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府之中果然存在結(jié)界。兩人一踏入門中,便感受到一股浩瀚的靈力。且這股靈力呈自循環(huán)之勢,完全沒有外溢的跡象。這便是結(jié)界鎖住靈力流動范圍的緣故。
而洞府上空,也正好是一方弧形的天空,似茫茫大海,望不到邊。其中魚蝦游走,海草肆意搖曳,仿佛一方透明的海底世界呈現(xiàn)在這洞府主人面前。
海浪無聲默默低徊,藻荇有意日日相惜。
瀾致被這片空間的平和安寧打動,丹田識海仿佛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滌蕩撫慰。年郁應該也是差不離。
兩人席地而坐,靜靜感受這方世界帶來的心魂洗禮。他們的身心前所未有的潔凈,他們所思所想,皆隨著海浪緩緩流動,流向未知的遠方,卻又從不曾恐懼心憂。
與此同時,二人原本經(jīng)由紅丹加固的經(jīng)脈,也被再次肅清洗練,修為直接拔高了一個境界。
年郁直接升入地仙境,瀾致則進入渡劫大圓滿。
修為的提升,終于令二人回歸自主意識。他們不禁內(nèi)視丹田,隨后驚喜不已。
“丹田似乎泛出了淺淡的金色。這就是傳說中的混元一脈嗎?”
瀾致忍不住喜形于色,急忙與年郁傳音。
見年郁亦是一身淺淡的金光籠罩,瀾致更是開心,“傳聞太乙金仙便是大多由混元一脈修煉而來,是否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具備了成為太乙金仙的資質(zhì)?”
年郁聞言笑了笑,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的確,大多數(shù)太乙金仙都是混元一脈?!敝徊贿^,并不是所有混元一脈都十成十能修成太乙金仙罷了。
他們?nèi)缃褡罡卟贿^地仙境,到太乙金仙,卻還有人仙,大羅金仙兩大境界。若是換算成年歲,只怕沒個三五百年上千年,是不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他們意外擁有了這樣的資質(zhì),也無疑是令人喜悅的。
“也不知這洞府主人什么來頭,竟然能直接點化出混元一脈的資質(zhì)?!?p> 想到他們意外來到這處海底洞天,竟然誤打誤撞有了這番造化,便忍不住想要會一會這位恩人。
年郁本想作答,卻忽然感應到不遠處大殿之內(nèi)的熟悉氣息。于是揮了揮手,轉(zhuǎn)而傳密音。
“驚鴻好像就在大殿之內(nèi)。”
瀾致心想,果然如此。
兩人飛速對視一眼,亦步亦趨往那銀灰色大理石筑造而成的宮殿去。
進得殿內(nèi),卻見驚鴻竟然昏睡著,而一旁則立著一位白衣修士,雖然只是虛影。
見瀾致二人進來,那白衣修士全然不驚訝,只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看著地上昏睡的驚鴻,輕輕嘆息。
她們合理懷疑,這位白衣修士,很有可能便是這座海底洞天的主人。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那位白衣修士忽然開口。
“既然得了我的衣缽,便拜一拜我這升仙臺吧?!?p> 沿著白衣修士所指的方向,瀾致和年郁很快便發(fā)現(xiàn)殿中心供奉著一枚空心玉璧,成八角形,像個傳送法陣似的。
瀾致和年郁依言跪下,對著那玉璧三叩首。
接著,那虛影又說,“我等了這近萬年,才終于等到鴻兒再來此地。也算是因了爾等的緣故。這升仙臺,乃是我的本命法寶,且?guī)Р蛔?,今日拜過,便算我收你二人為徒了?!?p> 兩人驚訝非常,這一句信息量巨大,什么升仙臺一聽就了不得。本命答法寶又怎會與修士分離,被放在這暗無天日的海底。然而兩人都來不及深想,便被一股力量輕輕推著,跪在那升仙臺前。
原本也是這洞府主人給的機緣,兩人便順勢叩謝,口稱“師傅”。
“我這分身即將消散,待鴻兒醒來,你們便與她說,云舟已遁天外,人間各自安好。”
那虛影說完這句,便漸漸身形暗淡,最后直接消散了去。
瀾致聽得云里霧里,但也大致明白,這位師傅與驚鴻可能是故人。然而,他們即便拜了師傅,卻連師傅姓甚名誰都不知曉。
這會兒還不好忽然喚醒驚鴻,兩人便在這洞府中走了走,尋找關(guān)于他們師傅的蛛絲馬跡。
“你瞧這畫壁。”
忽然抬頭一望,竟然看見一幅飛天圖。便指給阿郁看。
那飛天之人手持長琴,頭纏玉帶,閉眼坐在一棵枯樹之下,彈著某種古老的韻律。
而這升仙臺則化為一個云圖,標識于壁畫的上方。壁畫右下角,則是一行云篆,而瀾致并不認識。
阿郁調(diào)動神識凝神去看,只見其中仙氣繚繞,等閑人卻是辨不清那字形的走向的。
想著他們既然拜了師,怎么著也算自己人了,便又自丹田調(diào)出混元一脈的氣息去識別,果然,那云篆的走向便清晰起來。
閬臺升仙,星游萬界。
年郁和瀾致輕輕念著這兩行字,腦中也不自覺的浮現(xiàn)方才那位師尊的樣子,原來,那位便是星游仙尊。
想到他們了解到的蓬萊界傳聞,那星游仙尊曾經(jīng)也算蓬萊界的頂尖修士,與鴻陵仙尊一道創(chuàng)立蓬萊仙盟,從此開啟蓬萊界仙盟一家獨大的局面。
只不過,這位仙尊于萬年前便飛升宸宮,此后再不曾回過蓬萊。
至于兩位仙尊之間的關(guān)系,坊間都說是多年好友,但也有人說,其實是道侶。
兩人觀那位仙尊的反應,再加上南翁的一番囑托,大膽推測,這二位仙尊絕對不是普通的友人。只不過,似乎與正兒八經(jīng)的道友又有所不同。
“且不管這許多,知道他是誰便罷了?!?p> 推測來推測去,其實也與他們不甚相干,最后年郁便說了這么一句。兩人便不再過多揣測。
而正在此時,原本昏睡多時的驚鴻也終于悠悠轉(zhuǎn)醒。抬頭正好望見那飛仙圖,一時神情晦澀不明。
想到那位師尊的囑托,瀾致便將那兩句話告知驚鴻。驚鴻聽完,良久未語。
“那位高人的分身業(yè)已消散,不過他自言,在此地等了您許多年?!?p> 見驚鴻無甚反應,瀾致索性便將那位師尊所說的,全數(shù)交代,也免得什么時候又來問。
聽得這句許多年,驚鴻終于有了反應,淡淡說了句,“是嗎?!?p> 只是,那聲音輕若塵薄似霧,若不是瀾致離得近,恐怕還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