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列第一?”朱平一愣,他萬萬沒想到這斗魁竟來的如此輕松,這讓他準備的諸多后手成為了空談。
“鎮(zhèn)魔司為何要幫我?”朱平著實想不明白。
高臺之上的眾人,朱平看的分明,那個月姬就是妥妥的一只女鬼,先天左右的修為;其他幾人都也正常,沒有被鬼附身的痕跡。
唯獨這位鎮(zhèn)魔司提司,朱平著實看不透,那股氣息,不像是妖,更不是鬼,但也不是單純的人,反正看的朱平很不舒服。
但不管怎么樣,斗魁成功,冥店可以順利開業(yè),朱平的目的一下子完成了一半,這終歸是好事。
“斗魁結(jié)束,順應(yīng)天合”內(nèi)政司官員一聲高呼,為此次奪魁之禮劃上了句號。
眾人緩緩散去,
不染冥店自然是一炮而紅。
悅來客棧
朱平正在收拾著東西,陰審?fù)ㄟ^的批文下來之后,朱平就托春三娘去幫忙物色了一個門面,此刻斗魁成,自然要搬過去。
“朱公子,哦,不是,現(xiàn)在要叫朱老板了,以后我春三娘去你那里買東西,可要便宜點啊”春三娘依靠著門框,笑著說道。
“自然,春三娘你去,不用花錢”朱平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大多珍貴的東西都在乾坤袋之中,一個背包只是掩人耳目罷了。
“此話當真?”
“自然”
春三娘頓時笑靨如花。
邁步離開悅來客棧,朱平走過幾條街道,終于是找到了自己的店鋪,此間店鋪坐落在一處橋邊,沒有庭院,但是有兩層,倒也夠用,位置也算不錯。
推開門,放下行李,掛上招牌,朱平這才算是正式安頓了下來。
不多時,幾個寄靈靈官出現(xiàn)在前廳,不滋不倦地做著冥具,開店賣東西,沒貨自然不行。
朱平本人,則是坐在閣樓上,吃著春三娘送的小菜,在桌子的另一旁,則是放著一封信,信已打開,字體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信件來自林曦。
薄薄兩頁紙,說了三件事。
林城的案子,東宮和皇帝之間爆發(fā)了一場爭吵,最后的結(jié)局是太子被禁足東宮三個月,離妃被罰禮佛一年。對外的結(jié)論,就如同那道圣旨一樣,與朱平絲毫無關(guān),至于國師那邊,也是絲毫未提。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朱平懶得去想,對于他來說,活著就好了。
至于第二件事,則是關(guān)于三羊續(xù)命的部分,林曦寫完這封信,已經(jīng)去漠北替朱平尋找合適人選了,預(yù)計需要一年的時間才會有結(jié)果。這其中的兇險,林曦只字沒提,朱平也知道。
想到這一茬,朱平苦笑著喝盡了杯中酒。
“我最怕欠人情沒辦法還了”
在信件的最后,林曦提了一句,讓朱平遠離樊州城鎮(zhèn)魔司,那日她走的急,很多細節(jié)沒有追查,但就目前掌握的線索脈絡(luò)而言,火藥案和樊州鎮(zhèn)魔司脫不了關(guān)系,但這個案件現(xiàn)已封檔,林曦?zé)o從查起,只能提醒朱平小心。
“要好好活著啊”朱平看著夜空,喃喃道。
也不知這話是對誰所說。
翌日清晨,不染冥店正式開業(yè),大抵是因為昨日奪魁之戰(zhàn)太過驚艷,竟一上午就已徹底脫銷。
于是乎,不染冥店開業(yè)的當天下午就關(guān)閉了店門。
老板朱平留下幾個寄靈靈官在家打工,自己則是拿上一筒竹簡,踏上了詹臺書院的山門。
郡守府,一處閣樓之中。
一男一女面對面坐著。
正是月姬和徐晗。
“大人真要容忍那個小子嗎?這兩日,陣法吸收速度慢了不少”月姬開口,竟尊稱徐晗為大人。
“先不要動他,慢就慢點”徐晗喝了口茶,淡淡說道:“我們暫時還要賣左進一個面子”
“也不知這左進幫這小子是圖什么?”
“鎮(zhèn)魔司的事,和我無關(guān),你看好郡守府就好了”徐晗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大人請放心”月姬起身相送。
………
另一邊,詹臺書院內(nèi)。
朱平坐在柯方的對面,在他們之間,放著一筒竹簡,正是朱平的贈禮。
“推薦一事,事后在下才知其中限制頗多,夫子之恩,永銘于心。這一份古籍乃我先前所得,聊表寸心”朱平起身認真一拜。
直至今日朱平才知道,在樊州城,一個書院一年才有一個舉薦名額。不單單是冥店,其他類似鄉(xiāng)試,應(yīng)舉,若應(yīng)試之人需書院推薦,都要使用這個名額。
所以,朱平今日便趕緊登門拜謝,至于禮物,則是朱平憑記憶寫下的逍遙游,算是借花獻佛。但對于這種讀書人,這種物件,才是至寶。
“無妨,我正好有一事相托”柯方?jīng)]有打開竹簡,他已讀書七十余載,什么古籍沒讀過,這一卷大多也不例外,只是他不能駁了朱平的面子。
“先生請說”
柯方摸了摸胡子,站起身來,從身后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開口說道:“還有兩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太平詩會了,我本要帶隊入京,但年老體衰,不堪舟車勞頓,所以我想由你替我,帶領(lǐng)這樊州城的幾位讀書人,去見見世面”
“這…”朱平頓時擺了擺手苦笑道:“先生你這可是為難我了,我哪里是個讀書人啊”
柯方臉色一板:“小朱詩仙是不賣我柯某人這個面子啊”
完了,聽到這個稱呼,朱平心底一突,林城的事,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早知道萬萬不該抄那首詩。
“我…”
柯方盯著朱平。
“好吧,我盡力”朱平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柯方捋著胡須,一臉笑意。
“小子,你這種才學(xué),怎么可以偏安在這樊州城的一隅之地,就當是老夫倚老賣老,我一定要把你推向廟堂之高,讓世人看看我樊州才子的學(xué)識,是多么的舉世無雙”柯方內(nèi)心喃喃。
許久,待朱平走后,柯方伸手打開了竹簡。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柯方身子巨震,形如糠篩。
許久,庭院之內(nèi)傳來一道哭聲:“老朽妄稱讀書人,竟已七十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