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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原

第一百九十章 變幻百轉(zhuǎn)千回

舞月原 埃熵 3019 2011-09-07 12:00:12

    黛蘭的葬禮舉行的很是隆重,一是要對得起黛蘭他國公主的身份,二是要對得起錦朝六皇子妃的身份,對得起胡人,也要對得起錦朝自己?;实塾H自寫了書信,派人送給胡人首領(lǐng)摩髯。黛蘭母親的遺體,被交還給胡人。至于這個女人為什么會來到錦朝,而且死在了錦朝的土地上,凌羽臣已經(jīng)自己寫下了家書送給摩髯。

  黛蘭隨身之物,都隨著黛蘭安眠在了錦朝的皇陵之中,皇親國戚都為黛蘭穿了孝服,滿朝文武都來參加了葬禮,對于黛蘭的死因,皇帝全權(quán)交給了六扇門的老頭子,不容許他人過問,對凌羽臣,也說是因為喪妻之痛,不予以任何權(quán)力。

  藤一趕到的時候,正是葬禮結(jié)束的時候,他只是能夠從無影和老頭子口中,隱隱約約的聽出一些結(jié)果,凌修彥和凌羽臣之間的爭斗,已經(jīng)讓太多無辜的人慘死:先是凌羽臣所帶的十萬錦朝守邊士兵,接著就是三皇子的暴斃,加上凌修彥那個年幼的女兒、五皇子妃段氏,當朝的尹貴妃,現(xiàn)在又是六皇子妃、胡人公主黛蘭以及她的母親。

  到底還有多少人要因為權(quán)勢的爭斗而死去,還有多少人要因為這個天下、那個皇位而喪命、受到牽連,且不說興安爵爺龔逸忠、六扇門、刑部、松江醉鄉(xiāng)樓、南嶺絕戀城、苗疆的降頭師以及西域天山的圣教。

  凌羽臣在整個婚禮的進行過程中,都是一言不發(fā),沒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過度的哀傷,靜婉皇后今天難得的出現(xiàn),她和皇帝表面上看起來都沒有什么,但是都是彼此之間憂心忡忡,整個朝野上下,都知道,從黛蘭的死開始,這個朝廷、這個天下,很快,就要迎來一場暴風雨了。

  對于黛蘭的死,胡人那邊暫時沒有表態(tài),不知道那個脾氣暴躁的馬上民族,在知道自己的公主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在了異國的土地上,會不會一怒之下就發(fā)動了和錦朝的戰(zhàn)爭。錦朝現(xiàn)在的兵力,不知道是否還能抵抗得住所有胡人軍隊的攻擊。

  越是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越是有心懷不軌的人,會出來做些手腳。

  所以,在葬禮剛剛結(jié)束以后,祁音歿就攔阻了凌羽臣的去路:

  “六皇子,請留步?!?p>  凌羽臣看著他,很久很久之后,才用他已經(jīng)嘶啞的聲音,輕輕的說:

  “大人何事?”

  “立儲之事,我會于明日朝會重新提起,還希望王爺?shù)綍r候不要推辭?!逼钜魵{眼中閃過詭異的光芒,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凌羽臣的眼睛看。

  凌羽臣和祁音歿站在葬禮之后散場的人流之中,旁邊走來走去的人,都是對他們投來各式各樣的目光,所有的目光都能用“猜測”來概括。那星官對六皇子的特別看重,六皇子和他的似乎舊識,加上現(xiàn)在黛蘭公主的死似乎和那沒有出席的五皇子有關(guān),六皇子很快會成為未來的儲君也未可知。

  “我若推辭,你當如何?”凌羽臣皺眉,有些累的捂住了自己有些重的額頭,他的高燒尚未退去,撐過了這一場葬禮,已經(jīng)眼前有些發(fā)花。

  “你,又要以死相逼?”祁音歿閃電般迅速的伸手,一把拉住了凌羽臣冰冷的手,扣住他的脈門,嘴上說的不急不慢,手下卻是漸漸用力。

  凌羽臣被扣住脈門,反而是淡然的笑了笑,滿臉都是輕松之態(tài),臉色、唇色雖然是一片慘白,但整個人都看上去精神了些:

  “你,奈我何?”

  祁音歿皺眉,他那張漂亮的臉很少有動容,他咬了咬牙:

  “你當真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

  “我命本不由我。”

  祁音歿冷笑一聲,放開了凌羽臣的手,他后退了一步,仔細的看了凌羽臣一眼:

  “王爺既然一意孤行,那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聽出了祁音歿話中有話,凌羽臣心中一緊:

  “你要做什么?”

  “舞月暉原本來是我教圣女,多年以前被叛教之徒舞月景雪帶到中原,而后于我教大婚之日,放走人犯、逃婚,你說,我應不應該將她帶回教中呢?”祁音歿的聲音沒有一絲變化,沒有音高的起伏,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凌羽臣。

  凌羽臣聽了這話,很久之后都沒有說話,他看了祁音歿一眼,一陣頭暈眼花,然后才是有些累的說:

  “你除了用她來威脅我,你還有其它辦法么。”

  祁音歿微笑:

  “因為,只有用她,才可以威脅到你。”

  凌羽臣看了祁音歿一眼,然后他扭頭便走,沒有給祁音歿任何回答,只是在走到他的馬邊的時候,頭也不回的說:

  “隨便你。”

  聽到凌羽臣的這句話,祁音歿放心的微笑,然后佛袖而去。凌羽臣自然不會回頭看祁音歿的離開,他只是跨上了馬,然后就往自己府上走去。他現(xiàn)在心情很復雜,而且頭痛欲裂,一晚上沒有合眼,他只是想要睡一會兒,稍事休息。

  然而,就在凌羽臣前腳剛剛踏進房門,后腳就有人跟著來登門拜訪,那個人,乃是天下第一捕快——藤一。

  藤一不是為了黛蘭的事情來的,黛蘭的事情老頭子既然全權(quán)負責,他就相信師傅更能夠周旋在皇室之中去解決案子,他藤一來到六皇子的府上只是為了六皇子和那個星官祁音歿的事情,祁音歿是什么樣的人,六皇子怎么可以和祁音歿合作。藤一只是想要勸勸凌羽臣,作為一個朋友,他想要來勸勸他。

  “王爺,”管家?guī)е僖蛔叩搅肆栌鸪嫉姆壳?,“藤一大人求見。?p>  “請他進來吧……”凌羽臣回答得有氣無力,他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虛脫的狀態(tài),靠在椅子上,勉強算是偷閑和了一杯濃茶,才稍微有些清醒的起身來,給藤一讓了門。

  “羽臣,你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如果你累了需要休息,我可以改日……”藤一發(fā)覺了凌羽臣的臉色很難看。

  凌羽臣卻是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藤一繼續(xù)說下去:

  “無妨。”

  藤一坐下來,等著侍女看茶之后退下了,才是有些關(guān)切的說:

  “羽臣,你可知道皇上近來請的星官,是什么人?”

  凌羽臣聽了,微微蹙了蹙眉,瞇了瞇眼睛:

  “藤一公子想要說什么?”

  藤一沒有想到凌羽臣如此問,他也就直接說了出來:

  “他并非一般的星官,而是西域圣教的教主,他的目的很明顯要整個中原。你和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他是……”

  “我知道他是祁音歿?!绷栌鸪荚僖淮尾豢蜌獾拇驍嗔颂僖坏脑挘鹕?,慢慢的走到了門前,看著外面的又一次開始下了的雪花,臉上沒有悲喜。

  “你……知道?”藤一驚訝。

  “不久以前,暉原還為此和我大吵一架……”凌羽臣回憶起來,苦笑,“可惜,就算他是祁音歿,就算知道他要圖謀不軌,我也無法從中抽身?!?p>  “如何不能?”藤一提高了聲音,“你是六皇子,你的話自然要比我的話可信得多。我?guī)煾狄欢ㄔ敢鈳兔Γ摇赣H也知道一些事情,你們一同指出他的真是身份,他的陰謀不攻自……”

  “那么,是不是讓他毀滅了整個天下呢?那個時候朝綱崩壞、血流成河、天下縞素,也是你藤一公子想要看到的?”凌羽臣冷言冷語,老實不客氣的打斷了藤一第三次的說話。

  藤一震驚,他未曾想到這一個層面,術(shù)法的可怕他也見識過,祁音歿那個時候追殺著他們已經(jīng)足夠抵擋千百大軍,何況他的實力無人可以知道。藤一在想到這個復雜情況的同時,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凌羽臣絕對知道祁音歿術(shù)法能力的厲害。想到這里,藤一開口,詢問:

  “難道就沒有辦法破了他的術(shù)法,而不讓他如此胡來?”

  凌羽臣聽了藤一這話,他笑道:

  “祁音歿是何等驕傲之人,他要的是,用腦、用智來贏了這個天下,他所愛的,不過都是些雅事,頂多彈琴論劍。要天下,也一定是用人來作為棋子,和天地共舞,他自命是九天神祗,不屑于同魔鬼一般殺人如麻,他所殺的人,一定有他的理由。他有他的潔癖,所以,想要阻止他,只能去和他下這一盤用人堆疊起來的天局?!?p>  藤一愣住,沒有想到凌羽臣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想了半刻:

  “那么,在他的棋局上,想必你是一個關(guān)鍵人物?!?p>  凌羽臣不置可否。

  “即使如此,”藤一見他不否定,就接著說了下去,“羽臣,他們都說你是人中之龍,有七竅玲瓏心,你當可以與他博弈一局?!?p>  凌羽臣聽了,也是輕笑一聲:

  “那么,公子是要我用這天下人的性命,去和他游戲是么?”

  “你下一盤棋,是一定要用人命嗎?”藤一看著將人命說成是游戲的凌羽臣,忽然間覺得在凌羽臣的身上,看到了些許凌修彥的影子,或者,他們本來就是兄弟,應該有一樣冷血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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