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是龍西鎮(zhèn)赫赫有名的鄭少爺鄭宇,鄭家世代為官,雖然只是區(qū)區(qū)一個縣官,但對于龍西鎮(zhèn)的人來說就是很高大的人物了。民不與官斗,大不了退一步。而這位鄭少爺之所以有名,主要是因為他的目中無人。在這個小地方,就是他家最大,沒人能奈何得了他。跟在鄭少爺身旁的是他的好友,楚家的大少爺楚南離乃是有名的云州大少,家里卻是世代經(jīng)商的大戶人家。
鄭宇見坐在最前面的四個人竟然沒有一點反應(yīng),臉色變了變,身后的狗腿們正想上前趕人,卻被他擺手示意不用大費周章。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人在他的地盤囂張,竟然不給他面子。身旁的楚南離只是來這里做客的,他只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有阻止鄭宇上前。
楊韻還在思索著怎么大方的走出馮家,沒想到身后已經(jīng)變了天色。只是,忽然臺上一陣敲鑼打鼓,將她立刻驚醒過來??戳艘谎鬯闹?,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的不對勁。她忙著轉(zhuǎn)身,正好見到鄭宇向她走來,眼光一掃,四周足足站了差不多十多個鄭家的家丁。
楊韻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不對勁,大方的站起身,對坐在位置上馮氏三兄弟說道:“不看了,時間到了,我們該回去了?!?p> “可是還沒到亥時啊?!瘪T興曉虎頭虎腦的說道。
“對嘛,你說的三個要求,我們一個也沒犯。等看完了再走吧?!瘪T興俊淡淡的說道,連頭都不轉(zhuǎn)一下。此時臺上一陣敲鑼打鼓,根本沒有任何表演性質(zhì)。
楊韻知道這三個小子無藥可救,這種雜耍在古代算是很受歡迎的,連大人都喜愛,更別說小孩子了。鄭宇已經(jīng)走到她的面前,看了一眼馮氏三兄弟,笑著道:“馮家的人,這么晚了不回去窩著,來這里做什么?”
“鄭少爺也是來看雜技表演的?如果是的話,我叫他們把位置讓給你?!睏铐嵲儐?,也是在給那三個小子提示。
三兄弟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轉(zhuǎn)過身就看到鄭宇和他一群家丁,忙著站起身,來到楊韻的面前。楊韻見他們還算識趣,再次看向鄭宇,笑著道:“剛才沒發(fā)現(xiàn)鄭少爺前來,有失遠(yuǎn)迎,請不要見外才是。位置給你了,請上座。”
雖然楊韻的話說得非常符合情理,但鄭宇總覺得不爽快,仿佛這座位是楊韻讓給他的,有種憋屈的感覺。他打量了一眼楊韻,發(fā)現(xiàn)她除了長得俏之外,眼里還帶了幾分明亮和驕傲。
“哼,既然都來了,不如咱們都坐著一起看,本少爺今晚心情好,給你這個面子?!编嵱畹闪艘谎鬯D(zhuǎn)身對楚南離說道:“楚兄,請座。”
“不客氣。”楚南離笑著上前,眼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楊韻和馮氏三兄弟。徑直來到楊韻開始的位置坐了下去,再也沒有回頭一次。
“怎么?不賞臉嗎?”鄭宇笑著反問。
楊韻覺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心里不見得很好,臉色也維持不了笑意,點點頭,對旁邊的三兄弟道:“找個位置坐著?!?p> “可是……”馮興橋猶豫的想開口,卻被激靈的馮興俊扯了扯衣袖。他們?nèi)值艿米锊黄疬@些比他們大很多的大人物,就只能躲開去。
鄭宇這才笑了出來,看了一眼他們,上前在楚南離的旁邊坐了下去。楊韻則是坐在后排,盯著前方。馮氏三兄弟最討厭就是被別人管束著,就算開始有興致,現(xiàn)在也被澆滅完了。坐立難安的直直看向楊韻,等著她出主意。
楊韻握著馮興曉的小手,悄悄的在他手心寫著字,過了一會兒,馮興曉‘哇’的一聲哭了,“楊哥哥,我要上廁所,我要上廁所……”
立刻引來前面鄭宇的不滿,轉(zhuǎn)過身說道:“想找死是不是?”
楊韻看了一眼鄭宇,拍著興曉的肩,對旁邊的馮興橋說道:“你帶興曉去?!?p> “哦?!瘪T興橋帶著馮興曉走了出去,消失在眼前。楊韻總算舒了一口氣,走了兩個,只剩下她和馮興俊,她相信以馮興俊的機靈只要不沖動就不會有事。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她現(xiàn)在只想過著簡單的日子,并不想跟這些人結(jié)下冤處。
“鄭少爺,天色已晚,在下先告辭了。”楊韻站起身說道。
鄭宇再次被人打斷,不耐的轉(zhuǎn)身看向她,“想走?你們不是很想坐在這里嗎?繼續(xù)坐啊。”
“鄭少,天色已晚?!睏铐嵲俅翁嵝选!皼r且我那兩兄弟還沒回來,我怕他們有危險,你們看得起勁,何必留我們在這里破壞了景致?”
鄭宇有些猶豫,楊韻說的很對,她的確破壞了他看戲的興致,剛想放人的時候,旁邊的楚南離忽然說道:“我想那兩個兄弟應(yīng)該回到馮家,躺在床上了吧?!?p> 楊韻微微一愣,沒料到這個陌生人竟然這么快就看出了她的想法。雖然稱不上計謀,但對于鄭宇這種死要面子的人足夠了。卻沒想到旁邊這位一表人才的人眼力也不凡。她很快恢復(fù)神色,見到鄭宇的臉色很差,笑著道:“他們的確回去了?!?p> “你敢在我面前玩花樣?找死是不是?”鄭宇也沒了心思看戲,他可不想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生氣的站起身。
楊韻笑著搖頭:“當(dāng)然不是。小弟生性頑皮固執(zhí),如果留在這里,只會擾了鄭少爺?shù)呐d致。所以我才叫二弟帶他回去,要不到時候擾了鄭少的興致,在下就擔(dān)當(dāng)不起了?!?p> 楊韻說完話之后眼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早已站起身,一臉悠閑的楚南離。他想陷她于不義,為什么呢?他們似乎不認(rèn)識吧?難道又打算禍從天降?
鄭宇再次猶豫,楊韻不打算再給楚南離破壞氣氛的機會,解釋道:“在下不敢再打擾鄭少爺?shù)男宰樱孓o。”話剛說完,還沒等鄭宇反應(yīng)過來,她便拉著馮興俊走出了人群,心里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馮興俊不滿的甩掉她握住的手,瞪向她,惹來楊韻的疑惑?!澳銥槭裁匆虤馔搪暟??他們那種人就該好好教訓(xùn)一頓,大卸八塊最好?!?p> “你要是有本事,現(xiàn)在就可以去,我不攔你?!睏铐嵤諗苛松袂?,淡淡的說道。
馮興俊一想到自己的功夫,還有鄭家那么多的家丁,氣勢一下就泄了。只能跟著楊韻的腳步向馮家走去,他剛才真恨不得直接一拳打向鄭宇,可惜他沒有本事脫身。
直到到了馮家門口時,楊韻才頓下腳步,對旁邊的馮興俊說道:“其實你想打敗他也不是難事,以后努力學(xué)習(xí)。不管你以后從文也好,從武也罷,最后必須要比他有權(quán)有勢。到時候他就是你板板上的螞蚱,想要他死也可,想要他半死不活亦可?!?p> 馮興俊驚訝的望著她,總覺得自己有個地方在沸騰,只要他有那樣的能力,有一天還有誰敢欺負(fù)他?
“你就是這樣教導(dǎo)你的弟弟們的?”忽然一個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楊韻驚訝的看去,是那位揭她底的楚南離。他什么時候跟上來的?她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看來這個人應(yīng)該也是一個練家子才對。
“你來這里做什么?”馮興俊到了自家門口,再也無所顧忌,大聲的質(zhì)問。
楚南離看也不看他,對他來說馮興俊只是一個小屁孩,他現(xiàn)在只對楊韻敢興趣,但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斷袖之癖。來這只想了解一下她,說不定還能結(jié)交成一位朋友。
楊韻見他只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看出什么了?難道云州的人都有火眼金睛,一個劉季寒能看出來,這個也能看出?應(yīng)該不可能才對。不動聲色的回答道:“他們不是我的弟弟。”
“哦,原來是這樣,你不過是一個伴讀而已,竟然有這些囂張的口氣??磥砦覜]有看錯人,咱們這朋友算是交定了?!背想x忽然笑道,一副自我欣賞的口氣。
楊韻微微挑眉,對他的自作主張感到不滿,淡淡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跟陌生人交朋友。天色很晚了,公子請回吧,告辭?!?p> 她轉(zhuǎn)身向馮家院子里走去,楚南離也沒有打算去追,他覺得在這個人的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驕傲,不羈。楊韻也不知道這人吃錯了什么藥,無緣無故來找她,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院子就聽到徐奶媽的嘮叨,說那鄭少爺是千萬千萬不能得罪的,還舉了很多慘無人道的例子來加以證明那人是多么的無藥可救。知道最后全部的人都受不了了,她才放人,叫全部的人去睡覺。只是卻把楊韻留了下來。
她看著楊韻說道:“楊哥兒,徐奶媽也不得不提醒一下,老爺現(xiàn)在不在家,三個少爺是你跟我一起帶著的。沒有出事當(dāng)然不錯,可是這一出事,我們怎么交代???以后晚上還是不要出去了?!?p> 楊韻現(xiàn)在覺得很累了,敷衍的點頭:“我知道了。徐媽,很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p> 徐奶媽也不好再說下去,點點頭。望著楊韻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