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坐不要緊,徐鶴人整個是僵著坐下去的,這腿是直的,就順著地劃下去的,坐下去了腿還是直的,那崩的叫一個直啊。
然后就聽“砰”的一聲,然后徐鶴就又僵著跳了起來,這要是什么芭蕾大師在現(xiàn)場,就能跳出來喊一嗓子“跳的好!”因為從始至終人那腿啊,腳啊,手啊,什么的都是崩的直直的,而且動作靈巧,聽聲就能反射。
“徐鶴!你又作什么,這大半夜的,都發(fā)燒了還不好好睡覺,干什么呢這是”就看一慈祥瘦弱的老太太推門進來了。
雖說這老太太看著又慈祥又瘦弱,但這話里聽著絕對能聽出來嚴肅和堅強,當然還有擔心。這人就是徐鶴她姥,主宰了徐鶴童年的人,徐鶴對姥姥的感情那絕對是深的,因為徐鶴是姥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對徐鶴傾注的愛心都可以比上護士界的南丁格爾了。
徐鶴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見,聽不到了,眼里耳里全是姥姥,當時眼睛就紅了,還是通紅通紅的,眼淚順著這對兔子眼睛就往下滴答,感覺那淚滴下去,淚滴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在腦袋里無限的放大。
“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徐鶴當下就憑著感覺飛撲過去,摟著她姥姥開始哭,這哭的那個傷心啊,一聲比一聲長,一聲比一聲大,
她這么哭可要不得,這眼看就上氣不接下氣了,這一下可把徐鶴姥姥給嚇著了,也沒顧的上這一地上讓徐鶴踹倒的盆啊水啊的,就摟著這孩子上上下下的哄上了,一個勁的“怎么啦”,“好好的”,“不怕不怕”,“沒事沒事”。
就看著這孩子還就嚎上了,“姥姥,姥姥”的叫個不停,絕對的上臉了。這下給徐鶴她姥爺也驚動了,老頭老太太全圍著這寶貝勸著,都以為這孩子是因為發(fā)燒睡魔障了,要不咋老人說這覺不能多睡,睡多了也不福,這不,這就是沒睡好,睡到大半夜看見人就哭。
人家都說是精神控制身體,可但是徐鶴現(xiàn)在就是身體控制精神,讓她姥姥摟著,抽抽搭搭的,還在那喘著哭那,所有的動作都是反射性的,看著她老爺歸攏盆,拿著拖把把地上的水給拖了,然后看著倆老人摟著她給他抱到了床上,就一直依著人家開始瞇眼睛了。
這徐鶴姥姥姥爺也是不放心,這孩子都2點了還哭起來了,實在是不敢讓她自己睡了,得,這今天就陪著她吧,這個不省心啊,罵也罵不得,人家生著病那,說也說不了,沒看那盆也踹了嘛,看你一眼,眼睛就開始紅,這都是歲數(shù)大的,家里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誰能說啥,只能哄著陪著。
徐鶴在那趴著趴著,只是閉著眼睛,也沒真睡著,任誰看見了一個已經(jīng)過世了的親人和一屋子十幾年前的東西也不能啥反映都沒有。想都不想就過去了吖。
徐鶴她姥姥是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而且真真的是一名人見人喊的好老師,因為那,姥姥姓郝,這學生,同事,領(lǐng)導(dǎo),還有學生家長啥的是個人看見了都上去喊一聲“郝老師”,別管是什么好,反正姥姥人家心里怎么聽怎么高興,就一直在學校教了幾十年的初中數(shù)學,班主任當?shù)母潜M職盡責,等到光榮退休之后也沒閑著,這徐鶴就來了,徐鶴她媽媽估計也打算從小在這個好老師的身邊學習,生活,培養(yǎng)成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好孩子。
徐鶴她姥姥和老爺是自由戀愛,估計在他們老一輩的概念里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徐鶴小的時候不咋明白這事,就覺得姥爺和姥姥家里真好,倆老人風風雨雨幾十年沒紅過臉,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家里和睦更是和樂。
其實徐鶴心里面覺得這大多數(shù)都是她姥爺?shù)墓?,她姥爺姓譚,是個有手藝,技術(shù)過硬的車床工,長的濃眉大眼,看著年輕時候的老照片也是個比較英武的小伙子,當然啦,現(xiàn)在也是個帥老頭,可就這看似英武的好老頭性格卻比較木訥,不咋愛說話,就知道辦實事,家里的事說是有的商量,其實都是徐鶴她姥姥拍板,她姥爺什么都同意,在徐鶴看來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寵溺,她羨慕的緊啊。
徐鶴其實潛意識里最理想的好家庭就是像她姥姥和姥爺那樣的,一個主心骨在那放著,凡事都有主意,不用自己操什么心,她從小就沒主意,一直想找個有想法,有主意的談?wù)剳賽?,過過日子,可是找了個太有主意的,結(jié)果就是讓人給甩了,人家到好立刻遠離這是非地了,只能自己咬被角哭。
徐鶴姥姥姥爺其實就是什么鍋配什么蓋,相當?shù)陌闩?,也順順當當?shù)挠辛?孩子,一女倆男,徐鶴她媽媽是老大,帶著倆弟弟,徐鶴從小就覺得她媽愛管人就是從她那倆個舅舅那培養(yǎng)起來的,無論她大舅舅小舅舅看了她媽都跟老鼠看了貓似的的,相當?shù)捻槒募油溶?,說什么聽什么,指哪打哪。
徐鶴她雖然是個慢的,但是也是個有反映的,這慢慢的回憶著,趴著趴著回過味兒來了,她剛才看見她姥姥了,她現(xiàn)在躺在小時候在姥姥家住的小屋里,身邊是姥姥溫熱的體溫,身上蓋著自己小時候的小被,四周都環(huán)繞著一種熟悉又向往了好久的氣息,徐鶴就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開始酸了,可是剛才哭的太厲害了,眼睛現(xiàn)在澀澀了,難受的夠嗆,心里卻是甜的,不管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她又能看見她姥姥,這就值得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想了又想,自己也不知道是該哭該笑,可是她知道剛才給她姥姥姥爺折騰了夠嗆,現(xiàn)在自己可不能來回亂動了,再給倆老人弄醒了可不行,徐鶴就在那忍著,動也不動一下,也沒往深了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忍著忍著就睡著了,睡前就想著,這要是一個夢也是好夢,幸福的夢。
希望這個夢啊,永遠不要醒。
可能是哭的太累了,徐鶴就覺得這一覺睡的可好啦,睡的沉沉的,香香的,可是現(xiàn)在醒了,就不敢動了,因為現(xiàn)在是真醒了,當然也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的姥姥和姥姥家的小屋,她怕呀,怕她這一睜眼睛,就又看不見她姥姥了。
當天漸漸的大亮了,好像隱約的聽見了雞鳴聲,徐鶴就讓她姥姥給弄起來了,徐鶴起來了看見她姥姥還真真的在那,就開心了,可是腦袋里混漿漿的,覺得好像是她想的穿越,又不敢真確定是這么回事,就迷迷混混的起來了。
在廚房的大紅盆里舀了水,就這涼水洗洗臉,也精神精神自己,然后走回自己小屋看著床邊墻上的鏡子里那個縮水了十幾歲的臉,心里好像自己給自己放了下來,管它真的假的,就當是重活了一次貝。
然后聽著她姥姥的話開始吃飯,一邊吃飯一邊給自己在那做心里建設(shè),喝著粥拿著花卷,還在那瞎尋思,姥爺去哪了那?~啊~對了,姥姥老爺他們從來起來的就早,自己今天肯定又沒起來,沒趕上和他們吃飯。
就在她自己在那遺憾沒趕上穿越后的第一頓飯,懊惱自己該早早反映過來這事,徐鶴還沒給自己做好心里建設(shè)那,就聽見她姥姥喊她要帶去醫(yī)院給她扎針。
當下徐鶴就顧不上什么夢啊,真啊,假啊的了,因為“扎針”倆字給嚇精神了。她從小就怕扎針,向天發(fā)誓的真怕,就是小時候在電視上看見別人扎針,她都無條件的立刻換臺。
“姥姥~姥姥~我~~不去~~~我沒病~~~我不扎針~~~”徐鶴當時就喊上了。
這小嗓子這個甜啊,以前家里人就說徐鶴這聲后面能跟著5個加號,軟軟的,嚅嚅的,而且聲拉的那個長啊,加上今天徐鶴這身體還在病里面,這聲里面還有些個沙沙的,就著她這個年級的童音,好聽的不得了。誰聽了心里也軟上級分。
“說什么那,你趕快吃飯,吃完了痛快的跟我走,這還沒退熱呢,鬧什么呢,昨天晚上就沒說你,痛快的,不用看我,看我你也得扎針去,不然就給你媽打電話,看你媽怎么說你”姥姥一邊在那收拾屋子,一邊轉(zhuǎn)頭和徐鶴喊,心想這孩子真不省心,都病了還在矯情。
估計是徐鶴她姥姥聽她那甜聲從小聽聽習慣了,壓根啥反映沒有,想起來這孩子昨天晚上鬧的那出,就來氣,還說了她一頓。
徐鶴這頭年紀縮水了,性格也縮水了,她在那嘴一撇,眼看著就要紅眼睛。
可是她看她姥姥說完她看也不看她,她一想我哭也沒人看見,還是不哭了,就在那津津有味的吃上飯了,一邊想還是姥姥做的飯還要吃,一邊想一會怎么磨磨不用去扎針,越想扎針這飯就吃的越慢。
現(xiàn)下就從身體及心里上就不自覺的接受了回到以前的事,誰說她這心不是大的,就掙扎了一下就隨意了,真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