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臨為天真版袁莫絞盡腦汁的時候,朱厭過的也不輕松。
魘族此次叫他過去是因為蘇執(zhí)素告訴他魘族族長蘇青說或許有方法可以救袁莫,誰知他趕到后得知蘇青因有急事外出,要四天后才能回來,而魘族族人都是女人,他一直待在那里也不太方便,就去了臨近的小縣城住下。
小縣城里沒什么娛樂,他便找了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餐館,就著簡單的涼菜慢慢喝酒。好在這里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坐在窗邊看看不遠處的風景,聽著鳥兒的叫聲,到也感覺輕松愉快??上Ю咸爝B這樣的享受也不愿給他,才坐下不久,鄰桌幾個醉醺醺的男人一會嫌菜不好吃一會怨酒味不純,罵罵咧咧地拍桌子鬧事。
一般狀況下,朱厭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只要不去惹他,根本懶得去管別人的事情,所以盡管被那幾人吵得很煩躁,卻還是坐在一邊一粒一粒地吃碟子里的花生。誰知其中一人端起盤子一甩,盤中油乎乎的菜湯飛濺在朱厭臉上。他皺著眉,什么也沒說,用紙巾擦干凈臉上的菜湯,他不想跟普通人起什么沖突。
可惜有一人偏偏看朱厭不順眼,“喂,那邊那小子,你敢瞪我?”
朱厭頭都沒抬,認真用筷子夾花生。
“喂,說你呢,卷發(fā)小白臉?!?p> 朱厭把花生嚼得嘎嘣嘎嘣響。
“喂……”
那男人還沒說完,之見朱厭碟子里的花生飛了起來,排成奇怪的形狀向他飛來,繞著他轉(zhuǎn)了三圈之后,劈頭蓋臉地砸下來。那男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不過反應(yīng)倒是很快,迅速地躲開了。誰知那些花生隨即又調(diào)轉(zhuǎn)方向飛了回來,這次他可就沒能躲開,被砸了個滿頭滿臉。那花生雖小,力道卻挺大,直砸得那男人鬼哭狼嚎躲閃不迭,而且花生砸到人之后并沒有掉落,反而是再次飛起來繼續(xù)沖向男人,不多時,那人就抱著頭慘叫著沖出了餐館。剩下幾人均是目瞪口呆愣在一旁,朱厭問了一句“還不走?”,那幾人就飛跑出去。
朱厭嘆了口氣,一般來說制衡者會盡量避免在普通人面前展示靈力,還好這會兒餐館里人不多,除了剛剛幾個鬧事的酒鬼就只有餐館的老板一人,等會把他剛才的記憶抹掉就好。只是可惜了剛才那碟花生。
“老板,再來一碟花生?!?p> 誰知老板竟“啪”地跪在他面前,這人也未免太膽小了,只是這么點小把戲就把他嚇成這樣,還是趕緊消除掉他剛才的記憶好了。
朱厭剛抬起手,就聽老板說“先生一定不是普通人,求您救救我兒子吧!”
朱厭略微猶豫,隨即放下手,這會太無聊,聽聽他怎么說再消除記憶也不遲。
“你起來吧,慢慢說?!?p> 老板姓楊,有個二十出頭的兒子叫楊虎,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有次他和朋友夜里喝了酒,路過墳地時,看見一具年久敗壞的棺材,棺材里露出紅色的布,像是女人的裙角。同去的人就跟他開玩笑,說你老是戲弄我們,你敢戲弄棺材里的這位嗎?
楊虎向來膽大又不信鬼神,喝了酒之后更是毫無懼意,只是笑著對棺材招招手:“乖乖,來跟我一起喝酒去?!蓖サ娜舜笮χ吡耍瑮罨⒒丶抑缶兔深^大睡,一切看起來均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
誰知兩天之后,半夜里老楊夫妻被兒子的叫聲驚醒,楊虎不知為什么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喃喃自語,表情看起來像是受到很大的驚嚇,常常會躲到柜子里或者類似的窄小的地方,不愿見任何人。老楊夫妻很擔心兒子,曾請過不少醫(yī)生來看,但是都沒什么效果。后來聽和兒子一起去喝酒的人說起那天的情況,夫婦兩打算請有法力的人來驅(qū)邪,可是前前后后請了好幾個法師,都沒有什么成效,老楊的妻子因為擔心兒子病倒了,只剩他一人經(jīng)營這間小飯館維持一家生計。
“我看先生您一定身懷高超異能,請您發(fā)發(fā)慈悲救救我兒子吧。只要能救他,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朱厭想拒絕,可是看到老楊擔憂的面孔,實在不忍心說不。罷了罷了,反正現(xiàn)在閑來無事,就當找點事情打發(fā)時間好了。
老楊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帶路,樓梯又窄又暗,無端讓人心生壓抑。還未進入房間,就能夠感覺到一股夾雜著濃烈惡意的靈力,看來楊虎惹上了麻煩的東西。
二樓采光很不好,整體昏暗極了,與明亮的一樓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隱約能聽到有人低低說話的聲音,老楊嘆氣,“這就是我兒子在自言自語?!?p> 自言自語?不見得吧。除了楊虎的聲音,還有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只是一般人聽不到罷了。不知這惡靈為什么會纏住楊虎不放,不知他們之間是否有什么淵源,不過也有很多惡靈無原因的害人,如果是這種情況,就直接將他們除去比較好。
避免打草驚蛇,朱厭掩了自己的靈力,跟隨老楊走進房間。
房中比樓道里更暗,老楊打開燈,房間亮起來的一瞬,角落里傳來尖銳的叫聲,那種指甲劃過玻璃一般的聲音讓人實在喜歡不起來。
“關(guān)掉!把燈關(guān)掉!”粗啞的男人聲音,卻提尖了喉嚨大吼。
看著為難的老楊,朱厭揮揮手示意他關(guān)燈。
惡靈沒有發(fā)現(xiàn)隱藏靈力的朱厭與平常人有什么不同,仍然附在楊虎身邊。血一般紅的裙子,即使在昏暗的房間里依舊奪目,這就是楊虎從棺材里招惹回來的東西吧。躲在桌子與墻之間的楊虎不住地重復(fù)著什么,縮成一團的身體不停地顫抖。據(jù)老楊所說,楊虎高大壯實,可眼前的這個男人瘦成皮包骨,看來他受了不小的罪。
朱厭一言不發(fā)走出房間,老楊緊張地跟在他身后。
“先生……”
“再拿一碟花生來?!?p> 朱厭坐在桌前一粒一粒吃著碟子里的花生,這件事,或許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