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安排什么你聽到了?”杜爾因壓抑著怒氣對著艾頓斥問道,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忘了他只是一個精銳的邊防軍人,雖然軍人至少都是超凡職業(yè)者,對于普通的精靈來說確實有著非常高的地位,但在很可能是未來傳奇的牧師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您說什么....隊長.....”精靈射手艾頓揉了揉幾乎快要脫臼的手腕,艱難地爬出樹叢,視線又不自覺地轉(zhuǎn)向那個女牧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格萊倫雅的注意,她不經(jīng)意的往這邊瞥了一眼,艾頓發(fā)現(xiàn)那雙月華氤氳的水藍瞳孔正看向自己時,射手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小子,你能不能想點現(xiàn)實的東西?!倍艩栆蛞姞類阑鸬卣f道,這個該死的精靈射手從來都不肯腳踏實地做人,自從艾頓晉升了中階射手后,一直活在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好像下一刻他就是屠龍英雄,而且準備迎娶帝國公主一樣。
“你們把那臺報廢的鐵疙瘩拖出森林,注意別污染環(huán)境!”杜爾因不得不耐住性子,再一次把處理安排說明了一下。
正當(dāng)艾頓心不在焉地聽著隊長安排時,永夜森林密不透光的樹冠突然傳來一陣枝葉被狂風(fēng)吹動的簌簌聲,幾束陽光透過樹冠灑了下來,讓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那里。
驟然之間日光傾瀉而下!茂密的樹冠被瞬間撐開,在樹葉飛散中三只翼展超過十米,被青綠相間的羽毛覆蓋的飛行魔獸就沖了下來,前肢上有力的尖爪用力抓住粗大的樹干,銳利的鷹眼齊齊盯著林間空地內(nèi)的眾人!
這種魔獸的兩雙前肢和鳥類的雙爪完全一樣,就如同獵豹一樣靈活地趴在樹干上,而兩雙后肢卻是反彎的蹄足,堅硬的蹄子敏捷地蹬著樹杈,巨大的雙翼攏在身側(cè),青綠相間的羽紋中如同有狂風(fēng)席卷!在蒼鷹般的鳥首頂端,從整齊的羽冠中伸出兩根尖銳的鹿角,上面還系著一些韁繩......
風(fēng)暴角鷹獸!
從這三個飛行魔獸散發(fā)的超凡威壓看來,它們都已經(jīng)達到了七級生物的水平....就算在同類中也屬于佼佼者了!
而駕馭著它們的騎士,同樣是七級高階血脈者!
這是精靈帝國真正的精銳空軍!雖然只有三位空騎,不過對場中的人已經(jīng)造成了居高臨下的強勢威壓.....
“就這個東西闖入了永夜森林?”一名臉上被劃了幾道箭矢疤痕的精靈騎士對著下方高傲的問道,他下巴連胡須都沒有,事實上,大多數(shù)的精靈男性都不長胡子。而精銳的空軍確實有他們高傲的資本,各國的社會也基本認同了空軍的高傲和地位。
“巡邏隊正在處理,這也是我的職責(zé)。”守備隊長杜爾因仰起頭,對著那三位空騎行了個鄭重的軍禮,然后不卑不亢地說道。
“我們只是路過這里,意外收到了永夜森林中月華熒光的持續(xù)示警,不得不前來查驗一下?!绷硪晃获{馭著角鷹獸的精靈女騎士俯視著地上的眾人,淡淡問道:“守備隊長,我叫伯瑟娜,這個人類是怎么回事?他看起來像是艾瑪人.....?而且這還有一位牧師小姐,月神在上,這真是太好了?!?p> 女騎士右邊耳朵的尖端像是被鳥喙啄掉了一半,從陳舊的傷疤和周圍覆蓋的新生組織看來,那是她小時候就受的傷,應(yīng)該就是在駕馭風(fēng)暴角鷹獸的訓(xùn)練中,被她的坐騎啄掉的......
杜爾因簡單地說明了一下大致情況,還沒等他說完,一位空騎的后座上就傳來驚訝的聲音:“格萊倫雅?!”
月神女牧師聞言看向空騎身后的那個年輕精靈,他穿著男式的月神祭祀袍,有點不習(xí)慣地坐在風(fēng)暴角鷹獸的背鞍上,而這位男牧師的眼睛就是由正常的瞳孔和眼白構(gòu)成,其內(nèi)并沒有任何月色流轉(zhuǎn),此時他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格萊倫雅,好像在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那位女牧師。
“你好,阿萊克,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备袢R倫雅禮貌的打了個招呼,阿萊克出身于一個精靈的神眷貴族家庭,可以說是她的同學(xué),他們一起被揀選入永夜的殿堂,而且在同一座啟蒙殿堂受教育,但格萊倫雅在那批見習(xí)牧師中第一個晉升為正式牧師,在首次的正式祈禱中就被幾座永夜大神殿同時列入關(guān)注名單。
“至高的永夜之王??!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格萊倫雅,你現(xiàn)在真是太......太美麗了,讓人驚嘆!完全不像小時候的樣子?!卑⑷R克有點不太自信地說道,這個女牧師從小就是安靜而耀眼的信仰學(xué)員,光芒遮蓋了帝國同屆的所有見習(xí)牧師,他以為格萊倫雅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主掌了某個不小的永夜殿堂了。
想到這點,阿萊克隨即納悶地皺起眉頭,因為他感覺到格萊倫雅現(xiàn)在的力量等級并不高,居然只比自己強一點。
“你還是中階牧師.....?這怎么可能!”阿萊克疑惑地問道,甚至悄悄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他是什么心態(tài)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也許是因為我哥哥的事情,耽誤了吧。”格萊倫雅用一種無所謂的平淡語氣回答道。
“對....克拉倫斯的事情,他被驅(qū)除出帝國后.....呃....我很遺憾。”阿萊克用一種傷感的語氣繼續(xù)說道,至于是不是真的很遺憾,也沒誰在乎,甚至他自己都不在乎。
“牧師小姐,我聽說過你的名字,說實話,你那樣非常不理智!”一陣狂風(fēng)把周圍的枯枝敗葉全部掃開,女騎士伯瑟娜駕馭著她的風(fēng)暴角鷹獸降落到格萊倫雅面前,繼續(xù)說道:“那些被驅(qū)除出去的精靈敗類不值得你耽誤時間!哪怕是你的哥哥....”
格萊倫雅聞言也沒有爭辯,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只是安靜地站著,類似的話她已經(jīng)聽過太多次了。
“只是個建議,這是你的事情,我當(dāng)然無權(quán)干涉?!辈纫姷礁袢R倫雅連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也不再啰嗦什么,她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烏昂多將軍的長子,烏蘇里加還有他的妻子在抓捕深巖蟻后的時候受到神術(shù)詛咒,現(xiàn)在他和他的妻子都處于生命危險的邊緣,正在永夜森林邊境的奧倫小鎮(zhèn)搶救,烏昂多將軍已經(jīng)帶著永夜之王的大使徒準備傳送至阿伊塔城了,但是趕到奧倫小鎮(zhèn)還需要一段時間,奧倫鎮(zhèn)的永夜殿堂非常簡陋,里面的牧師水平也很有限,所以我負責(zé)召集附近的牧師,格萊倫雅小姐,這是軍令,希望你能理解,現(xiàn)在你暫時被征召了,上來吧。”
“神術(shù)詛咒?”格萊倫雅皺眉問道,烏昂多將軍正帶著大使徒趕來,什么樣的詛咒需要那些十級的神眷者來解除?
“詛咒與祝福之王的高階牧師下的詛咒,穴居人剛剛誕生了一位這樣的人物,抓捕隊已經(jīng)做了很大準備,但還是防不勝防?!辈饶托牡亟忉尩溃簿褪茄矍斑@位潛力無限的牧師她才會有這種耐心,要是別的人她話都懶得說,直接拉上坐騎就帶走了。
“那恐怕大使徒也沒辦法....”格萊倫雅實話實說道,說完她就用安撫的眼神看了赫拉斯一下,然后坐上了風(fēng)暴角鷹獸的背部。
精靈帝國的兩性關(guān)系非常保守,除了血親和夫妻外,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男女是不允許同乘一騎的,這也是為什么由伯瑟娜來接格萊倫雅的原因。
“你們盡力維持烏蘇里加和他妻子的生命,直到烏昂多將軍趕來就好,我覺得將軍只是想見他的長子最后一面?!辈嚷柫寺柤纾敛患芍M地說道,他們這樣的軍人談?wù)撈鹕纴砭秃统燥埶X一樣平常。
詛咒與祝福之王的神眷者們釋放的神術(shù)詛咒有個獨一無二的致命特點,那就是受詛咒者基本上只能依靠自身力量來抵抗詛咒的效果,外部力量對驅(qū)散詛咒幾乎沒有什么幫助,除非有傳奇神眷者或者另一位靈魂之神的高階牧師出手,否則烏蘇里加在依靠自身的力量抵抗神術(shù)詛咒失敗后,已經(jīng)可以說是沒救了。
這也是詛咒與祝福之王的神眷者為何讓人忌憚的根本原因。
格萊倫雅在角鷹獸的背鞍上坐穩(wěn)后,只是對著赫拉斯淡淡點了下頭,在這么多精靈面前她不可能表現(xiàn)出任何親密的神態(tài)。
伯瑟娜一拉韁繩,風(fēng)暴角鷹獸立刻展翅,掀起的銳利狂風(fēng)吹到赫拉斯的臉上都有點生疼,他拍了拍被吹僵硬的臉頰,在女騎士將要起飛前突然問了一句:“我能冒昧的問個問題嗎?騎士小姐,那個神術(shù)詛咒的功效是什么?”
見伯瑟娜臉色不豫,格萊倫雅恰到好處地提醒了一句:“這個艾瑪人是我的朋友,他的知識相當(dāng)豐富?!?p> 女騎士聞言冷聲回答道:“是超凡禁絕!人類,你有什么好辦法么?”
“這個詛咒應(yīng)該不致命,等其自然失效就可以了。”赫拉斯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對,確實不致命,但烏蘇里加和他的妻子都被蟻酸感染了。”伯瑟娜臉色好了點,能一下就指出‘超凡禁絕’的特點,看來這個人類確實還是有點知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