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爸說世界上最不容易的身份是媳婦,世界上活的最累的人是女人,所以無論什么時候,作為一個男人。他第一職責就是守護好他女人,否則對不得起“老公”一詞。
如果在以前,有人問我我家的家庭成員,家庭地位是怎樣的,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老大是第一,老媽是第二,老爸是倒數(shù)第二,至于我一定是倒數(shù)第一,當然爺爺奶奶不在此列。雖然爺爺奶奶重男輕女思想根深蒂固,按理說應(yīng)該更溺愛于我,但是架不住爸爸媽媽對老大偏愛有加,我又是一個小混蛋,打小沒少做討打的事情。老大從小乖巧懂事,打小就受爸媽喜愛。至于老爸,我覺得要不是他還可以收拾我,他應(yīng)該才是排在倒數(shù)第一的人??涩F(xiàn)在看來,我似乎才是家里地位第一的人,因為排前面的人,都對我無比照顧,重視我比重視他們自己都還要多,排第一是無可厚非的。
在老爸眼里,他什么的苦都可以吃,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受得了,唯有一點,看不得老媽受委屈,要是看著老媽受委屈,他比死了還要難受,老媽是他心里的逆鱗,一旦觸碰,就會讓他陷入癲狂。
從小,老媽因為爺爺奶奶的重男輕女的思想,吃了不少苦頭,我兩位被領(lǐng)養(yǎng)的姐姐或許就是老媽這輩都不會原諒爺爺奶奶的原因,那時候老爸老媽沒有經(jīng)濟地位,無奈的他們沒有辦法選擇。也正因為如此,老大成了他們的彌補虧欠的點,在我們兩姐弟的童年世界里,我成了那相對而言被忽視的孩子,但我一點也不會怪他們,我只是覺得心疼。但無疑,最后我成了那個最幸運的人,因為老大對我的期望和好,也從來不比老爸老媽差。
在家里,老媽因為年輕時的氣憤,有時候會了和爺爺奶奶吵上幾句嘴。老媽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情緒上來的時??偸菚活櫼磺校瑏y七八糟的胡說一通,而爺爺奶奶受原有的一些封建思想影響深刻,非常固執(zhí)。他們一吵起來,就是針尖對麥芒,一個比一個狠,恨不得把對方撕了。
每當爺爺奶奶和老媽吵起來的時候,就是老爸最難過的時刻了。出于孝道,他會做最基本的辯駁,硬著頭皮和爺爺奶奶講道理,實在不行也只好硬頂。在老爸心里他從來都不會去幫爺爺奶奶說老媽的不是,在他那里,老媽是最不容易的人,他是舍不得讓她受委屈的。出于雙重身份的無奈,他是絞盡腦汁的想辦法,他慣用的做法有三,第一、強行和爺爺奶奶講道理、頂火,把火力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等稍微緩和些了就支開老媽,然后慢慢承受爺爺奶奶的怒火,為此他沒少挨揍,沒少著數(shù)落,最嚴重的一次,爺爺拿著斧子就給了他一下,直接打暈了他,可是無奈呀,他只得忍著,畢竟是爺爺奶奶,孝道不能丟。但不管爺爺奶奶如何,他就是不提老媽的錯,硬著頭皮接下所有怒火,在委屈也就是一笑而過·。第二、就是一開始就找機會把老媽勸開,然后再讓老媽罵他一頓,讓她心中的怒火都出了,他知道老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出了一口氣,啥子她都做的好。第三、就是啟用秘密武器——老大和我,一旦他覺得處理不好了,就會第一時間告知我和老大,讓我們來處理。說來也巧了,不管老大作何勸解,老媽一概全收,而我呢,爺爺奶奶我都是拿的穩(wěn)穩(wěn)地的,我?guī)拙湓?,爺爺奶奶就不會多說了,還會讓他們都開心起來。所以自從我和老大成年了,尤其是老大成家以后,我們家就很少吵架了。
自我懂事以來,我逐漸了解爺爺奶奶,發(fā)現(xiàn)了他們很多的思維都是有些偏頗的,所以我經(jīng)常和他們說說這些方面的話,逐漸地他們就改變了些,尤其是在幺爸的婚事后,爺爺奶奶更是開明了不少。用他們的話說,我難得計較,吵起來我還煩。
不巧的是,因為這樣,我反倒覺得老爸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因為以前老爸好歹有時候可以中立,現(xiàn)在根本就不可能了,爺爺奶奶和老媽但凡有點沖突,第一時間都會覺得是他的錯,都會把他當做出氣筒。但凡家里有點吵鬧聲,第一個挨罵的絕對是老爸。老媽和爺爺奶奶的對峙變成了——誰罵老爸狠,誰就是贏家。
我上次回家的時候,老爸,莫名其妙的就被爺爺奶奶還有老媽一頓炮轟,我剛想打抱不平,他就阻止了我,我問他為什么。
他說:“兒子!你不懂,我其實挺享受這個時候的!”
“你腦袋壞掉了?”我很疑問。
“男人嘛,自己的媳婦高興,自己的老的不埋怨你,就夠了!”
“可是,你啥也沒干,就被無情的罵一頓,你也是人呀,誰受得了?”
“你不懂,這叫做身在福中,我可樂意了!”
“什么人?”
“罵夠了沒,我要走了,再不罵就沒機會了!”老爸一臉笑意的走到老媽身邊,老媽氣不過,一腳就給他踹了過來,老爸下意識的躲了一下,然后樂呵呵的說道:“君子動口不懂手,小人!”
“老子又不是君子,老子是女的!”老媽一腳下去,早就樂呵了,爺爺奶奶見狀,也懶得理他們。
我曾經(jīng)問過我老爸:“你為什么覺得老媽是最不容易的人呢?”
他的回答是:“癟犢子玩意,你媽要生你養(yǎng)你,她不難那個難?”
“生我養(yǎng)我不還有你嗎?”
“一樣嗎?”
“咋得就不太一樣了?”
“你媽在我家除了你和老大,誰都不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誰都沒有從小和她一起生活,我們家做事只會用我們家的做事的風格要求她,可是誰又會拿她家的規(guī)矩來要求我們家的人呢?她除了你兩姐弟,啥都沒有了,你這癟犢子玩意還不聽話,她不難,你難呀?”
“切!你當初就是這么能說回道的追到老媽的嗎?臉皮厚的要死!”
“滾!你少來老子這里套話!”老爸收起了他的繼續(xù)說下去的想法。
在家是如此,在外面的話老爸可從來不會慣著別人,你要是惹著他,或許他還會給人三分薄面,不計較。但誰要是不長眼睛,惹到我老媽和老大,他鐵定六親不認,說打人就打人,而且非得讓人說出個道理來,不然的話他可絕對不會只打一次。我們家里的幾個爺們似乎都是這樣,平日里被自己的媳婦欺負得感覺尊嚴都沒得了,用其他男人的話說,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算什么男人。但是膽敢要是有人欺負我們家的女性,那他一定會知道什么叫做男人。
用老媽、二嬸、幺嬸的話說:“我們家的幾弟兄都是些耙耳朵,但這幾弟兄不能輕易放出去,要是幾弟兄一起去哪里辦事或者耍,鐵定惹事,要去也可以,我?guī)祖ㄦ怖锉仨毴ヒ粋€,管的住一個就管的住其他兩個。
我老爸說:“將來我也會是一個耙耳朵,這是遺傳,這是我家的傳統(tǒng)!”
“我懶得理你,我才不是,我是進步青年好嗎?我未來的另一半怎么招也是舉案齊眉的好嗎?”說這話時,我不知道我是咋說出來的,但我知道這就是我最后一點傲嬌罷了,沒什么實質(zhì)的存在意義。因為我很清楚,未來陪我的人,我只會比老爸守護老媽那般愛護的更好,因為青出于藍勝于藍,還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