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賽人？”
于中和莫睛的好奇心再次被調(diào)動了起來，送走了弗萊士之后，他們立即就找了過去。
“我聽說這吉卜賽人女的是……那個，男的都是小偷，就是沒見過，想不到這回他們倒是送上門來了……”一邊走，于中一邊朝莫睛笑呵呵地說道。
“哼，你還真是滿腦子污七八糟！……”莫睛橫了一眼于中，說道：“吉卜賽人可沒你想象的那么糟！你知道嗎？吉卜賽人的‘恰爾什達(dá)’舞曲是歐洲浪漫主義音樂的源頭，他們還創(chuàng)造了熱情奔放的‘弗拉明戈’，也是他們，把吉他帶到了全世界。他們可是全世界對音樂和舞蹈最有天份的民族之一，足跡也差不多踏遍了整個世界。不過，像你這種粗莽的家伙，也只會往那方面想！……”
“嚯！吉他？……那還挺厲害嘛！你怎么知道這些的？”于中又問道。
“拜托！我去歐洲旅行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吉卜賽人。”莫睛緊趕兩步，把于中拋到了后面。
……
“您好，尊貴的先生，還有這位美麗的女士，我叫葉塞尼婭！”這是一群二十來個人的吉卜賽小團(tuán)體。確如蘇完所言，這群人的女頭領(lǐng)穿著很清涼?，F(xiàn)在尼布楚的氣溫還比較低的情況下，她卻只穿了一件低胸長裙，小半片胸膊都露了出來，稍嫌緊了一些的衣服在她的胸前束出了一道深深的乳溝，再配上她那頗有些野性美的面孔，引得包括蘇完在內(nèi)的所有士兵都把脖子伸得老長。就是于中，也有些忍不住誘惑的感覺，好在莫睛的腳后跟及時的壓住了他的腳趾，才讓他清醒過來。
“葉塞尼婭？……你們怎么會到這里來？”莫睛問道。這些吉卜賽人其實懂得俄語，只是先前的那些傳教士不愿意放下身段來給這些所謂的“下賤的異教徒”做翻譯，才故意裝不懂。
“美麗的女士，”葉塞尼婭深深一躬，引得在旁看守的士兵都跟著彎腰之后，才再次直起身來，朝莫睛說道：“整個歐洲都在打仗，我們只是想找一片比較安寧的地方！……”
“原來如此，可是，我只能表示抱歉，你們的旅途恐怕要到此為止了！”莫睛看著葉塞尼婭那淡藍(lán)色的雙眼，接著說道：“如果你們不想上絞刑架，或者被人用棍棒趕走的話，還是就此掉頭吧?！?p> “為什么？不是說東方是偉大的文明帝國嗎？我們犯了什么錯，你們要這么對待我們？”葉塞尼婭身后的一個吉卜賽青年叫道。
“這小子叫什么呢？”于中看到這個青年的語氣不夠禮貌，便靠近了莫睛，并且問道。而蘇完等人也是立即用刀槍把這個吉卜賽青年頂了回去……要不是這里是尼布楚，黑龍江海關(guān)所在，多有外國商人行走，于中和莫睛曾經(jīng)為此要求朋春下過嚴(yán)令，讓士兵們不得隨意動手。依著這些家伙的脾氣，早就開打了。
“別擔(dān)心，沒什么?！蹦κ疽馑腥送讼拢殖~塞尼婭說道：“沒錯，東方帝國是一個文明的國度，可是，任何一個文明都有它的禁忌。就像在土爾其（信仰伊斯蘭教），葉塞尼婭，你能穿著現(xiàn)在這身衣服隨便走動嗎？”
“您是一位尊貴的夫人，是嗎？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過，我們可以換掉衣服，完全按照你們國家的習(xí)俗……”葉塞尼婭再次躬身向莫睛請求，可是，莫睛卻一直在搖頭。
“我這是為了你們好！”她說道。
“夫人……我們的足跡踏遍過整個歐洲，就連土爾其我們也去過……我可以用我們祖先的名義保證，我們完全可以適應(yīng)你們國家的習(xí)俗！”葉塞尼婭沒打算放棄，繼續(xù)求情道。
“死心吧！東方與西方的巨大差異比大西洋還要寬廣十倍！如果放你們?nèi)刖?，我很難保證你們的安全！……”莫睛依然搖頭。
……
“你們到底說什么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葉塞尼婭和莫睛的表情已經(jīng)表明她們之間請求者與被求者之間的關(guān)系，同樣，兩人的表現(xiàn)也表明了莫睛并沒有答應(yīng)葉塞尼婭的請求。于中聽得不耐，終于朝莫睛問了出來。
“他們想入境！”莫睛答道。
“你不答應(yīng)？”
“當(dāng)然不能答應(yīng)！他們可是吉卜賽人！”莫睛答道。
“你不是挺看得起吉卜賽人的嗎？怎么不讓他們?nèi)刖?？”于中奇道?p> “正因為如此，才不能讓他們?nèi)刖嘲?！……吉卜賽人沒有自己的國家，沒有自己的信仰，時刻都在流浪，可他們卻一直堅持自己的習(xí)俗。如果放他們?nèi)刖?，天知道會不會惹出什么禍來！到時候，所有的事還不都算在你的頭上！”莫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于中。
“噢！”于中無言。確實，如果這個葉塞尼婭穿著現(xiàn)在這身衣服到南邊人口較多的城市走上一圈，不是被打死，恐怕也要被扭送官府。現(xiàn)在的中國明面上是孔老二當(dāng)家，可是，真正當(dāng)家的可是人家朱熹朱老夫子，這可是明打明的一位偽君子，亂七八糟的言論害了多少人呢！葉塞尼婭的穿著又明顯屬于“傷風(fēng)敗俗”的行列……
……
“我知道你們趕路累了，可以允許你們在尼布楚休息兩天。不過，兩天之后你們必須回轉(zhuǎn)。”打發(fā)了于中，莫睛又朝葉塞尼婭一群人說道。
“這位尊貴的大人，請您允許我們……”葉塞尼婭看了莫睛一眼，突然又轉(zhuǎn)而朝于中說了起來。莫睛看到了，也不阻止，只是在她說完之后，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別白費力氣了，他不懂俄語！而且，這里我的話才算數(shù)！”
“……”先是一愣，接著，葉塞尼婭就知道自己一伙真的是無法穿過尼布楚了，只能無奈且怨憤地看了一眼莫睛，轉(zhuǎn)身朝另外一些吉卜賽人說道：“他們不允許我們進(jìn)入東方，所以，我們還是離開吧?！?p> “離開？我們已經(jīng)走了這么遠(yuǎn)的路，難道就這么再回去？”一個花白胡子的吉卜賽老頭叫道。
“是的，離開！而且是現(xiàn)在就走！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或許還能趕得上前天遇上的那支清國人的隊伍，跟著他們一起走，路上應(yīng)該會安全一些！”葉塞尼婭答道。
“你說什么？清國人的隊伍？”莫睛正想著派人去拿一些東西給這些流浪者補給一下，卻被葉塞尼婭的話給吸引住了。
“沒錯，我們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一支由你們清國人組成的隊伍在向西方前進(jìn)！……您得承認(rèn)，夫人，他們要比你們友好！”葉塞尼婭答道。
“尼布楚向西？哪里還有其他的隊伍？”莫睛心神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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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慶！
剛剛到任的馬德，在這里見到了幾乎全部的安徽官員。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有聯(lián)名告黑狀的情況出現(xiàn)。當(dāng)然，這種情況也在其他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雖然聯(lián)名具狀這件事看似隱密，可是，七十多名官員的聯(lián)名，再怎么保密也不可能完全捂住，知道這件事的人可不少，所以，即使本來迎接馬德用不著來這么多人，可出于一種看熱鬧的心理，安徽一省的官員們，差不多都到齊了。
不過，既然沒什么事發(fā)生，馬德卻沒打算這么放過。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燒一燒這些人就不知道他“馬王爺”長著幾只眼。所以，他把一些人，譬如同知、通判之類的官員，都給好言好語地“轟”了回去之后，把那些主政的地方官都留了下來。
七個知府，三個直隸州的知州（等同于知府），七個散州知州（等同于縣，受知府管轄）和五十一個縣的知縣，一共六十八人外加布政使陸瓏琪，按察使施世綸，學(xué)政王心蘭以及安慶總兵趙恒生，都被馬德叫到了巡撫衙門。
“大家都很厲害?。『?，本撫前腳剛剛踏進(jìn)安徽，就聽說大家給我準(zhǔn)備好了一頓大餐……大家可有人愿意為本撫解釋一下，這大餐到底都有些什么菜式?。俊?p> 一開始，馬德就來了個開門見山，而且，他直接把山砸向了這些官員。
“……”
沒有人回答。這時候回答就要面對馬德的“怒火”，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施世綸！”
馬德又突然叫道。
“卑職在！”施世綸立即站了起來。
“為什么‘停收火耗’？本撫還未到任，你這么做，打的是什么算盤？是想先定下來，讓本官跟著你后面走嗎？”馬德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