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留什么給你
回到家，母親在家等著，自己把行李放下，母親趕緊去廚房端著飯菜，知道我回來的晚，說是都等了大半天了。
我們家的年夜飯其實很簡單的，除了餃子，就是餃子，這是二十多年來的年夜飯，大哥大姐都在外地工作沒有回來，家里只有母親和我兩個人，那一刻看著飯桌上的餃子，自己無奈的坐在那兒。
母親好像看的出我的心事，一直問怎么了，自己笑著說沒事，好久沒有吃餃子，晚上要多吃點。
母親看著我笑，自己也高興，端著碗吃著餃子，那一刻自己也端著碗，生怕被母親看到自己的不安。
是啊，我經(jīng)歷了什么，遇見了什么，此時此刻，自己心里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都沒有能夠說得出來，這是為什么，桌子上剩的都是餃子，還有中午剩下的芹菜，也都是吃的差不多了，自己坐在那兒，大口的吃著，生怕母親看到，是啊，不管如何，這是我們家的年夜飯，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陪著母親一起，坐著聊著今年忙碌的生活。
飯后，母親收拾了飯桌，我們娘倆坐了下來，母親和我說了很多的家長里短，沒錯，自己工作了，很多時候也都沒有時間回來，正好過年回來了，母親就不停的說著，心里也覺得有些高興，巷子里和過去變化多了，過去下雨都是泥濘不堪，如今村子里安排墊了不少土，不過每戶要給一百塊錢，這樣也好，村子里的道路上也安裝了路燈，路燈不要錢。
自己坐在那兒，母親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母親告訴自己，村子里和過去不同了，如今過年，村長都會給村子里的困難戶救濟金，雖然不多，不過要比過去好多了，如今慢慢的大伙的日子也好了。巷子里的幾戶人家，慢慢的都買了車子，多好，呵呵，你說說，一個車子可能都要好幾萬呢，可能都掙到錢了吧。
自己笑著說可能吧，母親不停的說著，其實自己心里一直有事，可是我知道，不能說出口，其實自己說出來的時候，估計母親心里也很難，這些年，自己讀書，也都是母親幫忙照顧著，只是后來這一晃多年過去了，如今自己工作了，還是要麻煩母親，自己心里有點過意不去。
過年那幾天，自己一直心事重重，其實自己的事情很想告訴母親，可是告訴她了，又不知道她能怎么辦，有時心里也會偷偷的難過，只是覺得太多的事情不能如愿，蘭草不停的給自己發(fā)信息，結(jié)婚的事情有沒有商量好，那一刻，自己真的很難。
年前自己借了大智哥幾百塊錢，也算是走親戚了，自己擔(dān)心大智哥手頭緊張，趕緊和他通個電話解釋一下，等到過年以后上班發(fā)了工資就給，大智哥笑著說不著急，知道我不容易，也是著急用錢的時候，自己很是感動，掛了電話，自己站在院子里，良久，眼眶濕潤了。
那幾天，自己和師傅老李聯(lián)系，還有老范，劉工，振光，自己都和他們打個電話，雖然我知道年后自己可能不過去了，但是我想這份情誼還是值得擁有的，不知怎么，自己和他們溝通的時候，心里會覺得好受許多。
過年，要走親戚，自己騎車帶著母親，慢慢的走著，也許這就是生活。路上，很多人都開著車子，唯獨自己在那兒傻乎乎的陪著母親，母親很是高興，是啊，過年了，自己回來，可能這就是最好的禮物，自己心里的壓力其實很大。
過了幾天，親戚也走完了，朋友也聚會了，可能就要到了上班的日子，只是對于自己來說，有點不著急了，除了能夠要來自己的工資以外，自己還是想著能不能換一份工作，可能這份工作真的不如意，有時我們一直覺得工作很好，可是真的拿不到工資的時候，心里還是很難的。
蘭草不停的問著我結(jié)婚的事情，自己一直搪塞，是啊，家里就是這一個情況，不是一般的不好，助學(xué)貸款自己還沒有開始還，如今家里也都欠了不少錢，房子也沒有，其實結(jié)婚說不用房子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家里的房子，實在是不行，也都是老房子，不過自己沒有太在意。
有一天晚上，自己坐在那兒，陪著母親聊上一會兒。
“媽，呵呵，你說說如果給你找個兒媳婦，你會高興不？”
“兒媳婦？你找好了？”
“呵呵，沒有，我就是問一下，如果你有個兒媳婦，現(xiàn)在就要嫁過來，你打算拿什么迎接人家啊？”
“哎，你要是真有就好了，拿什么，我什么都沒有，我對她好，這不行嗎？要是真有一個兒媳婦的話，她愿意來我們家，我就一輩子對她好，天天做給她吃?！?p> “這是后話，是不是媽？你把人家接回來了，你說要對人家好，要好一輩子，可是人家不能什么都沒有就來吧？你說是不？這樣也不合適吧？”
“你真的談好了？”
“呵呵，沒有，我就隨便說說，是不是？早晚不要談嘛，對不？我就想知道假如現(xiàn)在你有兒媳婦了，人家要來，你說說你怎么辦？”
“咋辦？你說說呢？那就把咱們的房子收拾收拾，騰出來一間給你們，管不？”
“俺媽，你這房子，太老了，能行不？”
“你說咋弄？是不是？過去都是這樣的，咱們村誰家結(jié)婚都是一間屋子，和人家一樣就是了。”
“呵呵，俺媽，如今和過去不同了，要是蓋房子呢？是不是？要是蓋兩間行不？”
“我的天來，那得多少錢？”
“哈哈，也不多，簡單點就是，咋了，你不要兒媳婦了？”
“要，咋能不要，可是哪里弄那么的錢？你看看，家里就是這樣，到時借唄？”
“哦，人家要是要彩禮呢？”
“我的天，那不知道能不能借來？反正你看看，這些年你們上學(xué)，咱家也是能借的就借了，是不是？要是真有兒媳婦來，咱們就借唄，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借來？你說說你說那么早干嘛，是不是操心太早了？”
自己笑著，告訴母親就是隨便聊聊，那一刻自己知道了，其實蘭草一直和自己說結(jié)婚的事，自己也和母親說了，算是開玩笑的方式說的，可是母親也很無奈，自己能夠體會到她老人家的不容易，自己工作了，大半年竟然也沒有拿到工資，不曾想剛剛畢業(yè)就要用到錢，很是無奈。
自己偷偷的和母親聊了一會兒，那一刻自己才知道，如果讓母親知道了自己真有對象，可能她老人家也會很累，是的，我們家可能和別人家不同，那一刻自己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了。
蘭草一直催著，自己想了想，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掙錢，這才是最好的方式，自己背著母親偷偷的找了親戚，嗯，也就是偷偷的問了問，至于找的誰，自己也就不說了，大伙都是不容易，也沒有能借來，其實自己真的是借錢，不是要，那一刻自己很是無助，眼看著這份感情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卻很無助。
那一刻，自己來到屋后的河邊，蹲在那兒很是無奈，是啊，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自己的朋友很多啊，其實畢業(yè)了也都結(jié)婚了，家里隨便幫一把就可以了，只是到了自己這兒感覺好難，家里的情況，其實自己也是比較清楚的，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找親戚借一點，哪怕只是很少，自己也覺得很有希望，可是后來沒借到，自己站在那兒，看著河岸對面的房子，那是隔壁村子里剛剛蓋的房子，自己好羨慕啊。
快要上班了，自己不甘心，就找了朋友，可是朋友都是剛剛畢業(yè)的，千啦八百的可以幫助自己，如果真的說是談婚論嫁，好像也都無能為力，自己不知要做什么。
蘭草有點生氣了，因為自己一直沒有回復(fù)她。
沒錯，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復(fù)，家里找過母親了，其實即使母親不說，自己也知道家里的情況，其實讀書那么多年，自己也沒有幫助家里，倒是家里一直幫著自己，有時心里很是難過，如今畢業(yè)了，自己如果還是要家里幫著的話，好像有點不合適，關(guān)鍵的是家里就是那么困難，也沒有辦法了。
親戚朋友自己背著母親偷偷的打聽過了，也都說手頭緊張，自己站在那兒，不知說些什么好。
年后，自己并沒有再去工地，而是陪著蘭草去了不遠處的小城。工資也是自己問了好多次，才讓老范師傅幫忙要來的，自己笑著說有空回去請老范吃飯，老范笑著說不用，得空過來他做東。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環(huán)境，我們倆開始打拼，那一刻自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工作上，是的，求人不如求己，只有靠自己了，蘭草一直催著我結(jié)婚的時候，自己默默的不做聲，然后偷偷地和她說著靠自己的想法，她有點累了。
我知道，這是不對的，是的，如果有個人愿意陪著自己，自己應(yīng)該全力以赴的守護她，可是自己也努力了，好像無能為力，那一刻自己就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沒多久，蘭草也默默的答應(yīng)了。
我們倆不停的奮斗，其實應(yīng)該是可以的。
那時，自己又找了份工作，每天都在加班，不停的加班，有時通宵加班，在自己心里，默默的有了一鼓作氣的精神，就是要靠著自己結(jié)婚的念頭。
蘭草也是，周末休息她也常常去做兼職，都是想多掙點錢。
我們在那座小城堅持了一年下來，兩個人坐在一起算了一下，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好像距離結(jié)婚還有很遠，不說買房子買車，不說彩禮什么的，我們努力了那么久，才發(fā)現(xiàn)真的不容易，兩個人省吃儉用并沒有攢下多少錢，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好像兩年時間，遠遠不夠，如果考慮彩禮和房子，好像需要更長的時間。
那一刻，蘭草沉默了。
自己站在那兒，心里好不甘心。
再后來，沒過多久，我們倆分開了。
我們彼此離開了那座我們曾經(jīng)奮斗過的小城，自己過上了漂泊的生活，只要是哪里工資待遇高，自己就會去哪里，哪怕一個月多幾百塊，自己都會千里迢迢的跑過去，沒錯，在自己眼中，錢真的很重，慢慢的自己變成了自己不敢認識的人了，為了攢錢，十多年，自己去了八座城市，也有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可是從來沒有敢表白，不敢，沒有這個勇氣了。
這一晃，過了十年。
自己來到了過去我們說好要來的城市，這座城市，風(fēng)很大，熟悉的面孔一個也沒有，自己來了這兒，找份工作，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回來自己燒飯，默默的留在了這座城市，慢慢的有了同事，有了朋友，慢慢的有了自己的朋友圈。
有一天晚上，自己做夢夢見蘭草，她拉著我鬧著要去逛超市，醒來自己躺在那兒，不做聲，那天晚上，自己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前前后后夢見蘭草見了三次，最后一次醒來，自己不敢睡了，起身打開燈，坐在床上，一個人呆在那兒，心里有愧啊。
過了幾天，自己從朋友那里打聽到了蘭草的消息，如今的她留在了南京，早就成家立業(yè)了，日子談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安逸幸福。
自己站在那兒，良久，一句話也沒有說，想到了蘭草最喜歡聽的歌，也是我曾唱給她的一首歌：
……
希望我愛的人健康個性很善良
大大的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強
你的浪漫只有我懂欣賞
能讓眼淚長出翅膀飛離我臉龐
還想每天用咖啡香不讓你賴床
周末傍晚踩著單車逛黃昏市場
我的浪漫只有你懂欣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