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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原

第二十九章 秋楓畫扇何等閑

舞月原 埃熵 3287 2011-11-03 12:00:24

    北宮府依舊是一派喜慶的氣氛,就連難得一見北宮夫人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喜堂上。因為北宮逆的宿疾,這是一場沒有酒氣的婚宴。酒只是在客人之間傳遞,北宮逆手中的只是藥茶。

  南宮家竟然沒有人來,不過似乎南宮琴音也不在乎沒有人來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

  畢竟她自從嫁給了北宮沐簫,就再也沒有和南宮家的人來往。江南一脈的四大家族,雖然表面上是相互聯(lián)系在一起的,其實私下里明爭暗斗了不知道多少次。

  北宮逆在所有的客人都敬酒完畢以后,慢慢的退離開了那個喜堂。往后山更加深的地方走了過去。他知道,有一個人肯定會在今天等著他的到來。畢竟,他訂閱有《江湖日報》,關(guān)于江湖上的事情。他雖然涉足很少,可是他知道。

  走出去沒有幾步,就聽見了那個少年的聲音:

  “你就這樣單槍匹馬的來,不怕死在我的劍下嗎?”

  北宮逆笑而不答,他當(dāng)然知道上官末塵今天晚上要來,招搖自信的大盜上官末塵是絕對不會暗地里面悄悄的來的,所以,既然他告訴了藤一,那么《江湖日報》這樣齊全的情報集團,是絕對不會少了這樣的新聞的。

  只是,北宮逆相信,在這個時候的上官末塵,絕對不是來偷碧蕺那么簡單的。

  上官末塵靠在樹上,沒有說話,風(fēng)輕輕吹起他的頭發(fā),在風(fēng)停得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消失,很快出現(xiàn)在北宮逆的身后,手中的星墨直取北宮逆的頸項。上官末塵的劍法凜冽,走的雖然不是暗殺那一系的招式,可是卻是只攻不守的劍法。

  北宮逆回身,也不知他是怎樣將一只竹簫隨身攜帶,在上官末塵起身的同時,他上手就是“簫管遺音”,手擺出的是采苓的樣子,卻是帶著強烈的內(nèi)勁接下上官末塵的致命一劍。

  上官末塵看見北宮逆接招,他的嘴角勾起了微妙的笑意,接著就是對準北宮逆的腰間鷹窗穴刺去,鷹窗穴是為三十六死穴之一,擊中后,沖擊肋間神經(jīng)和胸前神經(jīng)及動、靜脈,震動心臟停止供血、休克。是對北宮逆此等心臟有疾的人最有殺傷力。

  北宮逆當(dāng)然知道鷹窗穴的重要,回身就是“鳳簫聲動”一邊防守住了周身的死穴,順道也是不甘示弱,順手出擊,拂袖之間,已經(jīng)對著上官末塵的五個穴道抖出了指風(fēng)。北宮逆的武功承襲著當(dāng)年“玉簫公子”的精妙劍法,而且也有南宮家的飄忽功夫,渾厚的內(nèi)力是他多年在家修習(xí)的成效。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上官末塵覺得,北宮逆的武功在游走之間,有不同的力量為他所用,不是內(nèi)力,而是另外一種他不能說明的力量。

  看到北宮逆已經(jīng)開始使用南宮家的武功,上官末塵自然也知道在音律化為的武功中,最是南宮家的琴律殺傷力最強。只是,現(xiàn)在,北宮逆連琴都沒有拿,就已經(jīng)能暗運內(nèi)勁把內(nèi)力逼出手指,化為劍氣,直接攻擊??梢?,他的武功雖然沒有登峰造極,但是也是不可小覷。

  星墨流轉(zhuǎn),上官末塵手中的劍突然在他出手的時候不見了,只剩下一片巨大的流光,刺眼得讓人幾乎看不到,上官末塵轉(zhuǎn)身,劍鋒在光華之中直接擊中北宮逆的竹簫。星墨畢竟是四大名劍之一,在與竹簫相碰的時候,就把那簫劈成了碎片。

  韶華決。

  北宮逆雖然從不行走江湖,但是他認得那個是幾百年以前五華山的最高劍訣,只是隨著錦朝的變化,這個劍訣也消失了幾百年??磥砩瞎倌m一樣是來頭不小的人。竟然懂得用星墨舞出韶華決。韶華決會釋放巨大的光芒,而星墨恰好是一把不會反光的劍,在黑夜里面,就如同流星,突然出現(xiàn),游走在劍鋒之間,就直取性命。

  簫斷裂的同時,上官末塵的劍已經(jīng)架到了北宮逆的脖子上。

  北宮逆卻只是看了看地面上碎裂的簫,輕輕的嘆氣:

  “少時聞簫白玉臺,一曲未終丹鳳來。金瀨空明秋水淺,妙音久不聞蓬萊。吳下老伶燕中回,能以北腔歌落梅。紅塵箏笛耳一洗,便覺箜篌憤抑琵琶哀。朱方臞仙古音律,宮長羽短隨剪裁。小春梅柳參差開,肯待羯鼓花奴催。我輩鐘情忘爾汝,濁醪妙理惟發(fā)醅。晚風(fēng)吹寒夕陽下,有酒不飲令人咍。今人青眼映山水,古人白骨生莓苔,不如相聚常銜杯。嗚呼五公七相安在哉,不如相聚常銜杯?!?p>  上官末塵靜靜的聽著,握緊手中的劍:

  “北宮逆,我服你的劍法?!?p>  北宮逆微笑,抬頭直直看進了上官末塵的眼睛里面:

  “可是,你毀掉了我最喜歡的一把簫?!?p>  “簫毀掉了,還可以再做。你北宮府不會連這點錢都出不起吧?!?p>  “畢竟,習(xí)慣了,一時間不會喜歡其他的簫,再好的簫,都要用起來習(xí)慣?!?p>  上官末塵點頭,看了看快要進入三更的夜:“將軌在哪里?”

  “你果然不是單純?yōu)榱恕北睂m逆笑,一邊笑,嘴角卻是連接著墜落了一串殷紅的血珠。他神色黯然,沒有理會那些紅色的血珠在落在他大紅色喜袍上的同時,變成了深深的黑色。

  上官末塵看了看那黑色的血,打量了北宮逆一眼:“你的內(nèi)勁已經(jīng)無法調(diào)理傷勢,你的大限不遠了?!?p>  北宮逆輕輕的咳嗽,風(fēng)吹起他額前的發(fā)絲,他蒼白的臉上有月光的陰影。

  “將軌在哪里?”

  “你要將軌做什么?”

  “這是我的事情?!?p>  “如果我不給你呢?”

  “那么你就一定得死?!鄙瞎倌m的劍鋒已經(jīng)劃破了北宮逆左頸的肌膚,血液順著劍鋒慢慢流下來,在黑色的星墨上一樣是紅黑色。

  “可是,沒有沉眉、墮淚,你只有兩把劍,又有何用?”北宮逆微笑,“是因為取走將軌在你看來最簡單嗎?”

  “墮淚、沉眉我自然會取,北宮逆,不要浪費時間,還是說,你今天想要死在我的劍下?!鄙瞎倌m雖然口氣依舊是波瀾不驚的,但是他在心里已經(jīng)驚訝了不知道多少遍,北宮逆是怎么知道他要取四大名劍的,還是說,他根本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了。

  不,不可能,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

  “當(dāng)然不是?!北睂m逆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足下生風(fēng),掠開到了幾丈之外,站到了山石之上。他懂得把握時機,特別是高手對戰(zhàn)的時候。趁著上官末塵分神,他立刻從那樣凜冽的攻擊之中脫了身。

  “你現(xiàn)在還有把握和我一戰(zhàn)?”上官末塵隨手甩了甩劍上的血,抬手,劍直指北宮逆。那些血液在落地的同時,沒有在星墨上留下任何痕跡。

  北宮逆笑:“上官末塵,你要殺我,可是,似乎想要殺我的人很多,你得問問——她們,是不是愿意看著你殺?!?p>  上官末塵這個時候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關(guān)注于何北宮逆的斗爭,沒有發(fā)現(xiàn)身側(cè)已經(jīng)全部都是人,有的是翼月教的人,有的卻是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女子,看似來自西域。她們悄無聲息地已經(jīng)在這里站立了不知道多久。

  “你看,”北宮逆靠在了山石上,“想要殺我的人太多?!?p>  “我叫葬月伐,”其中一個背著花鋤的女子,微笑地對著上官末塵款款地笑。

  她上前了兩步,仔細的打量著上官末塵:“早就聽說天下第一大盜的名號,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怪不得教主一直關(guān)注你的動向,說不定不日還會助你。”

  “西域圣教?”上官末塵看了出來,然后他冷笑,“北宮逆,沒想到你仇家那么多?!?p>  北宮逆不置可否的笑,他靠著山石笑得虛弱。

  “上官公子,我奉教主之命,前來取北宮逆的性命。請你讓開,如果不能帶回他完整的尸體,教主會怪罪我的?!?p>  “既然你要他的命,我殺和你殺有什么分別?!?p>  “當(dāng)然有分別,”葬月伐放下了花鋤,“這是我們教里的事情?!?p>  她的花鋤一著地,就不知道怎么樣長出了很多藤蔓,那些源源不斷冒出來的藤蔓瘋狂的生長,直接爬上了北宮逆所在的山石,纏繞上了北宮逆的身體,北宮逆還來不及反抗,藤蔓就已經(jīng)勒緊了他的脖子。

  “你是土護法?”上官末塵退步,雖然知道了西域圣教的人都是會術(shù)法的,可是就在眼前看見這樣的術(shù)法,還是很詭異。

  “嗯,看來上官公子你對我們圣教也不是全然無知嘛,”葬月伐笑,同時藤蔓越纏越緊,“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人的朋友。她知道的事情,果然很多?!?p>  然而,還沒有等上官末塵說話,就有一束火把擲來,由于發(fā)生的太突然,連葬月伐都沒有反應(yīng),火把在碰觸到藤蔓的時候,就已經(jīng)熄滅??墒牵俾参锂吘故桥禄鸬?,在這個碰觸的瞬間,所有的藤蔓又一次回到了地下。北宮逆也從中得救,可是他再也站不住,直接從山石上跌了下來。

  “不、不許,傷我家少爺?!苯j(luò)月看到少爺不見了很久,沒有回到喜堂也沒有回房,整個院子的找遍了才找到這里,她一路跑著過來,雖然她什么武功都不會,但是她知道她要保護好她的少爺。

  “絡(luò)月,你快退下?!北睂m逆呵斥,這個臭丫頭怎么胡鬧,她什么都不會來這里送死嗎。怎么,這個丫頭也和云小淺一樣學(xué)會了奮不顧身了。

  “少爺,你放心,老爺很快就趕過來了。你再撐一下?!?p>  葬月伐仔細看著那個小丫頭,她“呵呵”的笑了,這個也是一個有趣的人。看來教主還是很疼愛她的,派她來中原,中原的確是個很有趣的地方,比神山和神殿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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