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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之秦國太傅

第十一章 白氏酒家

戰(zhàn)國之秦國太傅 一夜星辰天 3028 2022-02-03 13:50:56

  聽到趙侯趙雍問出的這一個問題,端坐于幾案之后的樂毅卻是陷入到了一陣沉思之中。

  回憶起兩人初見之時姬凌曾提及“存燕強(qiáng)趙”的話語,再聯(lián)想到姬凌的燕國人身份,樂毅的目光之中漸漸生出了幾分明悟。

  片刻之后,帶著幾分自信的神情,樂毅向著面前的趙侯趙雍沉聲說道:“君上,末將以為姬凌先生此番入趙,乃是為了保存燕國而來?!?p>  對于下方樂毅這一個答復(fù),坐在主座之上的趙侯趙雍同樣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依舊沒有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再之后,就在樂毅以為自己今日的覲見已然達(dá)到尾聲之際,趙侯趙雍卻在飲下一爵趙酒之后順勢拋出了自己心中的第三個問題。

  “對于此番齊國趁著燕國內(nèi)亂派出大軍攻占燕國大半國土一事,你又有什么看法?”

  趙侯趙雍這一句話剛剛說出口,對面的樂毅心中忽然就是一陣的恍然大悟。

  原本,樂毅的心中還在疑惑趙侯趙雍為何會派自己率領(lǐng)近千騎兵,去保護(hù)一個剛剛快要抵達(dá)邯鄲的燕國之人;

  剛剛,樂毅的心中還在為趙侯趙雍對姬凌如此關(guān)心甚至連連發(fā)問,而感到幾分好奇。

  現(xiàn)在看來,趙侯趙雍之所以如此的興師動眾,并不是因為姬凌其人身負(fù)的才能,而是為了趙國東北部那個正處于動蕩之中的燕國。

  或者說,趙侯趙雍這一次的動作,只是想要讓趙國在這一次的燕國內(nèi)亂之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心中明白了這一點(diǎn)之后,樂毅開始站在整個趙國的高度之上,去思索該如何去做以及其中包含的利弊。

  良久之后,樂毅將心中那有些雜亂的思緒緩緩收回,轉(zhuǎn)身向著上首的趙侯趙雍躬身一拜。

  “啟稟君上,末將以為如今趙國與燕國的關(guān)系,就像是數(shù)百年前的虢國和虞國一般?!?p>  當(dāng)樂毅這一句話語傳到了上方趙侯趙雍的耳中之時,他的腦海之中立刻浮現(xiàn)了一個名為“唇亡齒寒”的典故。

  昔年,晉國因為南方的虢國屢次違逆于它,便生出了想要滅其國、納其地的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有些為難的事情擺在了當(dāng)時晉國在位的國君晉獻(xiàn)公面前,這便是晉國與虢國之間還存在著一個國家,虞國。

  為了向南方的虞國借道討伐虢國,晉獻(xiàn)公不惜將晉國重寶垂棘之璧與屈地良馬作為禮物呈遞到了虞公的面前。

  而就在虞國的虞公見了這兩樣寶物要答應(yīng)晉國的借道之時,身為虞國大夫的宮之奇卻站了出來并堅定地表明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在宮之奇看來,虞國和虢國這些年以來之所以能夠得以保存,便是因為兩國像唇齒一般相互扶持。

  若是此番虞公拋棄了南方的虢國、向北方強(qiáng)大的晉國借道的話,不僅虢國會被晉國覆滅,就連虞國也避免不了被滅國的結(jié)局。

  最終,虞公因為垂棘之璧以及屈地良馬而沒有采納的大夫?qū)m之奇的建議,而虞國也覆滅于滅亡了虢國之后回師的晉國軍隊之手。

  這件事情之后,“假途伐虢”和“唇亡齒寒”便作為了兩個提醒后人引以為戒的典故,被史官們書寫在了那一卷卷青史之上。

  腦海之中將這則典故回憶一遍之后,趙侯趙雍面色平靜地看向下方的將軍樂毅沉聲說道:“在你看來,我趙國應(yīng)當(dāng)盡可能地去扶助燕國抵抗齊國嘍?”

  “正是?!泵鎸w侯雍雙眼之中那平靜無波的神情,將軍樂毅話語之中不由帶上了幾分堅定,“如今齊國只是暫時占領(lǐng)了燕國的土地,并沒有完全掌控燕國?!?p>  “一旦時間長了,等到齊國完全將燕國納入自己國境,那么我趙國必然會感到越發(fā)地鋒芒在背。”

  話到這里樂毅的話語忽然停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上方的趙侯趙雍,“君上,您難道希望看到原本那個已然十分龐大的齊國,在完全消化了燕國之后變成一只根本無法控制的龐然大物嗎?”

  樂毅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能夠在人的內(nèi)心深處,猛然地炸響開來。

  只是坐在上首的趙侯趙雍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因為樂毅的這一番話語而有半分的變色。

  又是一爵醇厚的趙酒被飲入腹中,趙侯趙雍帶著臉上的那一抹自始至終地平靜看向了下方的將軍樂毅。

  “寡人乏了,若是無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吧?!?p>  聽到趙侯趙雍所下達(dá)的這一道命令,下方的樂毅還想要說些什么,只是話到嘴邊卻是什么也沒有能夠說出來。

  “君上,末將告退。”

  帶著臉上那一抹復(fù)雜神情,樂毅向著上方幾案之后的趙侯趙雍躬身一拜,隨后轉(zhuǎn)身離開了這處校場。

  數(shù)息之后緩緩將視線抬起,望著前方樂毅那一道快速離開的身影,一抹為難的神情在趙侯趙雍的雙眼之中慢慢浮現(xiàn)。

  趙侯趙雍心中如何不知道此刻的燕國與趙國之間就是唇齒相依的關(guān)系;

  趙侯趙雍心中如何不知道若是讓齊國完全占據(jù)了燕國,那么趙國的處境究竟會惡化到怎樣的地步。

  只是此時此刻的齊國實(shí)在是太過于強(qiáng)大了,對于這個足以與秦國爭鋒的東方大國而言,就算是如今在自己的治理之下國力蒸蒸日上的趙國也顯得有些弱小了。

  假設(shè)趙國單槍匹馬反對齊國侵占燕國國土,那如同龐然大物一般的齊國的下一個攻伐的對象,或許會是自己西部的這個鄰國。

  如今自己趙國的首要任務(wù)便是剪除中山國這個內(nèi)部大患之上,如此時刻以舉國之力去對抗齊國,卻是顯得過于不智了。

  想到這里再度飲下一爵趙酒的趙侯趙雍,臉上的那一抹為難忽然化為了幾分苦笑。

  世人都知道虞公的短視造成了虞國的覆滅,可又有誰能注意到在如同龐然大物一般的晉國面前,虞公真的能夠有其他的選擇嗎?

  選擇借道,虢國先滅,虞國后亡;選擇拒絕,虞國先亡,虢國后滅;這一切并不會有多么大的變化。

  在如此亂世,這便是小國弱國的悲哀。

  許久之后,趙侯趙雍緩緩將自己的心神收回,向著左右道出了一句,“來人啊?!?p>  “君上。”

  趙侯趙雍一聲令下,一名隨時跟在他身后的趙國宦者在一聲回應(yīng)之后,立即站在了他的面前。

  “叔父近況如何?”

  這名趙國宦者聽到趙侯趙雍問起自己叔父的近況,立刻便想到了那個曾經(jīng)執(zhí)掌趙國國政的公子趙成。

  腦海之中略一回憶了公子趙成這些日子以來的言行之后,只聽這位趙國宦者沉聲稟報道:“啟稟君上,安平君這些日子以來大多時間都放在處理國政之上?!?p>  “只是在閑暇之余,安平君卻也愛微服去往邯鄲城中的白氏酒家,去品嘗那里的列國美酒?!?p>  對于自己這位在國政之上幫了自己大忙,猶如趙國公族的撐天玉柱一般的叔父,趙侯趙雍的心中始終是一種提防與敬重并存的態(tài)度。

  如今聽到公子趙成既忠于國事,卻又不把持權(quán)力,趙侯趙雍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叔父乃是好酒之人,聽到有美酒便有如此雅興,倒也難得。傳命下去,去采買一些列國的美酒,寡人要找機(jī)會與叔父不醉不歸?!?p>  “諾?!?p>  趙侯趙雍一聲令下,這名趙國宦者躬身而退。

  等到校場之側(cè)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之時,望著酒爵之中那一爵清澈澄明的美酒,趙侯趙雍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笑容。

  ……

  就在趙國宮室之中這一幕幕場景不斷上演之際,姬凌一行人卻也在趙國邯鄲之中找到了落腳之處。

  上文說過姬凌的母親趙容乃是趙國宗室之女,雖然其母族的勢力多在趙氏的祖地晉陽,但是要想在邯鄲找一個落腳之處卻也沒那么難。

  花費(fèi)了些許時間在邯鄲之中落下腳跟之后,姬凌便領(lǐng)著嬴稷來到了邯鄲那繁華的街巷之上。

  看著身旁那一股股從自己身旁穿過的人流,姬凌帶著幾分微笑對著身旁的嬴稷說道:“公子自小在咸陽長大,只是不知道這邯鄲比之秦都又如何?”

  “邯鄲地處中原之地,咸陽遠(yuǎn)在關(guān)中平原;若是以街市繁華而論,我咸陽比之邯鄲還遜色幾分。不過……”

  聽到身旁嬴稷這說到一半的話語,姬凌帶著幾分好奇問道,“不過什么?”

  面對身旁姬凌投過來的目光,嬴稷那有些稚嫩的身形在這一刻忽然散發(fā)出了一種無比自信的光芒。

  “不過嬴稷相信,總有一天我秦國都城咸陽將會取代邯鄲、大梁乃至洛邑,成為天下第一大城邑?!?p>  “好,公子好氣魄。”

  這一番旁人聽起來好似笑話,但當(dāng)事之人卻已然將其牢牢記在心中的對話過后,姬凌帶著嬴稷再度穿梭在了邯鄲的街巷之間。

  直到兩人的身影停留在了一座造型精巧的建筑之前。

  “白氏酒家。”

  望著上方果然如同英伯所說的那般的四個大字,姬凌臉上一陣喜色忽然浮現(xiàn),緊接著他帶著嬴稷緩緩邁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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