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彥馨和孫嬤嬤聽到裴彥清的驚呼,心里都咯噔一下。
裴彥馨更是掙扎著往床榻里望去,孫嬤嬤被裴彥馨拖著往前邁了兩步,很快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王氏。
王氏蜷縮著身子,雙手下意識的護著肚子,滿臉的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滾,渾身卻顫抖著。
裴彥清她們見狀心里大痛,更是情不自禁的撲倒王氏身旁,嘴里喊著:“母親,母親你......”
裴彥馨更是全身的血脈僵住了,冰涼的小手哆嗦著摸上母親的身子,直到感覺到那絲溫暖才漸漸放松下來。
離得近了她們才看到母親的嘴不停地嗡動,臉上的表情掙扎痛苦,很費力的裴彥馨才猜出母親嘴里念叨的是父親。
她霎時明白了,她們辛辛苦苦隱瞞的事情還是被母親知道了。
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裴彥馨眼里閃過絲恨意。
而裴彥清和孫嬤嬤她們自然也都明白過來,剛才王婉柔與三嬸過來在外面說的話,被母親知道了。
裴彥清雙手緊緊的掐進手心,如果不是擔心母親,她估計早就跑去把王婉柔收拾一頓,打包扔出裴府了。
這時,母親嘴里溢出絲痛苦的呻吟聲,身子蜷縮的更緊,可是中間隔著個大肚子看上去笨拙而艱辛。
“快送母親去石霜寺,快點!”
眾人被母親的呻吟聲驚醒,裴彥馨緊緊的攥著母親的胳膊,嘴里回頭沖著孫嬤嬤喊道。
孫嬤嬤看著母親猶豫道:“五娘子,大夫人現(xiàn)在經(jīng)不起顛簸......”
裴彥清聞言也看向?qū)O嬤嬤,孫嬤嬤又道:“大夫人顯然是驚怒之下動了胎氣,做馬車顛簸更危險?!?p> 孫嬤嬤以為裴彥馨聽不懂才對裴彥清說,可是裴彥馨是過來人,剛才只是關心則亂,孫嬤嬤一提她就反應過來。
她抬頭對裴彥清道:“大姐,你跟嬤嬤守著母親,先去城里請個大夫給母親保胎,我去找石霜寺找常和師父。”
“不行,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裴彥清拉住她道。
裴家又不是沒有人了,怎么能讓一個小女娃單獨出門。
而且上次驚馬的事兒之后,父親堅決不允許她們獨自外出。
“大姐,別人去我不放心,常和師父也不一定會來,有篆兒她們陪著我,不會有事兒的?!?p> 裴彥馨堅持道。
裴彥清也知道常和愿意給母親醫(yī)治,還是因為福姐兒投了那個勿念的緣,他們家其他人,即便是祖父跟父親,常和師父也不一定給面子。
裴彥清還是不放心,想找父親來陪著福姐兒跑一趟,可是裴彥馨等不及帶著幾個侍衛(wèi)匆匆出了裴府。
母親已經(jīng)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了,肚子比三嬸的大一倍,平時走幾步都費力,父親他們在一旁看著心驚膽戰(zhàn)。
就連常和師父都說母親這種情況很可能引起早產(chǎn),所以這半年來
如果不是這次懷孕之際又得了怪病,一向爽利潑辣的母親就不會變的如此患得患失,竟虛弱的昏迷過去。
裴彥馨坐在馬車里被顛得暈頭轉(zhuǎn)向,幾次都忍不住要吐了出來,小臉蒼白,篆兒心疼的把她抱在懷里,期望她能舒服一些。
僅用了半個時辰,裴彥馨她們就到了石霜寺的山腳下。
她拉過一個侍衛(wèi),急忙道:“孫叔,你被我上去?!?p> 那侍衛(wèi)微微一猶豫,就蹲下身子,篆兒把裴彥馨放在他寬闊的背上,飛快的往石霜寺趕去。
很快他們就避過信徒,再次來到后山的那個十字路口。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自己過去?!?p> 裴彥馨獨自一人小跑著來到那座小院門前,使勁兒敲了下門喊道:“常和師父,勿念,你們在嗎?”
院內(nèi)寂靜無聲,裴彥馨心急之下推門而入,院子里依舊靜悄悄的。
如果不是那些藥材還架在院子里,裴彥馨幾乎懷疑這里沒有人居住,而那幾個月的記憶仿佛是幻覺。
莫名的,裴彥馨心里閃過絲恐慌。
她連忙跑進竹樓,爬上二樓,把幾間屋子轉(zhuǎn)了一圈兒都沒有看到人影。
特別是勿念的書箱,衣物還有他平時練得木劍都不見了。
勿念從裴彥馨呢那里搶來的瓷娃娃和泥人一直擺在他屋子的窗欞前,此時也沒有了。
好似一瞬間竹樓里屬于勿念的氣息盡數(shù)消失。
失落和恐慌漸漸蔓延,裴彥馨也分不清是失去勿念的失落,還是母親不得救的恐慌。
她怕常和師父也已經(jīng)離開,那誰來救救她母親。
裴彥馨瘋了一般往隔壁跑去,讓她松了口氣的是,勿念平時用來藥浴的大缸還在,常和師父那些寶貝醫(yī)書藥材也都還在。
裴彥馨沒有找到人,離開竹樓回到院子里,心里沉思常和師父和勿念到底去了哪里。
她知道勿念的病很嚴重,這幾個月里勿念每月都會發(fā)作一次,每次發(fā)作時都全身發(fā)青,臉色卻呈金色,口吐白沫。
常和師父說如果勿念若有一個月沒有撐過去,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
裴彥馨也經(jīng)常會把被拉去,常和師父說她讓勿念有了求生的欲望。
裴彥馨沉思片刻,打算去山里看看,也許他們進山采草藥了。
她距離木門還有幾步遠的時候,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身灰色僧袍的常和回來了。
裴彥馨不動聲色的打量他,背上沒有一直背著的竹簍,長袍洗的發(fā)白卻干干凈凈,不是平日里進山穿得那件。
她下意識的往常和身后望,空空如也。
嘴上控制不住的問:“常和師父,勿念呢?”
“走了?!?p> 常和平安如水的聲音清澈沉穩(wěn),透著股令人不自覺信服。
“走了,去哪兒了,他的病不會有發(fā)作了吧?”
裴彥馨聽說勿念離開了,聲音變得不自覺的尖銳。
一直以來,她都把勿念當作了麒哥兒的寄托。
勿念突然離開,她覺得有些受不了。
“勿念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調(diào)養(yǎng),他有自己的家,自然要回去呀?!?p> 可能是少了勿念,常和有些不習慣,對裴彥馨有種特別的耐心。
“不過,你放心,勿念臨走前我答應他會把你母親醫(yī)好在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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