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城中心醫(yī)院,高級病房。
況辰逸的睡眠很淺,感覺到有人觸碰自己,他瞬間睜眼。
費錦繡見他醒過來,把準備好的話跟他說,“那個…我以后就負責(zé)照顧你了,你不用擔(dān)心?!?p> 雖然知道他似乎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但對上他那種戒備的眼神時,費錦繡還是會控制不住的不舒服。
但他并沒有對她的話有什么過多的反應(yīng),只是隨意應(yīng)了一聲。
“你…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嗎?”費錦繡小心翼翼地問他。
“沒有?!睕r辰逸搖頭,“我要出去?!?p> “去外面嗎?”費錦繡問他,他們身份特殊,出去也得請示看管的人。
“我能回去嗎?”況辰逸轉(zhuǎn)頭看她?!盎氐轿抑按牡胤??!?p>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視自己說話,但事實不如他所愿,費錦繡有些不忍,“不…不能?!?p> “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他的語氣帶著疑惑。
“對不起,我沒有決定的權(quán)利?!辟M錦繡別開他的眼神,有些沉重的說。
她現(xiàn)在連自己的去留也決定不了,又怎么幫助他?
想了想,費錦繡站起身,“你在這里等等我?!?p> 她去問那個看管的人。
“我們可以出去嗎?就是那邊醫(yī)院的花園里。”費錦繡有些緊張的問他。
那人看了她一眼,想到了姜扶柔臨走時囑咐過他的話。
“你等一下?!彼贸鍪謾C,給姜扶柔打電話。
費錦繡明白他是在問姜扶柔,很快那人就掛了電話,向她點點頭。費錦繡喜出望外,連忙跑回病房。
“你想去那邊的花園里嗎?”費錦繡高興的問他,她之前向護士了解過,這些日子怕他失控,況辰逸幾乎是一直待在病房里。
“我剛剛問過了,我們可以出去?!?p> 看她這樣高興的樣子,況辰逸還有些呆愣,下意識就點了頭。
費錦繡見他答應(yīng),拉著他走出去。
室外的空氣很好,陽光也不錯,小花園里面也有一些其他病人在散步。費錦繡這樣并肩和他走著,突然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
那樣的時光似乎都鐫刻到回憶里了。
她看向身側(cè)的男人,她不知道當(dāng)初為什么他會離開她,他現(xiàn)在的狀況也無法解釋給她聽。
但費錦繡愿意等,等到他好的那一天。
“你要快快好起來,我要親耳聽到你告訴我過去的事情?!辟M錦繡挽著他的手臂,小小聲的說。
只要你告訴我,那我就原諒你的不告而別,原諒你當(dāng)年欺騙我。
況辰逸并沒有聽到她的話,任由她牽著,他的頭卻突然痛起來。
“嘶……”劇烈的疼痛讓他倒抽一口冷氣,況辰逸直接蹲下身子,他抽出被費錦繡挽著的手臂,抱在頭上。
“怎么了?”費錦繡一驚,“我馬上叫醫(yī)生。”
看守的人離他們不遠,這里出現(xiàn)的異常讓他們迅速反應(yīng)過來。
幾個護士手忙腳亂的跑過來。
“他怎么了?”費錦繡沒見過這種情形,一時間慌了神。
“是并發(fā)癥,別擔(dān)心了,快過來幫忙。”
她們把他扶到病房里,一個護士熟練的給他打了一管針劑。
主治醫(yī)師神色緊張的進來,查看了況辰逸的狀況后,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費錦繡皺著眉頭坐到一邊,“那他的并發(fā)癥會很頻繁嗎?”
“按理來說不會,他收到什么刺激了嗎?”
“剛剛?cè)チ四沁叺幕▓@?!辟M錦繡說道。
“今天天氣比較熱,可能是他之前見光太少吧,資料上說他之前一直待在閉塞的屋子里?!贬t(yī)生想了想,猜測道。
“下次還是不要隨意帶他改變環(huán)境了,他的身體狀況實在難以穩(wěn)定。”醫(yī)生說完,就出了房間。他們都有上邊的命令,知道費錦繡對于況辰逸的身份。
房間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費錦繡嘆一口氣。如果今天自己不那么唐突就好了,這樣他也不會又痛苦的躺在病床上。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況辰逸額頭上的冷汗,隨后退出了房門。她要去給他準備晚餐,這次她吸取了白天的教訓(xùn),提前去問護士他之前吃的都是什么。
況辰逸的頭痛漸漸輕了之后,他就睜開了眼睛。
屋里已經(jīng)沒人了,護士都在隔壁,只要他摁響身側(cè)的鈴聲,她們就會過來。
男人注意到病床旁的另一張小床時,眼神才清明起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在他腦海中重映。
她…已經(jīng)來了?
為什么還要來找他,不是已經(jīng)分開了嗎?
況辰逸揉了揉還有些陣痛的太陽穴,他自從得上這個病,清醒的次數(shù)就越來越少。就連唐德他們把他抓到醫(yī)院來這件事,他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
他已經(jīng)稱不得上是原來的那個他了,就只是一個廢物而已。但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費錦繡居然會找到這里來。而且看她的樣子,像是被人脅迫了。
為什么?因為他嗎?
他離開這幾年,她不應(yīng)當(dāng)過得順風(fēng)順水嗎?
正想著,病房的門被推開,費錦繡拿著一些飯菜走進來。
見他醒了,費錦繡把飯菜放下,然后把桌子架起來。
“是不是餓了?今天還多加了一道菜,你從前最喜歡吃的?!?p> 她坐到他的床邊,端著碗準備喂他。
費錦繡沒覺得有什么,自從想要留下來照顧他的那一刻起,這樣的事情自然也就一并包攬了。
況辰逸有些不自在,“我自己來吧?!?p> 他實在看不得她這么照顧自己。
這種感覺,簡直是重復(fù)的把他的現(xiàn)實鞭撻一遍又一遍。
費錦繡沒有察覺什么異常。
她還不餓,所以只準備了況辰逸一個人的飯量,他吃的時候,費錦繡就在一旁看著他。
她甚至還有些恍惚,眼前這個人,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剛剛她還有那種他還在的錯覺。
“你還記得你是怎么得病的嗎?”費錦繡問他。
況辰逸動作不易察覺的一頓,然后搖頭,“不記得了?!?p> 她不意外他的回答,語氣有些苦惱,“那你之前為什么不找醫(yī)生呢?”
硬生生的拖了三年,即便是小病也難治了。
費錦繡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