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必憂心。域主脾氣不是很好,他們一般不敢去神農巷那一片?!?p> 見女修如此說,瀾致便聯(lián)想到普渡往日的性情。昆侖那一片的修士,對于此人的確是聞風喪膽。看來,即便到了蓬萊,普渡的作風還是未改。
兩人合計一番,覺得還是小心為上。既然最好不與普渡碰面,那么他們自然也不能直接住在普渡的府邸周邊。
他們已經傳了信給南翁,即便他乘最快的極速飛舟過來,也得三五天。在此期間,他們也不能閑著。最起碼,去銀山的路線,他們得打聽清楚。而這最好打聽消息的地方,應該還是坊市附近。
“神農巷還是貴了些,有沒有其他更便宜一些,且還算僻靜的?”
這女修思索半晌之后,終于開口,“若是便宜又安全的,其實坊市就近的幾條街也不錯。就是有些嘈雜?!?p> 這么一說,倒正好與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過,他們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瀾致面上猶猶豫豫,似乎對嘈雜這一點很是在意。又轉頭看一眼年郁,見他點頭,便似下定決心般,說道,“也可。不過還請盡量為我們尋一處相對僻靜些的。”
女修應下,當即便傳音坊間的中人。
過得一會兒,中人回了信。
“據此兩條巷的風信館尚有客房,兩位若是無異議,我們現(xiàn)下便能入住?!?p> 瀾致二人自然無有不好。
這風信館東靠神農巷,南鄰坊市,的確稱得上鬧中取靜。入住之后,觀這館中客人,大多是此地還算有些頭臉的人物。有些是長期租住于此,有些則是偶然自其他區(qū)域過來,臨時入住的。而后者,自然是瀾致等人特別關注的對象。
王蓮衡雖然比他們快,但也有可能暫住外島,然后再尋找去銀山的路。當然,他們不能斷定,王蓮衡就住在南區(qū)。不過,這些臨時入住的人,多少還是能提供一些線索。
“如何?可有收獲?”
夜半時分,年郁一身黑衣閃入風信館三樓的客房。瀾致見此,趕緊快步迎上去。
年郁解了及地的披風掛在屋內架子上,隨后亮出一張發(fā)黃的地圖。
“這坊市之中果然臥虎藏龍。”
聞言,瀾致輕笑道,“怎么說?難道這地圖是坊市上得來的?”
年郁擺了擺手,回道,“他們有這東西本來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們之中,竟然有人見到十三洞天的人,往北區(qū)去了?!?p> 據他們所知,目前十三洞天之中,知道驚鴻被帶到銀山的,應該還在極少數,或者說,有很大可能是光華堂的高層。
“會不會正是王蓮衡?”
年郁搖了搖頭,“不知。那透露消息的人也說不清那人的特征,目前無法下定論。”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至少也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他們可能很快就要處置驚鴻了。
“瓜洲這幾日也有大事?!?p> 說著,年郁還難得的賣了個關子,笑瞇瞇地看著瀾致,似乎在等她問下文。
瀾致也笑,卷了年郁鬢前的幾縷頭發(fā),便依偎過來,捏著嗓子問道,“瓜洲能有什么大事?”
“瓜洲能令我等掛懷的,還有誰?用用你那聰明小腦瓜想想。”
沿著年郁的滑頭,瀾致立刻便想到大師姐,李逸谷?!按髱熃阍趺戳??”
雖然先前大師姐扣押了他們,但一聽到她的名字,瀾致還是忍不住打聽。
“就在前日,大師姐被正式迎入了島主府,如今已經是新鮮的瓜洲島主夫人了?!?p> 年郁這話一出口,自己首先也帶了不置信。瀾致聞言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但與此同時她也想到,“大師姐那日好似還與文島主的另一位妾室斗法,前日就成了島主夫人了?”
這進程未免也太快了吧。
這未盡之言,作為道侶,年郁自然是了然于心。
“若是,她留住我們一開始就是出于這個目的呢?”
這話瀾致無法反駁。雖然大家都不曾明言,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李逸谷扣押他們,最基本的目的是為了抓住驚鴻,以換取某些利益。
而從如今的結果來看,她換取的利益,應該就是島主夫人之位了。只是不知,這島主夫人的含金量會有多少。如果按照蒼梧界的道侶設定,夫婦雙方的資源共享,純粹看兩人的感情深淺。大多數人,即便結成道侶之后,依然各自為政。少則三五年閉關不見面,多則云游十幾二十年沒消息。這種時候,是不是正妻,反而沒那么重要。
相互之間,求的或許就是個心靈上的寄托于牽絆。
然而,只看李逸谷不惜耍弄手段也要這正妻之位,想來,這島主夫人,還是有些威能的罷。
想著,瀾致同時又接過年郁手中的地圖。當下,最重要的還是他們要干的正事,大師姐的事,就暫且放下不談了。
“依這地圖所示,如果從南區(qū)直上銀山,需要經過三十里外的鬼哭崖。傳聞這崖底都是積年的厲鬼,崖上的吊橋一遇厲鬼尖嘯,便會劇烈晃動,要安全渡過,似乎頗為不易。”
不過,他們好歹是修士,就算不走吊橋,也能飛渡吧?瀾致心里想著,但很快就被年郁打破了幻想。
“鬼哭崖上有一層幽都結界,尋常修士若是直接撐開靈氣罩飛渡,會被崖下的鬼氣浸染,污染經脈?!?p> 聞言,瀾致接口說道,“也就是說,其他島過來的修士,若是要去銀山,全部都得過那條吊橋了?”
見年郁點頭,瀾致又接著說,“那么,光華堂那些人是不是也得走那條橋?”
“我聽到的,只說人鬼不渡。至于金仙境的,是不是在這一范疇,就不得而知了?!?p> 若是堂主以下的人,大多數都是人仙境,應該還是需要通過吊橋的。如果他們的堂主明君親自出馬,大概就不一樣了。
然而,無論吊橋難不難過,他們都注定要去銀山。與其在這里對吊橋望而生畏,瀾致覺得,還不如弄點什么過橋的寶物。
“有沒有打聽到,如何才能安全過得那吊橋?”
年郁點點頭,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根渾身倒刺的木藤。
“毒蒺藜。祭煉之后可抵御部分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