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一晃有是幾年過去,雪茹在宮里已經(jīng)有十幾個年頭了??幢M了滄桑巨變,看透了榮華富貴。一切只不過是過眼云煙,一場虛幻。
太后近來日漸消瘦,雪茹做的糕點也吃不下幾口。只是躺在床上,靜靜的休養(yǎng)。
地上的火盆火燒的很旺,整間屋子也有如開了暖氣,溫暖舒適。
“雪茹啊,你伺候哀家也有很多年了。哀家不能苦了你啊,哀家要讓皇上給你許個婚,也好不辜負(fù)哀家疼你這么多年。
太后躺在床上看著雪茹又在為自己調(diào)配消食湯,眼角流出了淚水。
“奴才能夠在老祖宗身邊伺候是奴才的福份,老祖宗這些年來對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感恩戴德,奴才不想嫁人,只求能好好伺候老佛爺?!?p> 端了一碗湯過來,雪茹將太后扶起來。一勺一勺的給太后喝了下去,又拿了手帕給太后擦了擦嘴??粗髿馍葎偛藕枚嗔?,雪茹的嘴角才露出一抹笑容。
她知道太后是過不了這個冬天了,可是雪茹希望她能多活一天都好。她實在早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做自己的親人了,對她有了親人般的感情。
看著太后睡著了,雪茹輕輕來到御花園。剛下過雪,房頂上樹枝上落滿了厚厚的積雪。有些個宮女在打掃著地上的積雪。
雪茹仿佛看到了,那年在郊外和十四阿哥他們一起打雪仗的場景。當(dāng)年常常在一起玩耍的幾個人,現(xiàn)在還剩幾個在身邊。
香云嫁個一了九阿哥,自己卻傷了九阿哥的心。八爺被冷落十四因自己對他的冷漠,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見過面了。十阿哥那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娶了福晉被看管的死死的,總是見面說不了三句話就要趕回府上。
風(fēng)吹來,像刀一樣的凜冽。雪茹不禁打了個寒顫,是剛才太后的宮里暖暖的一出來適應(yīng)不了外面的嚴(yán)寒。
雪茹摸著手釧,眼淚竟撲簌撲簌落了下來。
回到聚月閣還沒坐下,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雪茹姐姐??扉_門?!?p> 雪茹打開門看見小全子,滿臉憂傷。一見到雪茹就哭了起來。
“怎么了?”
“老佛爺,老佛爺,仙逝了?!?p> 說完小全子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雪茹捧在手上的杯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
太后病逝后皇上也大病了兩個多月,腳面浮腫。卻仍堅持朝政,每日批閱奏折不曾荒廢朝政。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命皇十四子胤禵為撫遠(yuǎn)大將軍,進(jìn)軍青海。命翰林、科道官入值。命皇七子胤祐、皇十子胤、皇十二子胤祹分理正黃、正白、正藍(lán)滿蒙漢三旗事務(wù)。
皇太后病逝后,雪茹便到皇上身邊伺候了。
每日只是給皇上調(diào)配營養(yǎng)餐,合理安排健康的飲食。因太醫(yī)稟報皇上,太后只所以能高壽,因吃的東西都是非常健康養(yǎng)生的,所以雪茹自然也就為皇上調(diào)配飲食了。
工藝特殊的宮人御膳房的人掌握不好的,雪茹就親自做。為的就是讓皇上在繁忙的政務(wù)中,營養(yǎng)要跟上,有能夠緩解疲勞。
雪茹從御膳房回她的聚月閣。
在那片園子的盡頭站了一個人,身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依舊是那張笑臉,笑起來嘴角上挑,雙目奪魂攝魄。唯一不同的是那上揚的嘴唇上面,已經(jīng)長了胡須。
“這么年輕就留了胡須了?!?p> “這樣顯的成熟,說不定你就會喜歡上我了呢”
說完他又是一笑,露出了他潔白的牙齒。
雪茹知道他要出征了,也知道他會出師大捷,所以并不為他擔(dān)心,因為他確實有將帥之才。
“皇阿瑪將你指給九哥,你為何不同意。連老佛爺最后的心愿都不愿滿足?”
他的目光不在像以前充滿了怨恨,說這一切都是平靜溫和。他變了的確是成熟了,沒了年少時的莽撞和沖動。
“是我配不上,雪茹只是個奴才,不敢高攀?!?p> 一抹陽光照在雪茹的臉上,是這些年來念佛修心修來的平靜和祥和。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以為你會忘了當(dāng)初,沒想到你還是一樣。”
他說著話的時候不再像以前一樣的蠻橫,多了份自信和驕傲。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不少人以為皇位繼承人非十四莫屬了,難道他也是聽到了這些傳聞,并相信了。
“我沒變,只是你比以前成熟了?!?p> 雪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輕描淡寫的說道:“看,這天上的太陽,此刻如此的耀眼,可是它終究是要下山的?!?p> “可是下山后,它不是還照樣升起嗎?”
他不以為然的看著雪茹,此時的他怎么會想到幾年后他的境遇呢。
“你之前和八哥說過的那些話,八哥說有道理,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當(dāng)時只不過是隨便說說的,可是八爺終是沒有信,現(xiàn)在說什么還有用嗎?”
當(dāng)年雪茹曾勸過八阿哥不要搶皇位,可是權(quán)利的驅(qū)使誰又能在那樣的機(jī)會下把持住呢。
“雪茹你到底心里有沒有我?”
“你貴為皇子,奴才雪茹是不敢高攀的?!?p> 雪茹多想說一句,如果當(dāng)年我跟了你,那日后誰還能為你說上話呢。
氣氛突然變冷,雪茹的冷漠也許早就在他的預(yù)料之中,可也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毫不留情。這么直白的說出來。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覺得你配的上,心甘情愿的嫁給我。”
看著十四遠(yuǎn)去的身影,雪茹的心有些莫名的苦楚。四爺現(xiàn)在一定很不好過吧。
弘歷的聰明是皇上親口夸的。皇上夸他聰明,琴棋書畫樣樣通,武藝也很有天分?;噬铣3T诖蟪嫉拿媲翱鋵⑺麑硪欢ù笥凶鳛?。
而大臣們常常議論的卻是,這孩子像誰。四王爺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且為人孤僻。可是弘歷卻是成天樂呵呵的,跟其他的孩子能打成一片,且人緣極好。
且不說他喜歡武術(shù),但就說他小小年紀(jì),悟性極高。有些個詩賦元曲的看一眼就能背,吟詩作畫那更是小菜一碟。
雪茹聽了眾人們對他的評價,總算是寬慰了。
但是自己這一生是無法和他相認(rèn)了。
康熙五十八年四月命撫遠(yuǎn)大將軍胤禵駐師西寧
十四阿哥曾派人送信給雪茹,大意就是讓雪茹等他給他機(jī)會。可雪茹的回信只是幾個字而已,“勿念保重。”
四王爺居住在圓明園,和別的阿哥們不一樣,他不是積極投身于爭太子的潮流中,而是潛心在家里種田種花。
皇上對他這樣十分贊賞,覺得他頗有前途,清心寡欲??墒菂s也沒有意思要立四王爺為太子。
康熙五十九年十月詔撫遠(yuǎn)大將軍胤禵會議明年師期。
雪茹每天念佛,卻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因為自己當(dāng)初接近四爺?shù)哪康牟粏渭???涩F(xiàn)在四爺卻成了弘歷的阿瑪。她感覺自己的感情天平傾斜了。
十四阿哥回京呆不了多久就要回到西寧的,雪茹知道這一消息,卻開始了擔(dān)憂。她越來越怕十四會將這次帶兵出征看成是繼承人的考驗,如果是這樣那以后繼承皇位的人不是他,他會如何反應(yīng)。
所以雪茹決定見見他,于是就在他出宮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他了。
好幾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不見他出來。雪茹還好早就將菜單交與了御膳房不然肯定會誤事,就在雪茹著急的來回踱步的時候,十四出來了。
看到他滿臉的喜悅之情,不難猜出剛才皇上一定贊賞他了。
“你怎么在這里?”
十四看到雪茹一臉驚詫。他本想一會就去看她的,沒想到在這里碰上了。他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驚喜。
“是不是忍不住相思了?”
當(dāng)雪茹將她的來意簡明的說完后,他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
“我沒有,沒有。”
他竭力否認(rèn)自己想當(dāng)太子。額上的青筋也跳了出來。
德妃在皇太后還沒去逝的時候就在太后面前屢屢夸獎十四,那個時候雪茹還差點就嫁給他了,要不是宜妃想給九阿哥做主讓雪茹嫁給九阿哥。太后就將雪茹嫁給十四了,可是后來十四卻主動去請求將雪茹嫁給九阿哥。最后太后怕傷了兄弟兩個的和氣,雪茹誰也沒嫁。
而現(xiàn)在皇上如此重用十四還封他為大將軍,難免不會有人猜想十四有望繼承大業(yè)啊。
雪茹和他的見面并沒有能夠說服十四什么,雪茹只好離開了。因為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權(quán)利的誘惑和欲望,在這種情況下有誰能夠不動心呢?何況是一個常年待在八爺這種野心家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