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星稀,裴彥馨躺在床上重重的呼了口氣,終于逃出來了。
她果然沒料錯,雖然她全須全腳的回來了,但是今兒她整的這出動靜太大,回來之后驚動了全家。
母親看著她腫的跟蘿卜似的小手小腳,抱著她眼淚就沒停。
其實(shí)勿念給她擦得藥膏確實(shí)很好,不到兩個時辰,她的手已經(jīng)沒有那么難看了。
祖父摸了摸她的頭,嘆了聲‘癡兒’,背著手離開了,讓父親和母親好好照看她。
就連三嬸都拖著個大肚子,羨慕嫉妒的說了半天酸話兒才離開。
裴彥馨求了大姐和奶娘一路,再三保證不會再私自走開,大姐又狠狠告誡了跟隨的丫鬟們,這才把她丟了一個多時辰的事兒瞞過了母親。
母親對裴彥馨的孝心是既心疼又欣慰,雖然沒有罰大姐和奶娘,但還是拉著她們一頓數(shù)落。
裴彥馨見狀,連忙拉著母親的胳膊轉(zhuǎn)移話題,解救了母親,“娘親,我們找到給你治病的神醫(yī)了?!?p> 她話音一落,父親母親都是一怔,大姐和奶娘也是一怔。
“福姐兒上哪找的神醫(yī)?”
父親有些疑惑的問。
裴彥馨不敢說她見到勿念和常和的經(jīng)歷,那樣不僅她走丟的事情得露餡兒,而且常和沒答應(yīng)之前,她貿(mào)然說出來,怕惹常和不喜。
所以這事兒她也沒有告訴大姐和奶娘。
不過,她只是個三歲的娃娃,雖然小孩子不會說謊,但是也很難讓人相信。
“我跟奶娘問有沒有很厲害的人......”
裴彥馨一說,奶娘有些尷尬的道:“奴婢聽說石霜寺最是靈驗(yàn),可能有懂妙手回春之術(shù)的圣手,福姐兒就想給夫人求了來。奴婢也不知道去哪里求,所以抱著福姐兒見著個和尚就上前問,可是都說沒有這么個人......”
奶娘其實(shí)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畢竟如果真有這么個人的話,肯定會名氣很大,怎么會沒有人知道呢!
裴彥馨接著道:“奶娘問話的時候,福姐兒去摘花兒了,聽到有個小......哥哥說他師父是神醫(yī),什么病都能治。”
父親和母親聽到這里都笑了,他們自然相信裴彥馨的話,可是這話也是從娃娃嘴里說來夸贊自己師父的。
在他們看來,師父在徒弟眼里永遠(yuǎn)都是最厲害的。
裴彥馨也知道自己這話沒有多大的可信度,不由急道:“小哥哥師父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他也不是什么病癥都能治的,不過是比一般人強(qiáng)一些罷了!”
裴彥馨努力想著常和說話的樣子,奶聲奶氣的學(xué)著,清脆的聲音特別有喜感。
裴彥馨這話自然是編的,常和對她說的話總共不超過三句,其中一句還是趕自己離開。
可是她心里就是有種感覺,那人能救她母親。
無論如何裴彥馨都不會放棄,既然她不行,那就讓家里的大人試試。
雖然她看得出來常和不愿意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常和也沒說不能告訴家人,既然他不說,一個三歲的小娃娃肯定也不懂得什么守口如瓶不是。
父親和母親聽了裴彥馨最后一句話,都有了些鄭重。
父親扭頭問奶娘:“你可聽到?”
奶娘一怔,看了裴彥馨一眼,連忙搖頭:“奴婢只顧著同那小師傅說話,不曾留意?!?p> 她們在車上也問過裴彥馨那一個多時辰去了哪兒,可是她只說一個小哥哥給她擦藥,其他的都說不清楚。
她們都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回事兒。
此人說話雖然看似謙遜,卻很霸道。
比一般人強(qiáng)些?
何為一般人呢?
父親看著裴彥馨期盼的看著,慈愛的摸了摸裴彥馨的臉頰,笑道:“好,明天爹爹去打聽打聽那個大師,福姐兒可知道那師父叫什么?”
“常和?!迸釓┸巴嶂^道,“爹,福姐兒一起去好不好?”
“福姐兒受傷了,要在家里養(yǎng)傷,爹爹自己去就好了?!?p> 裴彥馨咬著嘴唇,她就知道自己再出去就難了,早知道她就不逞強(qiáng)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了。
可是也許就是佛祖看自己心誠才讓她碰上了常和?。?p> “那爹一定要好好跟神醫(yī)說,千萬別惹他生氣!”
裴東柏見自家小女兒一副不放心的叮囑她,心下好笑卻不得不被逼著保證一定不惹神醫(yī)生氣。
母親看著丫鬟給裴彥馨上了藥,喂了她吃飯,抱著她說了半天的話才放她回了住處。
靜下來以后,裴彥馨才開始察覺到今天白天的不對勁。
先不說奶娘明明離她不遠(yuǎn),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那處庭院,就是勿念看著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有一雙那樣璀璨的眼睛,那樣的相貌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人呢。
可是她試探過勿念,他一直是跟師父住在一起,而且勿念的手也不像勛貴人家的子弟那么柔軟,反而是小小年紀(jì)就幫他師父做活兒,跟著師父認(rèn)草藥,一點(diǎn)兒都沒有富貴人家的嬌氣。
她更像一個被拋棄的勛貴人家那種庶子。
更讓她吃驚的是,她是勿念見過的第一個小孩子,而且勿念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女娃。
在她說自己是女孩兒的時候就像發(fā)現(xiàn)好玩兒的玩具一樣,來來回回打量她好幾遍。
而且她能確定常和也不是一般人,他懂醫(yī)術(shù),很可能醫(yī)術(shù)不凡,石霜寺的人卻不知道,這也不正常。
裴彥馨揉了揉額頭,她好像一不小心踏進(jìn)了怪圈兒,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這種感覺很不好。
也許,父親去了也不會有收獲。
果然,翌日下晌,裴東柏從石霜寺趕了回來。
他根本就沒有見到常和,石霜寺的主持倒是知道常和,卻說那人是個游僧,帶著徒弟在這里落腳了兩天,今天已經(jīng)離開了,更不知道他懂什么醫(yī)術(shù)。
裴東柏還怕石霜寺的主持有意瞞他,特意獨(dú)自去了裴彥馨說得地方,可是有兩個武僧守著,說是禁地不準(zhǔn)人入內(nèi)。
裴東柏?zé)o奈之下只好離開。
“福姐兒,也許你聽錯了,那人不過是哄著那個小哥哥玩兒的,根本就不懂什么醫(yī)術(shù)。再說人已經(jīng)走了......”
裴東柏見女兒不高興,也不知道怎么哄,對著妻子嘆了口氣。
“福姐兒,娘沒事兒的啊,這兩天娘喝了藥,好多了。有那么多大夫在,娘親和小弟弟都沒事兒......”
王氏摸著趴在她床頭悶悶不樂的裴彥馨安慰道。
裴彥馨昨晚就又感覺父親不一定能見到常和,卻不相信那人已經(jīng)走了,勿念可是說過他們一直都住在那里的。
而且那個院子根本就不像是臨時居所。
欺負(fù)一個三歲娃娃不懂事兒嗎,她可不是真正的孩子。
裴彥馨琢磨著怎么樣才能在去一趟石霜寺。
可是接下來的一個月她都沒有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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