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珍走出公司大門,一具血肉模糊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簾。一瞬間,許許多多耀目的燈光照在四周,她竟是完全沒意識到樓下已聚集了這樣多的人。
“甄小姐,請問你父親的墜樓與你有關(guān)嗎?”
“甄小姐,是不是因?yàn)槟銏?jiān)持不肯跟華氏集團(tuán)的二少爺訂婚,所以跟甄總裁吵架了,然后一怒之下將他推下了樓?”
……
甄珍的腦袋一片空白,她最愛的父親,她最恨的父親,居然就這么在她的面前死了。她從來不知道死亡原來可以離她這么近。望著那血肉模糊的身體,甄珍不由得蹲下身子一陣干嘔。
而那些記者居然還在她的旁邊喋喋不休。
許久之后,那些嗡嗡作響的聲音消失。只留下一個粗重的男聲。
“甄小姐,希望你可以跟我回去做筆錄?!?p> 久久的,甄珍才輕聲吐出一句:“好?!?p> 甄珍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站起來的,只覺得頭暈眼花,沒有支撐。她的視線無意識的往旁邊看去,看見那個警官五官俊氣,渾身卻都透出威嚴(yán)感,叫她更是難受。
不久后,甄珍來到了警局。干嘔過后她總算覺得舒服了許多,只是那種無力感和害怕感依然折磨著她。
剛才的場景如同放電影般在她的面前重現(xiàn)。
在樓頂呼嘯的風(fēng)中,甄珍看著她的父親甄尹強(qiáng)的身體不斷地往下墜落,直到她的視線里只存在一個模糊的血影。此刻,漫無邊際的后悔難過襲上心頭。
父親許久未露出笑顏的臉終是回到了那個慈愛的父親樣子。臨終前的話,是如此的飽含悲愴。
“甄珍,我是罪人。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以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玉佩,你要隨身帶著?!?p> 甄珍的父親甄尹強(qiáng)說完這句話就把一枚玉佩拋向甄珍然后松開了另外一只手。甄珍站起身來,那塊落到甄珍衣服上的玉佩輕輕地滑落到地,她的手往下移著,身子重新蹲下拾起了那塊玉佩。
“甄小姐,事發(fā)當(dāng)時你為什么會在樓頂?你與令尊發(fā)生了什么事?”
開始那位警察的聲音重新把甄珍拉回了現(xiàn)實(shí)中。
“我本來在逛街,突然收到了父親的一條訊息要我去樓頂。我一到樓頂就看見父親站在樓的邊緣,他跟我說了幾句話后就自己往下跳了?!?p> “令尊跟你說了些什么?”
“這個,就說叫我以后好好保重?!闭缯錈o神的看著前方,看不清情緒。
“你們父女最近的感情似乎不太好的?!蹦俏痪儆朴频恼f著。
“警察先生,你覺得我會因?yàn)槲磥碚煞虻膯栴}跟父親有分歧就殺了我的親生父親嗎?”甄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可以叫我王警官。好了,說回正題。就算你們是親生父女你也未必就不會下手的吧,這類案件也不是沒有過的。而且就算你說得對,那如果甄總裁根本就不是你的父親呢?”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甄珍看著他,眼里有霧氣上涌。
“是這樣的,根據(jù)警方的線索得知甄總裁有暗中進(jìn)行DNA測試,結(jié)果表明你與他并無父女關(guān)系。”
王警官拿出一份報(bào)告擺在了甄珍的面前,甄珍并沒有去翻,她眼中水汽氤氳,一臉倔強(qiáng)的斜睨著他。
“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什么叫不是親生父女,我從一出生就跟父親一起長大,你憑什么這么說?”甄珍怒睜著眼,死死地盯著那位王警官。
“甄小姐不必動怒,我們警方只是想了解清楚事情。”王警官倒是十分的從容。
“了解清楚?我沒有殺人,你就不用在我身上費(fèi)心思了?!?p> 甄珍干脆閉起了嘴,現(xiàn)在她什么也不想說了。那一句話帶給她的震撼太多了,她怎么可能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呢?而且,如果是這樣父親臨死前說的話就更難以理解了。那母親,甄珍突然想到母親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嗎?想到這里,她的眼神越發(fā)的黯淡無光。
王警官看著面前這個女生一臉的思索也由著她思考。一段時間后,他才又開了口:“甄小姐打算說實(shí)話了嗎?”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shí)話。你覺得我殺了人只不過是你的推論而已,要是有證據(jù)你就抓我?。 ?p> “那據(jù)你所知,甄尹強(qiáng)最近有什么麻煩嗎?”
“沒有?!闭缯浔鹗直?,樣子有幾分不耐。
“仇人呢?”
“沒有?!?p> 看著這個女生身上的傲氣,王警官在心里搖了搖頭,說:“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有需要的話我或者我的同事會去找你的?!?p> 甄珍猛的站起身來,椅子微微的搖晃著,她的思維也似乎變得清楚了許多。
“甄小姐注意安全。需不需要我找人陪你回去?”
“不必!”
王警官,即王睿看著甄珍大步走出那個房間,依著開始的記憶往大門走去。還未走到她就看到大門處有許多記者圍著,她的繼母和哥哥都在應(yīng)付著記者,唯獨(dú)她的妹妹甄羽不在。想來,是那個妹妹太過內(nèi)向害羞所以繼母才不想她出來遭受這份折磨吧。在這些記者的逼問面前,心靈的脆弱是會被激發(fā)出來的。
“看來甄小姐需要有人陪同了。“
甄珍回過頭去,說話的人正是王睿。
“沒想到現(xiàn)在的警察這么閑?!?p> “甄小姐是誤會了,我只是盡自己的本份?!?p> “我知道了。監(jiān)視嫌疑人嘛。”
甄珍正準(zhǔn)備往前走去,就被王睿拉住。
“甄小姐何必如此,外面的記者是很煩人的,還是走其他的路吧。”
王睿轉(zhuǎn)了身,甄珍再看了眼外面便也跟著他往外走去。穿過許許多多的樓道,在一個狹小的路口處,一輛摩托入了眼。
“諾。我送你?!?p> 甄珍面無表情的將頭盔戴上,坐上了車。
車子急速的行駛著,兩邊的風(fēng)景似乎漸近又漸遠(yuǎn),無規(guī)則的扭曲著。這夏快要走到盡頭了,在這種速度行駛著的車上,甄珍不自覺的感到了涼意。但是這種溫度卻讓她的心情放松了些,甄珍不自覺的閉上了眼,靠在了王睿的身上。
王睿感受著背上突然加上來的壓力,突然有些訝異于他就這樣帶著她出來了,現(xiàn)在可還是工作時間。而且,他們的關(guān)系不管從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來講都是不適合這樣做的。不過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就當(dāng)像她說的一樣吧,監(jiān)視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