英雄,幾如親王一樣的顯貴與權(quán)勢,轉(zhuǎn)瞬之間,俱已灰飛煙滅!”一個男人低聲的念著詩歌:“他還以為自己逼宮成功吧,卻不知這本是我們愿意!”
“是的,就如當(dāng)年丹迪·杰羅爾特一樣!”又一個男人說著,他的聲音已經(jīng)蒼老,但是帶著威嚴(yán)和冷酷。
“就是如此,當(dāng)年丹迪·杰羅爾特,也曾經(jīng)降臨在此地,他帶來了神的力量和光明,但是又怎么樣,還不是消失了?到了現(xiàn)在,曾經(jīng)的大教堂,已經(jīng)全部消亡,只有有限的牧師還幸存著——只要我們團結(jié)在一起,這世界終是我們的?!?p> “不過,當(dāng)年殺丹迪·杰羅爾特也太早了一些,結(jié)果讓布里曼伯爵恢復(fù)過來,并且越來越強大,逼著我們越來越衰弱,甚至開始走向滅亡,這次我們要吸取教訓(xùn),殺漢尼特肯定要殺,但是要等到徹底勝利了再殺,你說是不是?埃莉?”又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他摸著一絲不掛埃莉那白皙的女體,這時,窗戶那一線光,正照在她的身上,纖毫畢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一覽無遺。
她“啊”的一聲,閉上了眼,神色卻非常復(fù)雜,過了幾分鐘,有些無奈的說著:“的確如此,他實在太讓我失望了,如果他不是這樣的叛逆,我們之間,會有他一席之地,但是,他可以殺死,他的家族必須留下,畢竟現(xiàn)在貴族已經(jīng)不多了,而且,他很警覺!”
“這個我們明白,就如當(dāng)年丹迪·杰羅爾特,想在這里建立教國一樣,漢尼特的野心太大了,這不會被允許,而且我們會借著你和你的妹妹的力量!”
“那我們討論一下目前的局面吧,什么時候,是我們介入的時間了?”
“就我們目前分析,漢尼特的力量顯然非常強大,可以正面斬殺高等黑暗騎士,指揮上也不錯,如果扣除了守衛(wèi)城堡的兵力,黑暗軍團可能出兵的數(shù)目是一千二百,按照常理來說,我們必須雙倍的兵力,才能和黑暗軍團作戰(zhàn),但是這次很明顯不能這樣考慮?!币粋€男子淡然地說著,而就在這時,一個赤裸的十幾歲的小姐,把面具拿下,跪伏在蠟燭邊上,用手中的鵝毛筆蘸滿了墨汁,開始記錄。
“各位,我只能夠說,綜合各方面的因素考慮,這次獲得勝利是有期的,特別是有了它來加入后,其實這人說的有道理,三百年的黑暗和痛苦,已經(jīng)太沉重了,如果我們沒有英雄,那預(yù)計一百年內(nèi),我們都會支持不下去,所以,關(guān)鍵時,我們不必吝嗇我們的物資支持?!?p> “各位,我并不想聳人聽聞,不過在我看來,大家對于局勢的看法,都太過樂觀了,姑且不說它是不是可以信任,但是,就算有著各方面的支持,漢尼特想取勝,也不是這樣容易,別忘記了,和以前相比,布里曼伯爵的力量已經(jīng)增加了不知多少,這點不可不考慮!”這人的話,令所有人悚然動容。
“其實只要我們攻到城堡前就可以了,大家準(zhǔn)備了上百年的油彈,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了吧,關(guān)鍵時,就只要通過投石機,把這些油彈全部拋上去就是了,這樣的話,無論是漢尼特,還是布里曼伯爵,都全部在火焰中一起消亡吧!”
“說的好,我們已經(jīng)實驗過,一顆油彈,就可焚燒半小時,連石頭都能燒裂,我們現(xiàn)在所有的油彈,已經(jīng)足夠使那個黑暗城堡徹底焚燒掉了,可惜我們實行這個計劃之后,一直都沒有辦法攻打到本城?!?p> “這次,是用的時候了。諸位,我們要讓世人都知道,我們才是永遠的統(tǒng)治者,是貴族,自有領(lǐng)地,自有統(tǒng)治,因為我們深謀遠慮,因為我們準(zhǔn)備充足,因為我們在幾百年中,有著足夠的經(jīng)驗!”
“的確如此,我要把這段話記錄到我們的族譜上去,讓我們的繼承人熟讀,這是至理名言,我得將這番話,讓子孫永遠牢記在心頭!不過,我們唯一無法戰(zhàn)勝的,就是死亡,三百年前,如果不是先祖要染指不朽的力量,才默許了布里曼的崛起,不然布里曼根本沒有機會?!?p> “是的,但是黑暗的力量,的確不是我們所控制的,大家必須得承認,布里曼的才干的確讓人佩服,而他的眼光獨到而又深遠,翻云覆雨,反而把我們逼到敗地?!?p> “所以這次,我們也要非常謹慎,千萬不要讓漢尼特獲得和布里曼一樣的機會,已經(jīng)虛弱的我們,再也沒有力量重來了?!?p> “埃莉,我記起了當(dāng)年的埃格絲,哎呀,也是一個美人,現(xiàn)在好久沒有來了,這次,如果不是怕打草驚蛇,不然的話,我們就多一個可以享用的女人了,埃莉,你確信,你能控制住她?”
“不,不能,畢竟她和漢尼特是夫妻,并且有著兩個孩子,感情總是有的,所以,除非漢尼特走到絕境,不然的話,她應(yīng)該不會,各位不可期望太深,畢竟,如果漢尼特勝利,她獲得的會更多?!卑@驀?yán)肅的立起身體,雖然身體赤裸,但是神色凝重:“我不希望各位作出不應(yīng)該作的事情,事實上,正是考慮到這點,這次我才沒有叫埃格絲來,畢竟我們不知道這個降臨后的漢尼特,到底有什么道德觀。”
“明白了,我們不會輕舉妄動?!?p> 聽見了這話,埃莉上前,稍微拉開了窗簾,望著下面,這時,隊伍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她的眸子露出了悲哀的神色,卻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雖然作出這個決定,并沒有人強迫,也是以集體利益之名而行之,但是,她心中堵的慌,非常難受,幾欲要落下淚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