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為什么喜歡跟你學書法么?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能光明正大地靠在你懷里,軒,只有在這一刻,我才相信我真的找回了遺失的幸福?!?p> 幸好君寒夕的傷并不很重,當時身上的血跡倒十有八九是旁人濺上去的,他真正的傷是逃亡中不小心滾下陡坡的時候所磨撞出來的,皮肉上的傷養(yǎng)了幾天就沒有大礙了,可腦部卻受到了震蕩,那個看到子衣總會暗暗嘆息的、好心的老大夫告戒他,至少要靜養(yǎng)半個月,否則這后遺癥將會影響他的一生。
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腦子出什么問題,再加上子衣亮晶晶的、充滿著希望他留下來的眼神,他實在不忍心提出馬上走,只是老被這樣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服侍,心里總是過意不去,好在他也能對她有些幫助,比如現(xiàn)在:
“你看,這個手應該這樣,不是,是這樣,你看著我的手……對,這樣才是正確的方式?!本ψ诎噬希⑿χ樟艘恢渲υ谀嗟厣媳犬嬛?,為子衣做書法示范,子衣起先還乖乖地學著,可不久就開始不安分了。
我要你親自教我練字!子衣轉(zhuǎn)了一下眼珠,皺了皺小鼻子,在地上潦草地寫下這幾個字。
“不行。”君寒夕柔聲拒絕,男女授受不親啊,他怎么可以握著她的手,那樣手把手地教她???
孤男寡女日夜共處一室,先前喂藥時的肌膚相觸,還有換藥時難免的裸露部分身體,每天晚上她為他準備好的干凈的夜壺……而且這三天來,自己不知不覺中放下的錯已經(jīng)太多了,實在不能再損害人家姑娘的清譽了!
嗚……子衣的臉立時象孩子似的垮下來,一雙美麗的眼眸里已浮起苒苒的水氣,她再次使出了她百試不爽的武器,無聲的嗚咽著。
君寒夕頓時覺得心里一陣刺痛,唉,他明知子衣是裝的,可就是不忍心看著她的小臉沮喪,不忍心見她的明眸染上輕愁,雖然他們認識才不過三天,可是他總覺得仿佛已不是第一次這樣為她心疼了,也許從第一天起,他的情緒就被子衣的一顰一笑所牽引了。
這種情緒真的是太奇怪了,難道這就是世人常說的緣分嗎?否則子衣怎么也象他一般,仿佛早已認識了一生一世一般了呢?毫無顧忌地展現(xiàn)她的所有情緒呢?若說這只是她的性情而已,可為什么她對那個偶爾會送草藥過來的濃眉大眼的男孩子那么客氣疏離呢?要知道,這個男孩子可是除了她口中的黃奶奶外,第二個愿意接近她的鄰居??!
記得有一次,他隱隱約約地聽到那個男孩子勸她趕緊讓自己走,以免傳出去不好聽,會影響名節(jié),可她馬上生氣的甩下那個男孩就回屋?;匚莺笠姷剿巳灰磺校鲃娱_口辭行時,卻哭的仿佛是個被遺棄的可憐孩子似的。怎么哄也不聽,最后還用那幾個歪歪斜斜的蝌蚪文,非逼他寫下保證書,保證身體完全康復之前不提走的字據(jù),才破涕為笑。
唉!真是拿她沒辦法!君寒夕又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早已熟悉他的習慣的子衣,立時止住那嘎然即止的淚水,歡快地蹲到他身邊,主動地舉高握著樹枝的右手,等待君寒夕從背后握住她的柔胰。
君寒夕寵溺地看著眼前那頭烏黑的秀發(fā),一邊微微俯身教她寫字,一邊暗暗地輕吻了一口她的長發(fā)。
罷了罷了,反正他已認定子衣將是他的唯一了,這一世,他絕不辜負這只無聲的百靈鳥就是了,等到他傷好赴京,取的功名之后,再正式回來迎娶子衣。如今,就讓他們珍惜這有限的美好時光吧!
只是,真是他的錯覺嗎?為何他總在她的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而這藥香和他平時服用的藥味道并不一樣。他也曾問過子衣,子衣卻堅決表示那是他吃的藥的藥味。他只好暗中仔細地觀察,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