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就開始想寫個故事,但經(jīng)過時間的旅行,清晰的框架成了模糊的影子,可是那些已散落的碎片卻已然在心底深深的扎了根,讓人久久遺憾。
時間很奇怪,總是能讓人淡忘很多,但當(dāng)我們覺得淡忘后,那些模糊的記憶又悄無聲息的鉆進我們的大腦,如毒品一般讓我們無法克制的去懷念。我曾經(jīng)想如果當(dāng)時那樣該多好,就不會有這么多遺憾了,可是,當(dāng)我抬頭看見那依舊很藍的天空,才明白我的過去就是由遺憾編織的。即使我無法釋懷過去的種種,但早已隨著時間成為的歷史,能做的就是給那段歲月的晚歌做上一個標(biāo)記。
當(dāng)踏上旅程,才明白,很久之后,我只是故事里的過路人。茶香慢慢彌繞在空氣中,透過香氣我看到了過去很多的影子,對于過去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回憶,我無法釋懷那些遺憾那些無法挽回的事實。也許大家都想知道這是什么故事,但我不想過早的絮叨。畢竟這個年代教會了我們太多,也許在那個少年時代誰也沒有想到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將會為生計而奔波。但是在那段歲月里,我們沒什么太多的煩惱,身邊的兄弟,淡淡的初戀,和嘮叨的父母老師,只有這些,我們叫這個純真年代。
某天,我拿起了初中畢業(yè)照,照片早已昏黃,但每個人的影子依舊清晰。同樣的位置上,已經(jīng)有人缺席,時間真的抹掉了過去。最先傳來了郝姐的死訊吧,我忘記是什么時候了,感覺這消息有些造謠,但理智殘忍的告訴我這又是真的。我記得那時我們還是同桌,每天她除了嘻嘻哈哈也沒干什么,一下子憑空消失讓人覺得很落寞。后來幾個兄弟聚會的時候談起了她,鄒然掉下了淚水,我們都知道,那是他的初戀。不久前我想既然快離開了,去給曾經(jīng)的母校照些照片吧,但聳立的樓房早就壓在了原本破舊的平房上,學(xué)校遠處的荒山也蓋上了電廠。心中不知怎么感到一陣荒涼,感覺記憶一下被掏空了一樣。一個人走在走了多年的路上,可這路只剩我自己。
說實話我們這個時代長大的孩子心中多少有些凄涼,畢竟這個社會教會了我們太過現(xiàn)實,我們年少那時總覺的時間很久很久,遙遙無期,我們總是會說永遠永遠??勺叩穆吩介L,那永遠也就越短,時間有時候真的很可惡,帶走了一切,包括年少輕狂時的癡言。朋友聚會的時候,大家都喝的大罪,有的流出了眼淚,是在為過去悼念吧,它留給我們的回憶太多了。我們這代人心里總是有很多想法,時間漫漫,我們學(xué)會了迷茫,隱忍,包括放棄。走了好久回頭看看走過的路,我們說不清楚什么是屬于我們的,就算想沿著腳印找回去,但面對一排排的腳印已經(jīng)不知道哪排是我們的。
故事很亂,讓我找不到頭緒,我只能自己靜一靜的想一下。晴天的時候,天空很藍,閉上眼睛回憶從前的畫面,仿佛時空穿梭般回到過去。鄒然手持沾滿鮮血的刀時慌亂的表情,大東和諾諾第一次手拉手去公園,午夜公路上大家狂奔的情景,一會是方浩陰笑的表情,一會又是格格迷茫的眼睛,一下子腦袋好像被充滿一樣,我不知該如何面對,我曾經(jīng)想過一個人躲起來,讓自己和過去一起封存起來。那段時間我各地的旅行,希望焦躁的心能平靜一點,但走的久了才明白,既然無法忘記就去回憶,去面對,不用再躲在角落里。
一切的開始都是從我初中轉(zhuǎn)班開始的,面對著一雙雙陌生的眼睛,我沒有做簡單的自我介紹,只是低著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每個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我沒在意只是翻著書,但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很亂。那天下著雨,我淋著雨騎車慢慢回家了,感覺路很長,走了很久才到家。隨便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就進了自己的臥室,躺著盯著頭頂?shù)奶旎ò逅揽?,只感覺冷冷的。
第二天早早來到新班級,我知道這個新班主任很兇,所以我還是不要惹太多的麻煩。到班級門口的時候,看見班任和一位家長站在門前,看班任猙獰的臉就知道又有人闖禍了,我沒在意,回到座位上準(zhǔn)備一天的課。剛來的那幾天,幾乎和誰都沒有說話,誰也不認識索性自己安靜安靜挺好的。我前面的座位空著,門口原本家長和班任的位置多了一個有點胖的同學(xué),看來這是他的座了。感覺那幾天過的很漫長,我不想上學(xué),也不想回家?;丶业穆飞嫌幸粋€不算太高的小山,我總是爬到山頂坐坐,吹吹風(fēng),感受那清涼浮過臉龐,那一刻是我最寧靜的時候。
這幾年都在外面,沒怎么回過家,很多當(dāng)時的同學(xué)早已不聯(lián)系,慢慢從記憶中淡出。在床底下翻了很久找到當(dāng)時聽過的磁帶,一遍又一遍的聽。也許那時候聽感覺很新鮮,但現(xiàn)在只剩下了凄涼。偶爾會和方浩聯(lián)系一下,但說話的感覺早不比當(dāng)初,每每都一股涼意刺竄過心,有時候真的很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變了。閑暇的時候一個人去曾經(jīng)的那個小山上吹風(fēng),天空依然晴朗,有很多厚厚的云,向外翻滾著。其實,我們無法釋懷的永遠是那些揮之不去的記憶。
來到新的班級已經(jīng)多半個月,雖然沒怎么和別人說話,但通過他們平時的聊天也大體知道了他們的名字,自己一個一個都默默的記下。我不知道當(dāng)時為什么要這樣,也許是一種默契,一種我和他們的默契。當(dāng)時學(xué)校沒什么錢,我們的教室還是比較簡便的平房,平房的對面就是停車處,下了課的時候大家都去車子那坐一會,胡亂的聊一聊。那時候好像沒人去聊未來,都是星期天去哪里,玩些什么簡單的話題。
這天我和平時一樣翻看著書,感覺后面有人拍了我一下,一個頭發(fā)梳的很分的男生看著我,很認真的看著我“哥們,我頭發(fā)沒亂吧”,我感覺很突然,又感覺很好笑,但又不能不說話便回答“沒有,挺帥的”“真的啊”他臉上露出笑意,之后拿起衣服便朝門外走去。后來,時常過來問我今天的衣服搭配怎樣,很多時候我都說挺好,偶爾會提一些小的建議。就這樣時間久了我們就熟了,我也知道他叫方浩。他這人除了臭美,就是和女孩子聊天,說起話來總是喜歡往大了說,雖說那時候總是聽不習(xí)慣,但時隔這么多年早就熟悉,更可以說是默契。
這就是開始吧,開始在新班級接觸大家,每天跟在方浩的后面,和這個聊聊,和那個鬧鬧。中午的時候他總是帶我到很多地方去玩。有時候去上上網(wǎng),有時候去碟廳看看電影,要不就去公園,反正認識他以后中午再也沒回學(xué)??催^書。方浩坐在我的前面,不會的題就轉(zhuǎn)過來問我,尤其在給女生傳紙條的時候最需要我。我那時總是很奇怪,他怎么和女生有那么多話題,但從來沒問過他聊什么?,F(xiàn)在的學(xué)生都開始用手機發(fā)信了,沒有多少再愿意傳紙條了。
昨天打開電腦看到的留言,“哥們,有時間嗎,出來聚聚”。還是一如既往的喊哥們,但這含義真沒有從前那么熟悉,故事剛敘述了短短的開端,我一下子無法想起太多,只是偶然的什么時候會觸景傷情,被一些東西所觸碰。陌生而又熟悉的校園里,曾經(jīng)的班級已經(jīng)被挖掘機推掉,操場早就不是光禿禿的塵土飛揚,只有東面的那一排墻還是最初的。我翻過墻沿著小路向?qū)W校后面的山走去,山下有個池塘,星期五掃除的時候總要偷著去那里玩一玩,現(xiàn)在早就蓋起了電廠,水也基本被抽干了。時間真的抹去了一切。
新的班級漸漸的熟悉了,和方浩他們也打成了一片,一起玩的還有幾個,都是不安分子,班主任那幾年的心病,帶頭的叫大東,性格很是開朗,怒起來也挺駭人的。我那時候爸媽管的很嚴,雖然學(xué)校和他們在一起,但星期天還是得在家學(xué)習(xí),從來不知道星期天他們干什么。只知道偶爾星期一上學(xué)的時候有的人臉上就掛了彩,說是不小心刮的,但誰都心里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其實那時候每個班都有這么一幫逞強的,也許是年輕無知,誰也沒想過會有什么后果。直到鄒然出事那次,他們才徹底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直到多年后大東和我聊天的時候說,就算知道錯了也晚了。很多時候我們總會遺憾過去,但說實際的其實即使當(dāng)時做的再好也許現(xiàn)在還會覺得遺憾,畢竟那么久之后,我們都變了,變得不再單純更不再荒誕不經(jīng)的說著那時的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