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紜舟在一路上在不斷祈禱,即祈禱那皇帝不是帥哥,又祈禱那皇帝是帥哥,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有種無力感,但當她看見那端坐龍椅之上的男人時,立刻把遇帥則霉的規(guī)律扔在腦后。
色字頭上一把刀,男女通用,老少咸宜。
男人當然還是那個模樣,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即沒有那“邪魅一笑”,也沒有一頭閃著銀光的長發(fā),實際上因為紜舟離的太遠,而那張龍椅又沒有千萬瓦聚光燈打著,在這高深廣闊的建筑里,要從近百米外看清一張光線不明朗的面孔,實在有點難為她了。
但,就是有那么一種人,也不知是別人襯托了他,還是他比下了別人,紜舟就是覺得在那男人身上有種無法令人忽視的氣質(zhì)。
未作束縛的黑發(fā)隨著朝堂中微風輕輕拂動,襯出一身懶洋洋的氣質(zhì),那噙著笑的嘴角,和托在腮邊的手掌,以及蜜色的皮膚,象極了飽食后曬太陽的黑豹,偶爾目光飄過眼獻呈的貢品,打個無趣的呵欠。
紜舟的身體隨著那目光劃過而微微顫栗,接著而來的是深深的迷茫,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會面對這位皇帝發(fā)抖,她以為她不會,她以為自己是那獨一無二的特別,是這個世界唯一不同的存在,她深信自己可以歡樂的演電影,卻突然發(fā)現(xiàn)電影演的就是她自己。
害怕嗎?談不上,都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說了,這種事情還比不上新婚之夜來大姨媽可怕。
傷心嗎?有點,但她不過是那六十億分之一的人類,這點她在初戀破碎時就有了清醒的認識。
迷茫嗎?也許,如果她是普通的,那她拿什么來對抗這整個世界?
腦中琢磨著這神來一思,朝堂上講了什么就完全沒入心里,驀然發(fā)現(xiàn)人群在紛紛告退,反射性的隨著人流往外走,卻被一只纖細的手臂抓住,太清無波的聲音響起。
“你去哪里?”
紜舟奇怪的答道:“出去啊?!?p> “陛下面前,不可放肆?!?p> 紜舟看向那帥哥,他正緩緩起身,象優(yōu)雅的黑豹舒展因為久趴而疲乏的肌肉,看也不看殿下跪著兩名女子,向偏殿走去,太清一拉紜舟,跟了上去。
獨自召見嗎?因為剛才完全沒在聽堂上講了什么,紜舟只有暗自猜想,看太清不象是憤恨的樣子,大概不是什么齷蹉的事吧。
走過半晌,紜舟突然覺察,這位皇帝走路時沒有聲音,只有布料磨擦的細碎聲音,兩人跟著他穿梭在光影支離的走廊中,象極了幽靈。
走廊到了盡頭,紜舟想著那扇黑色大門后是不是會出現(xiàn)華麗大床,然后上演一出“王巍皇點紜舟”時,門已經(jīng)打開——
沒有華麗大床,也沒有窗戶,這個六邊形的房間呈現(xiàn)一出四平八穩(wěn)的厚重感,晦暗不明的長明燈默默燃燒在每個角落,渲染出幾份神秘的色彩。
一張龍椅,兩張蒲墊,龍椅是帥哥坐的,美女只能跪蒲墊,既然已經(jīng)發(fā)明了椅子,干嘛還要設這種蒲墊?
“坐?!?p> 就這種爛蒲墊,還要那個皇帝出聲,她們才敢坐下,龍游淺灘,虎落平陽啊……紜舟腹誹著坐下,自有仆人端上來兩張小桌,上面除了一杯清茶,連幾?;ㄉ滓矝]有,看著太清端起杯子文靜的喝盡,紜舟也不得不跟著喝那杯淡而無味的水,悄悄在杯里吐個泡泡,偷眼觀察室內(nèi)的情況,不期然間撞上黑豹君的眼神,心頭又是一麻,急忙專心喝茶。
室內(nèi)靜的連一根掉下都能聽見,就在紜舟覺得空氣都凝結時,黑豹君終于開口了。
“你和她很象。”
象你的老情人嗎?看見黑豹君視線射向太清,紜舟在心里八卦,但皇帝帥兒也并不都是有那個江湖中的馮程程,順著他的示意,紜舟看見了一幅畫。
是位女子,有著絕世容顏,畫師巧妙的捕捉到那一瞬間的表情,以高超的技藝,永遠的凝固在了薄薄的紙張上,即使歲月催紙黃,也掩蓋不住那當時風華。
鳳皇炎!紜舟知道,是她!深深的失望席卷而來,太清和畫中的女子,真的好象!是太清象,而不是她!她知道不該如此類比,可是她覺得更象的,應該是她!
“陛下過獎了?!碧鍙澭灾t,而紜舟的雙眼仍然盯在畫上,當收回視線后,她需要深深的吸口氣才能平復翻騰的失望。
黑豹君點點頭,說道:“你可以下去了,她留下來。”
如果平時,紜舟會有微小的得意,為特殊的待遇,但現(xiàn)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失望,似有一股寒氣從四肢百骸伸起,由氣血不暢的手指尖和腳指尖凝聚,慢慢經(jīng)穴道漫延開來,等她發(fā)覺那不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寒氣時,整個小腿已經(jīng)如墜冰窖。
紜舟立刻聚集起身體里的至陽真氣去通筋活脈,那團冰冷卻有如吸收般慢慢蠶食她的真氣,大駭之下,她不得不調(diào)動更多的真氣試圖去融化這團冰冷。
不多時,本身的真氣已經(jīng)近告終,紜舟只得調(diào)動趙謙的去支援,不夠,不夠,還不夠!
黑豹君似才發(fā)覺堂下所跪之人的異樣,開口吐出一個字:“嗯?”
紜舟卻已無法回答,她只有咬緊牙關,全力應付在她身體里攻城掠地的寒流,同時腦中混亂的思考著原因,這團寒氣從何而來?眼光飄過小幾上的茶杯,猛的“虎軀一震”,茶!
“你……你這混帳皇帝……”聽得這聲大逆不道話,王巍之君才微微改變坐姿,比起憤怒他更多的是驚訝和不肯定,是誰這樣大膽于他地盤上放肆,“若讓我……回……回去,總有、有天我會……陳兵十、十萬,滅、滅你尚……金,做……鬼也不放……過你……”
男子幽靈般離開座榻,悄無聲息的走至僵坐蒲墊的紜舟身邊,整個小腿已失去感覺的她,只能苦苦支撐,奇異的是,這一刻,她腦中想起的卻是玄祥,如果那時候,他殺了她,也許他的命運就會改變,而司馬、趙謙、奚南和柳香也會天各一方,僅她一人的出現(xiàn),就改變了這么多人的命運。
是誰說她不特殊?又是誰說她不是獨一無二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啊,一個卵子只能接受一個精子??!除非同卵雙胞胎!
寒氣頑強的侵入心肺要害,紜舟漸漸無法呼吸,有只大手按上她的肩井穴,一股至陽內(nèi)力緩緩探進她筋脈里,當觸到那團陰寒之氣時,黑豹君思考了片刻后,顯出了然的表情,正要抽手,放任這陌生人死去,紜舟卻如同撈到救命稻草,猛的抓住那團溫暖,事實證明,好奇心不僅可以殺死貓,還可以殺黑豹,即使從角落里撲出來的暗衛(wèi)也無法解救他們的主人。
待紜舟終于覺得把那團寒氣抵銷的差不多,放開那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救命火焰時,王巍皇帝周淵有些眩暈的立刻縮回手,踉踉蹌蹌走回龍椅,“殺掉這個女人”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不甘!白白給他人做嫁衣?就這么殺了?似乎有點可惜……周淵平復了一下粗重的呼吸,看著跪坐的紜舟自然運轉(zhuǎn)內(nèi)息周天,想起剛才她說的話。
“總有天我會陳兵十萬,滅你尚金?!?p> 是臨死妄語,還是豪言壯語?兵從何來?兵從鳳漢來……想到這里,周淵定下心來,驅(qū)走暗衛(wèi),重新恢復懶洋洋的神態(tài),坐在龍椅上等那入定之人醒來。
紜舟慢慢從打坐中醒來,體內(nèi)充盈的真氣,不再是如前般分成兩股,也不似那樣炎陽炙熱,而是平緩無屬的內(nèi)息,不冷不熱,慢慢流過每個穴道,再收入丹田,她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那道無法突破的屏障總算有了進展。
不知何處的細風吹過,她才感到背后一陣冷意,汗早打濕衣服,從頭到腳好象浸入水里。
“感覺如何?”
“妙極。”兩字才出口,猛然省悟此聲并非趙謙,抬眼看去,與那雙杏眼相遇,紜舟腦中立刻警鐘長鳴,“……你不準備殺我。”
腦筋還算可以……周淵神色不變問道:“為何這么肯定?”
“你要殺剛才就殺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奔嬛圻@點拐彎還是可以轉(zhuǎn)過來,“但你也不會讓我就這么回去……你想要什么?”
“你應該問,你能給朕什么?!敝軠Y平靜的問,紜舟毫無俱色的迎上。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知道你能從我這兒得到什么?!?p> 周淵注視她片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你剛才體內(nèi)的寒氣是由那杯茶所引,那是我國特產(chǎn)的只給女子飲用的茶,男子不可喝,沒想到對修習陽性真氣的女子會產(chǎn)生這種效果,朕還是頭次看到,但如果沒有朕,你現(xiàn)在早已力歇身亡?!?p> 又是片刻沉默,周淵突然問道:“你可知道剛才你寒氣發(fā)作時,說了什么?”
紜舟眼珠一轉(zhuǎn),臉色突然變的慘白,黑豹表情再臨,周淵冷笑復述:“陳兵十萬,滅你尚金,好,很好!”
“從來沒有人……”周淵的聲音不高,卻充滿了威嚴,同神祗臨世,聲如天意,“從來沒有人敢在朕的面前說此大話,就算是皇炎親臨,也只能說‘爾敢’二字!”
不提鳳皇炎還好,一提紜舟便想起剛才的膽怯與失望,羞愧潮涌而來,她大聲說道:“我不是她!”
“你又是何人?”
“我是天紜舟!”紜舟話才出口便看見周淵意味深長的笑容,猛然發(fā)現(xiàn)情緒直被他牽著走,實際上自從四年隱居后,她行動做事都更添一份穩(wěn)重,不再和以前般沖動,即使那次教訓崔家,也是想好的退路,才放心出手。
這個對手太強,或者說,目前的紜舟連做他對手的資格也沒有!
紜舟抿緊嘴唇,坐回蒲墊,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份外不舒服,周淵揮揮手,有那看慣了眼色的仆人捧上干凈衣物,她左右看看,怎么也不象有所謂尊重隱私的意思,一怒之下干脆直接開始換衣服。
“你幾歲?”周淵不經(jīng)意的又開始問話,正好紜舟露出玄真所說的黃鴨子。
“十七……”紜舟恨恨的想,這個國家不是缺女人嗎,你倒是看一眼??!象是聽到她的心聲,,看著書的杏眼轉(zhuǎn)了過來,吐出一句:“鴨子繡的不錯?!?p>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人總是容易在同一件事上跘倒?
迅速的換好衣服,紜舟重新坐好:“你到底要說什么?”
“朕三十七?!敝軠Y放下書本,負手站起身來,“等你三年?!?p> “等我什么?”
周淵微微一笑,如水流石:“等你陳兵十萬,滅我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