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更完畢,說是今天上架,倒沒上,我囧,兩更還是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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紜舟來時,六個人、數(shù)匹馬,滾滾黃道塵連天,十里八天都不見個人煙,現(xiàn)在回去時,還是六個人——司馬那情圣,居然耍個潑皮,賴在仙門不走——數(shù)匹馬,倒是一路上車馬迎駕,所過之處,官員俱出城相迎,甚至還有離得幾十里特意把她拉進城里,席間請“領(lǐng)君夫人”一定要收下剛認(rèn)過齡的孩子,送進仙門,讓她真?zhèn)€哭笑不得。
這江湖的領(lǐng)君夫人,倒比皇廷的羽公主更有派頭了,鳳蕭從仙門離開就陰著個臉,紜舟也不理他,正忙著接收仙門的資源,講起來,皇廷最大,大不大沒法比,可是這仙門倒要比驕陽大方倒是真的,出手就是送了她遍布天下的轉(zhuǎn)運站——各地的青樓,集結(jié)了消息的傳遞與收集,還能作為收入與招待的地方,這也是為什么她會在鄴城野合館碰見妖道三人組,至今仍然對黃鴨子事件耿耿于懷,雖然奚南他們一致贊賞天月的手藝精湛,聽在她耳里,怎么都象是嘲笑。
趙謙也在積極組建趙家聯(lián)絡(luò)網(wǎng),紜舟與他討論再三,最后決定把趙家做暗,相對來說,仙門的青樓網(wǎng)就要明一些了,兩邊相加,倒也相得益彰。
等真夏時日來到,紜舟的眼中,再次出現(xiàn)奉天的城墻,這次沒有又臭又長的儀仗相迎,入了城回了宅不久,驕陽旨到,命她與鳳蕭急速入宮,兩人到了,驕陽也沒晾,直接就請了進去,劈頭就是:“天紜舟,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娶仙門領(lǐng)君!”
紜舟心中早料到驕陽會不喜,并不波動,面上還是要裝出惶恐的模樣,下跪請罪,驕陽在房里踱著步子,瞄見鳳蕭如木頭般杵在那兒,遷怒道:“你這孩子也是!連個妻子都管不住,真真沒用!”
鳳蕭面現(xiàn)委屈之色,但還是得老實跪下,低頭認(rèn)錯,驕陽發(fā)了一通老大的火,紜舟卻瞥著她眼中沒有半點火氣,只是不吭聲聽著,果然末了,她往鳳椅上一坐,冷哼一聲,道:“還跪著裝什么裝?給我起來!”
兩人迅速爬起,眼睛盯著腳面數(shù)螞蟻,驕陽的老脾氣了,不到最后不說正題,比起周淵來,真是浪費生命的主,果不其然,話一說完,就揮手趕人了。
“你這丫頭,不要以為有仙門領(lǐng)君撐腰就得意起來,給我注意著點兒,領(lǐng)君呢?沒跟著你?”
“公主,我哪能指揮得動他啊……”
紜舟雖然已經(jīng)多年不碰演戲的碴兒,畢竟打小學(xué)的,演起來還真象那么回事,驕陽臉色微松,說道:“我就知道,那家伙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偏跟我對著干!還有那北邊的愣頭青,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天底下敢公開把周淵叫成愣頭青的,把仙門領(lǐng)君罵成壞男人的,大概也只有這個驕陽了,氣順的差不多了,她住椅上一靠:“行了,你們就下去了吧,天紜舟收服仙門有功,等著升吧?!?p> 紜舟輕聲重復(fù)道:“收服……?”
驕陽哼一聲:“怎么著?你都娶了那土皇帝了,還不能說收了仙門了?”
這驕陽,擺明了把我往仙門盯中釘上靠啊,心中腹誹著,紜舟卻只能口中謝賞,正要退下,驕陽又說道:“蕭兒留下,我們祖孫說會話?!?p> 紜舟又等了一杯茶,鳳蕭出來后卻陰著個臉,兩人本就是交易婚姻,要妻子去哄丈夫,決不可能,就這么著死氣沉沉的回了府宅,她自去找如花美男了,晚飯時幾人同坐一桌,玄祥也首度得到上桌資格,雖然仍然象個呆子,眼底卻流露出幾分溫暖,正吃得高興間,有下人來報,“皇子鬧脾氣了,還請當(dāng)家的去哄下。”
紜舟與趙謙對了個眼色,拉起他同去了,推門一看,那皇子正鉆在被窩里,聽得有人進來,手中一個抱枕就扔了出去,口中嚷道:“不吃不吃我就不吃,你們煩死了!”
這不是新婚之夜那個小孩子嗎?
紜舟隱隱抓住某種線索,可是卻又組合不起來,她走過去,撿起抱枕,咳了一聲,鳳蕭聽得聲音不對,爬起來一看,嘴巴立時嘟了起來:“你這女人,做了我妻子,為何不來侍候本王洗漱進食???你死到哪里去了?”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個鳳蕭與平時所見的那個不同,紜舟和趙謙走上前去,左看右看,她甚至捏了捏他的臉,想看看是不是在驕陽那兒給調(diào)了包,他倒好,突然一下子放聲大哭,把兩人驚的目瞪口呆。
“你們欺負我!你們欺負我!我要去告訴母親!我要叫母親把你們都殺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確實不是罪,可是一邊哭一邊還滿地打滾就很不正常了,紜舟嘴角抽搐著看鳳蕭在床上號啕大哭,與趙謙都有多了個兒子的感覺,只聽得他喊道:“我不活了,我要姐姐,我要媽媽,爸爸,嗚哇哇哇哇哇哇……”
沉默半晌,紜舟悄悄對趙謙說:“如果將來我生個兒子這樣子,你怎么辦?”
趙謙:“送給玄祥?!?p> 紜舟:“………”
說笑歸說笑,兩人總不能放著這位皇子在這里亂嚎,發(fā)現(xiàn)溝通無能,喝罵讓他嚎的更厲害,唯有好聲好氣的去哄,等紜舟說的口干舌燥心頭上火后,鳳蕭捂著被子突然嘻嘻一笑:“哈哈,我就知道你們拿我沒辦法!給我飯吃啊,我餓死了!”
紜舟額頭青筋一現(xiàn),就要去給那不成器的死孩子點厲害看看,趙謙急忙安撫住大的,把飯端給“小”的吃,妻子拉著丈夫的手感嘆有夫如此,婦復(fù)何求。
鳳蕭終于安靜了,紜舟與趙謙坐在桌邊小聲商議:“這人不會是突然發(fā)了癲瘋吧?驕陽會不會剝了我的皮?”
“不會,頂多是把他給換了?!壁w謙溫和的聲音說著冷冰冰的現(xiàn)實,“驕陽估計是沒想到他有這病。”
那鳳蕭可是耳尖,此時突然抬起頭說道:“笑笑才沒病呢!你才有??!”
趙謙嚇了一跳,幸好剛才沒說什么過火的話,紜舟腦際卻靈光一閃,抓住一絲線索,她湊到鳳蕭面前,問道:“你叫蕭蕭啊?”
“什么蕭蕭,我叫笑笑!”鳳蕭雙眼一瞪,含著勺子煞是可愛,“微笑的笑!”
“哦?笑笑今年幾歲了?”
紜舟耐著性子問道,鳳蕭答:“五歲。”接著,她問他答,過不了多久,她站起身,擺出個古怪的表情,拉著趙謙出去,吩咐仆人滿足鳳蕭一切要求后,跑回其他人那兒,關(guān)上門,終于捂著肚子笑倒,奚南等人不明所以,見她笑的淚花直泛,都追問有何喜事。
“我知道那鳳蕭是什么毛病了!”紜舟擦著眼淚,考慮著該怎樣向他們解釋,“就是說,那鳳蕭可能身體里住著不止一個人,有個正常的皇子鳳蕭,還有個小孩子叫笑笑,可能以后還會冒出我們不認(rèn)識的人來?!?p> 其他人面面相覷,柳香遲疑的道:“鬼上身?”
“對,你們就可以把他當(dāng)成鬼上身,還有種說法,叫做多重人格?!奔嬛鄞搜砸怀?,其他人更是一頭霧水,她想了想,換了個說法,“也可以叫做,多重靈魂?!?p> “就如同幾個靈魂,同時住一個肉身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柳香居然是接受度最快的人,反而趙謙總是不能相信,懷疑鳳蕭是在弄什么障眼法,紜舟也不去辨,只是囑咐他們把鳳蕭不同時期的人當(dāng)成不同的人去對待就好了,還期待著新的人格的出現(xiàn)。
這樣子說起來,會不會說那鳳蕭在逃避某種壓力呢?紜舟心中胡亂想著,卻也理不出個頭緒,只好把這事擱下,第二天早上起來,鳳蕭已然恢復(fù)了正常,問他昨晚的事,果然毫無記憶,只喊著頭疼,此后多天,雖然紜舟以好奇的心態(tài)等待笑笑的再出現(xiàn),那個小孩卻也沒再出現(xiàn)過。
本以為仙門回來后,驕陽會再給紜舟找事,沒想到快立了秋,都沒下過旨,她與幾位丈夫東奔西走了幾年,雖說要珍惜光陰,可是繃的太緊也非好事,估摸著驕陽不會讓她閑太久,乘著這時節(jié),也就躲在宅子里消夏避暑了,奉天的夏天,太陽毒的很,遠不如丘元村的閑適清涼。
想到這兒,紜舟心中一動,又想著回老家去看看,還有未名村的那些個人,天月天秋和晨鐘暮鼓也不知道怎樣了,古代消息傳遞不便,出了門就真?zhèn)€是絕了影,不過現(xiàn)下有了身份,也沒了自由,好歹是個官,哪能隨便跑,最后還是趙謙想了辦法,叫他們來奉天一游,這才解了問題。
此后,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聽得仙門與趙家情報網(wǎng)上傳來消息,快到了,紜舟這才興奮的睡不著覺,那邊皇廷突然傳來旨意,[初秋狩獵,招募天下勇士],考核官中,就有她這一號人。
為個破壞生態(tài)平衡居然募兵,紜舟如此批評倒落了笑柄,趙謙笑著對她解釋,所謂“初秋狩獵”,不是去打動物,而是去打人,在西北方的草原上無數(shù)部落,曾有女帝想納入版圖之下,結(jié)果降了叛叛了打打了降,如此反復(fù),最后不知哪一屆的女帝干脆把這地方封為狩獵場,“管否來不來打,每年初秋本君必至此獵”,至此,反而西北兵戈熄,“初秋狩獵”也成了鳳漢武將晉功立業(yè),江湖中人賣本領(lǐng)顯身價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