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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洲

第三十七章 生理上的恐懼

滿月洲 唐徐 3382 2022-02-07 10:00:00

  覃予自知林秋月是個懦弱且淺薄的人,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林秋月的成長經(jīng)歷,林秋月生母黃若雪死后林家老爺也沒有續(xù)弦,林家被一個當時林家最得寵的韓小娘把持著,林秋陽、林秋月也歸了韓小娘撫養(yǎng)。

  林秋陽自小對畫畫表現(xiàn)出了異于常人的天賦,一直被林遠道帶在身邊,從而林秋陽被林老爺養(yǎng)成了剛直豪爽而又不知內(nèi)宅險惡的性子,而林秋月自小體弱,一直由韓小娘照料,倒是把韓小娘當成親生母親般信任,把小娘身上的粗俗淺薄學了個七八分。

  幸運的是還有個瑤媽媽在林秋月身邊,她對林秋月是一千個一萬個忠心,只是林秋月以前一心只信任撫養(yǎng)林秋月長大那個小娘給的婆子平媽媽,瑤媽媽對韓小娘的做派很不滿,從而被韓小娘冷落了幾年,就算是呆在林秋月身邊也是個二等辦事婆子的存在,一直不得寵也不得林秋月的信任,直到平媽媽跟隨覃予去了盧家,覃予瑤媽媽才勉強算得上是屋子里的管事婆子。

  一路上,覃予遇到過幾波女使婆子,都沒有向她行禮,還有幾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女使躲在花叢里朝她仍小石頭。

  覃予停住腳步,彎腰撿起了打中自己額頭而滾落在腳下的石子,把石子放在手心掂了掂,有些分量。

  瑤媽媽說道,“姑娘,這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小丫頭,不懂事,您......可千萬不能跟老太太對著干......”

  還沒等瑤媽媽說出后面話,之前覃予往石子上吹了口氣,一個后仰將石子重重打了出去,正中其中一個小女使的眉心。

  那個小女使被砸懵了,眉心紅了一片,過了好一會才捂著額頭哭著跑走了。

  “去,去看看她們往哪里去了。”覃予報了仇,神清氣爽。

  朱雉小跑著跟上那個小女使的步伐。

  瑤媽媽掩嘴一笑,覃予果然還是覃予,只是那個小女使是老太太院子里的,覃予最懼怕老太太,如今可怎么處?“姑娘,此時正是各房娘子,哥兒、姐兒在玉秀堂請安的的時候,一會見到老太太,您就說是老奴動的手?!?p>  覃予有些詫異看著瑤媽媽,問道,“媽媽為何會如此說?”

  “姑娘,大娘子和您的日子已經(jīng)夠難過了,老奴只是不想大娘子日子更難過罷了?!?p>  覃予心里一緊,瑤媽媽是真心是為著林秋月的,她打了玉秀堂的女使,可以一甩手走人,可是老太太必定會因為這個由頭為難林秋月,可要是瑤媽媽把事情攬了去,免不了要受一頓板子。

  “媽媽,覃家什么時候輪得到一幫女使欺負到我的頭上?我倒要看看老太太怎么處置那些以下犯上的賤婢?!瘪韬咭宦暎媛恫粣?。

  瑤媽媽皺眉,拉住了覃予,跟她細細講了講老太太如何的不待見覃予和林秋月,仔仔細細叮囑覃予不要惹事。

  覃家老太太出身不高,最好攬權(quán),家中不管是覃光寧這個正房的子女還是其他幾房的孩子,無不卑謙。

  老太太所出三子一女,女兒排行老二,嫁了高門前宰輔韓家的嫡出第六子,雖然在生第二胎時難產(chǎn)而亡,可依舊留下了一個比覃予小兩歲的男孩韓宗甫,這個孩子在韓家也是過的缺衣少食的。

  覃光寧為長子,膝下只有覃予一女,老太太對覃光寧這一房沒有生出兒子已經(jīng)是很不滿,厭惡極了林秋月。

  覃光順排行老三,娶了老太太娘家哥哥小女兒全氏,外甥女嫁兒子,所以這位三娘子在老太太面前最得寵。

  覃光良排行老四,娶了東京一個小門戶的嫡女,姓黃,值得一說的是,這位四娘子的嫡親姐姐正是東京伯府之首的南平伯爵府嫡長孫葉青清的寵妾。

  覃予一一都聽進去了,只是她靈魂里已經(jīng)不是那個見了老太太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覃予。

  朱雉是在玉秀堂門口回到覃予身邊,小聲在她耳邊說道,“那個小丫頭先是去了三房的菡萏院才回的玉秀堂。”

  瑤媽媽蹙眉,那些個小女使看穿著確實是老太太房里的人,怎么會先去菡萏院?果然應了覃予心中所想,老太太怎么會幼稚到讓小女使來教訓她?無非就是有人挑起芝蘭院和玉秀堂之間的爭端罷了。

  來到玉秀堂,覃予大搖大擺走了進去,站在正廳廊下等待老太太的召喚,老太太這里極重這種腐舊規(guī)矩,要是沒有召喚誰都不敢進去。

  前幾日,林秋月受到召喚,來晚了一些,一只腳踏進了門,老太太便讓她在廊下跪了好幾個時辰。

  人來人往的,林秋月一個掌家娘子又怎么不委屈?回去以后臥床了兩日才好。

  好在今日覃光寧也在里面,老太太也沒有讓覃予等很久,很快有婆子出來請她進去。

  覃予進去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屋子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烏泱泱的站了一屋子,有的小輩沒有位置只能站在自己父親母親后面。

  坐在上首羅漢床的老婦人約摸五十多歲的年紀,穿著名貴的蘇錦制成的開襟廣袖長褂,頭上還戴了一個沉甸甸的金珠牡丹冠,圓圓的臉還有兩個酒窩,讓她看起來富貴雍容。很顯然覃家三位老爺?shù)木聘C也都來自老太太。

  對于面前這個老太太,覃予雙腿發(fā)軟,胃里翻江倒海,從此心里發(fā)出的恐懼如洪水般襲來,她原本這個年紀對覃家老太太的恐懼已經(jīng)從心理上恐懼到生理上。

  覃予拼盡全力一直住生理的反射,她已經(jīng)活過一會,心理素質(zhì)自然是要強些,好不容易安定些,很慶幸林秋月獨自一人在芝蘭院避避難也好,免得被這些人生吞活剝了。

  “長姐?!币粋€三四歲的小男孩搖了搖覃予胳膊。

  覃予抬頭,一屋子的人正看著她保持著屈膝的姿態(tài),覃光寧坐在老太太上首以下左側(cè)首位,此時也皺了皺眉頭。

  轉(zhuǎn)而與老太太說道,“予兒病了些日子,這兩日才好,母親莫見怪?!?p>  覃予適時順著覃光寧的話往下說,“是,予兒向您請罪?!?p>  老太太哼一聲,有些不悅,“免了,覃大姑娘威風的很吶,連我的院里的人都敢打罵。”

  覃光寧立即解釋道,“母親,予兒還小,孩子嘛總會胡鬧,您別跟小孩子計較。”

  覃予嘴角微微一笑,老太太明投暗指,借著小女使為七小娘當眾跟她發(fā)難,“予兒謝祖母為予兒做主,只是那些個人雖然以下犯上,對予兒大打出手,傷了予兒,其罪當誅,但請祖母念在她們是服侍您的份上饒了她們一條命吧,”

  說著覃予抬手摸了摸額頭,大家這才注意到覃予額頭浮現(xiàn)的一點點青淤。

  記憶里的覃光寧,為人正直不阿,雖然本事不大,做不了什么宰輔大相公,可確確實實是個好父親,但就是治家軟弱,老太太和林秋月兩極分化,上壓不住老太太專權(quán),下又想讓林秋月管事,兩邊不討好。

  老太太即想要賢德體恤媳婦的名聲,又不想安心當個老祖宗,用一個‘孝’字把林秋月這個當家主母壓制的連女使婆子都不看林秋月數(shù),造成如今老太太能在內(nèi)宅說一不二,攪得家宅不寧很大程度上因為覃光寧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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