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這兩天的經(jīng)歷實在離奇。項雨汐一個人靜靜坐了良久,正打算從頭整理一下思路時,卻似乎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情緒還挺激烈的,不然怎么會穿到項雨汐的耳朵里。
奇怪了,這年頭還有人在這種偏僻地方說話?不會是……項雨汐搓了搓手,運氣這么好,還能趕上看現(xiàn)場直播?
項雨汐躡手躡腳的向聲源處靠了過去,草坪另一側(cè)有一小片叢林。叢林所在的地方雖然環(huán)境優(yōu)美,可惜已經(jīng)到了校園的邊界了,平日里比這片草坪更加的無人問津。
“我還是那句話,勸師父把人軟禁起來。”依稀的聲音傳來,項雨汐更加好奇,什么軟禁,軟禁誰?
“人在我們手里,就算有什么變故我們也不失先機?!?p> 項雨汐越走越近,聲音也漸漸清晰。似乎另一個人氣勢上弱了一些,只是徒勞的在重復什么原則、名聲之類的話。
“哼,原則?不知道天宮派水牢里關著的都是些什么人,這個時候竟然還跟我講起原則了?!?p> 天宮派?項雨汐心里一驚,腦海中閃過的是一雙沒有焦距茫然無神的眼睛。
“就算她是開啟預言的關鍵,也不過是個人類而已,什么時候師父對一個人類也畏手畏腳的了?”
預言?人類?心臟開始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項雨汐悄悄地往后退。就知道最近這么離奇,早晚要出事兒,能跟預言扯上關系的人類不是自己還能有誰?敢情好奇老半天,人家要軟禁的是自己!
好你個嚴梓格,不就是白天撞了你一下外加指桑罵槐說了你幾句嘛,至于這么狠毒嗎?
項雨汐現(xiàn)在一心想著的都是要如何離開,哪里還有心思好奇,孜孜不倦的悄聲后退。然而一時間,叢林里的人卻都不做聲了,安靜得項雨汐覺得自己連心跳都如此明顯,恨不得把自己心臟挖出來掐死,結(jié)果越是著急它偏偏跳得越起勁。通通通的格外強勁有力,還帶著該死的節(jié)奏感。
“師叔不打算動手嗎?人已經(jīng)要跑了?!碧撊醯穆曇魠s像是炸雷一般傳入項雨汐的耳朵。
項雨汐也顧不上潛伏了,轉(zhuǎn)過身撒丫子的狂奔,人緊張的時候真的是潛力無限,這種速度基本可以媲美一級運動員了。
項雨汐從一開始猜出叢林里的人是嚴梓格后,便下意識的萌生退意。如今不僅被自己撞破了人家的陰謀,還恰巧得知被陰的人是自己,不被殺人滅口實在是太幸運了。
項雨汐直奔自己依稀可見的自行車,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便在希望就這樣滋生的時候。幾不可聞的破空聲傳來,自己的衣領一緊,便被人輕輕巧巧的提了起來。正要張嘴呼救亦或是破口大罵時,來人反手一點,項雨汐只好暫時成了殘疾人士,至少話是已經(jīng)說不出來了。
項雨汐可憐兮兮的被人提著衣領,漲紅著臉帶回叢林。果然面前是嚴梓格異常蒼白的臉,帶著可惡的陰郁的笑容。
項雨汐張了張嘴打算問候?qū)Ψ?,隨即想起自己的窘境,識時務者為俊杰,只好閉上嘴巴開始360度的翻白眼。
嚴梓格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用一種對長輩毫無敬意的語氣說道:“還請師叔善待這位姑娘,畢竟我們也算是同學?!?p> 善待!善待你妹!項雨汐只能繼續(xù)徒勞的翻白眼,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慨甚至翻得自己眼冒金星頭昏腦脹。
正當嚴梓格的身影在項雨汐眼前一閃一閃的金星下漸漸模糊時,衣領一緊,又是騰空而起。項雨汐費力的想要扭過頭看看身后賣苦力的可憐大叔,可惜自己吊死鬼一樣的造型實在是太為難人了。
項雨汐內(nèi)牛滿面,大叔啊,您真是全面發(fā)展的人才啊。這種制服俘虜?shù)姆椒窃趺囱芯砍鰜淼陌。瑸榱艘苑雷约簭囊骂I處直接帶著白底黑點的bra墜落高空,身為俘虜?shù)奈疫€要自己用纖細稚嫩的脖子費力將自己卡在衣領上啊。您就是社會最需要的創(chuàng)新型人才啊,有木有,有木有?。。?!
當項雨汐一方面謹防自己從衣領滑下高空裸奔,一方面還要想盡辦法的呼吸,小心直接投入到鬼道吊死鬼的行列。哪里還有心情研究路線和鳥瞰**,在大腦缺氧的狀態(tài)下,迷迷糊糊的突然覺得自己呼吸順暢許多,連忙死魚一樣的大口吸氣恨不得吐出泡泡來。
項雨汐行動自如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回頭膜拜一下將自己一路提來的大叔。可惜,身后卻是空蕩蕩的木質(zhì)地板和雕花大門框。沒錯,就是門框,估計是如此碩大的門框?qū)嵲谡也坏脚c之匹配的門,所以干脆像個超級會議廳一樣沒有安裝防盜門。
“你就是項雨汐?開啟預言的人類?”威嚴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只有幾個超級大柱子的大廳里。
項雨汐尋著聲音向前方看去,高高的臺階上坐著一個耷拉著眼皮的一臉淡然的老頭,好像剛剛的話并不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一樣,波瀾不驚。
“搞什么?”項雨汐自言自語的嘟囔道:“弄那么高個臺階,還得仰著頭看你,裝什么如來佛祖?!?p> 項雨汐一只手扶上了自己的嘴唇,驚奇道:“咦?我可以說話了!”
臺階上裝“如來佛祖”的大叔滿頭黑線,這是哪里來的潑猴,想想就算了唄,說出來干什么,不知道你那點聲音在仙人的法力下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嗎?
“如來大叔”掃過一眼坐在下座的幾個偷笑的師兄弟,繼續(xù)說道:“你可以上來回話,人類。”
項雨汐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tài),踏上臺階慢悠悠的向上走,至少自己的命保住了,就算被抓也只是軟禁而已,有命在就有希望不是嗎?
臺階上是一個相對小些的平臺,以中國古老的大家族議事廳方式擺放著主次座和下座。主座上坐著剛剛在臺階下瞻仰過的“如來大叔”,依舊是一副好死不死的樣子。而剛剛因為高高臺階的遮擋而沒有看到,下座上也坐著幾位老人,各個都是仙風道骨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