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為夜晚下了一場小雨,早晨醒來會感覺到特別的涼爽和清新,江韻一個人邁步在院子外的花園里。心里仿佛也放開了許多,就像是自己的包袱已經(jīng)有人幫著背了一樣。只是沒料到在院子里也會遇到劉季寒。
他穿著灰白的衣服,正站在院子里賞花?;蛟S是習(xí)武的人,很敏感周圍的一切,以至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江韻的存在。他沒有做回避,并且還大方的走上前,笑著道:“看來只有我們閑人才會有這樣的心情出來賞花觀景。”
江韻聽他的口氣似乎很輕松,心里也跟著放松,他平常時刻根本看不出究竟是怎樣的想法,似乎帶著某種面具。她笑著問:“劉大哥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笑了笑,望向遠(yuǎn)處的假山,笑著道:“簡單的生意,就為人修葺造房?!?p> “???”江韻愣了愣,這也未免太巧了一些。她以前讀中專時學(xué)的就是設(shè)計之類的,后來又無緣無故考上大學(xué),接觸了一些古代建筑,只是了解的太少?,F(xiàn)在當(dāng)真接觸到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有何異議?”劉季寒見她震驚的模樣,好奇的問道。
江韻搖搖頭,“沒什么,只是接觸的很少罷了。”她不可能說她也略懂這些呀?現(xiàn)在女的大多數(shù)都是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也算是一種悲哀吧。
“呵,我倒是覺得你懂得很多,口氣也不小?!眲⒓竞χf道。
江韻聽不出他話語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愣了愣問道:“為什么這樣認(rèn)為?”
“上次在酒樓和這次在外面,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姑娘,會有你這般鎮(zhèn)定?就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劉某至今也只見過你一個人。你說我是不是該對你另眼相看?”
“那是你因為你年紀(jì)尚淺,年齡不及我二哥的人怎么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他們就不會這樣認(rèn)為。”江韻鎮(zhèn)定的反駁,他不會是想出什么事來吧?看他打量的眼光,總覺得有些心虛。
“可我卻在做大人的事,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在普光寺嗎?就是因為得知主持大師是得道高僧,他的每一句話都帶有禪機(jī)。為了讓自己的每一件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去問的是世上最不能確定的因緣?!彼χ吐曊f,眼里的笑意非常明顯。
江韻一怔,驚訝的看著他,他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他也太可怕了,才這么小,就開始為以后的每一件事做好打算,連自己的因緣都不放過,這個人未免太步步為營了。他們相比之下,她所謂的步步為營簡直是有點小家子氣,拿不出臺面。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么意思?”她輕聲問,感覺到自己似乎有點恍惚。
劉季寒笑了笑,搖頭道:“沒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天,感覺你能跟得上我的思維。沒想到你卻懂而裝不懂,不過也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明白?!?p> 江韻無奈,他真會忽悠,她最討厭的就是猜心,不說就不說,沒什么就沒什么,她又何必去在意他的話呢?聳聳肩,看向他道:“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為什么還沒消息?”
“沒消息難道不是好消息?我不信你真的非常期待真相。能不畏懼你們的身份,時間又掌握的那般巧妙,又不逼供,只想嚇唬,這樣的人難道你想不出來是誰?何必自欺欺人?”劉季寒的話總是淺含鋒芒,刺的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怎么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問題?只是不查的話心有不甘,查著又是擔(dān)心又是期待,這樣的感覺真的讓她無比矛盾。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清晨的斑駁陽光照射在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面前的男子眼光開始變得不一樣。她的模樣乖巧靈氣,大大的雙眼似乎含著無數(shù)笑意,周身的氣場又是讓人安寧。她除了在父母之前顯得太過滑膩了一點,其他時刻總是平淡舒爽的時候居多,這樣的她怎么會不吸引別人的眼球?
“你說的也對,是我自己沒有看清自己。不說了,我先回屋了,不然娘會擔(dān)心的?!苯嵭那轺龅聛恚窍氲侥莻€可能性,如果真是他,她是該舉報出來還是幫他掩蓋?只是憑江庭楓的本事,他肯定會輕而易舉的找到他,然后會怎么處置他?
不待劉季寒的回答,她轉(zhuǎn)身慢慢的踱步向院子里走去,只留下一個小小的背影。
劉季寒望著她,想著在普光寺主持大師說的那句話,‘有緣千里來相會’指的該是她呢?自嘲的笑了笑,他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這些,怎么這么早就開始想了?難得糊涂??!轉(zhuǎn)身也走向自己的院子,收斂性子想著劉家的諸事。
江韻回到院子,努力撇開這些事情,她覺得應(yīng)該找二哥商量一下這件事,不能盲目的處理。想著想著,她也開始坐立難安,站起身向院子外走去,直接奔走到菊園??吹蕉镟囀险跐不?,忙著上前問道:“二娘,二哥呢?”
“哦,韻兒啊,他一早就出去了,說不定是去府衙了。這幾天一直在幫著找那個兇手,應(yīng)該是在那里。韻兒找他有什么事嗎?”鄧氏停下澆水的動作,詢問道。
江韻搖搖頭:“我只是想問問,二哥中午要是回來了,麻煩告訴他韻兒找他有事啊?!?p> “好的。”鄧氏點頭,“韻兒身子怎樣了,還有沒有其他不適?”
“謝謝二娘關(guān)系,已經(jīng)無礙了?!苯嵦鹛鸬男χ馈?p> “那就好?!编囀戏畔滦模χ?。
“韻兒先告辭了。”
“嗯,好。”鄧氏點頭。
江韻轉(zhuǎn)身走出菊園,覺得這樣放松不少,只希望不是他,這樣就不會這樣煩悶了,事情也會變得簡單許多。劉季寒可真不能小看,他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可以讓她心神不寧,這樣的功夫究竟是怎樣練習(xí)出來的?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正發(fā)生著另外一件事,此時他正坐在房屋里,糾結(jié)著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