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取了根排骨,嘗試著做,味道是有了,可就是做不出來覃予做的排骨的香味,婆子們嘗了也都連連說好,只是李大胖陷入了憂郁,坐在廚房門口的門檻上,完全忘卻覃予今日沒有招惹他,也完全忘卻覃予以前是怎么整治嚇唬的他,只想著什么時候覃予再做他得看著。
覃予到了清榮堂,林秋陽果然還是吃的不多,盧永也沒有辦法,覃予來了端出糖醋排骨,林秋陽本是拒絕的,可耐不住覃予的求,嘗了一口,胃口瞬間上來連米飯都多吃了兩碗。
覃予朝著盧永使了個眼神,盧永心里的石頭可算是落了地。
太和堂那邊,老夫人今日沒有見覃予來請安,錦媽媽說覃予去了廚房,老夫人蹙眉,哪有姑娘家進(jìn)廚房的,吳翩翩倒是把老夫人反駁了回去。
“姑娘家哪里就去不得廚房?出嫁以后伺候公婆哪里免得了進(jìn)出廚房?這丫頭古靈精怪的很,隨她去吧?!?p> 老夫人嘆了口氣,這才愿意吃飯,沒多久錦媽媽帶著青鴉進(jìn)來,端上了一道紅潤油亮的排骨,說是覃予親自下廚做的。
老夫人和吳翩翩看著覃予長大怎么不知道覃予什么時候會做菜?吳翩翩猶豫著問道,“這是予姐兒做的?”
青鴉屈膝行了禮,“這是我們姑娘親自下廚做的,老夫人、二娘子嘗嘗可還合胃口?”
老夫人和吳翩翩還沒見過這種菜色,小心翼翼嘗了一小口。
“酸甜的?竟是酸甜的......”老夫人胃口大開,雖然酸甜口的菜有些奇怪,可架不住好吃啊。
青鴉笑道,“姑娘見大娘子近日沒有胃口,吃什么都不香,特地去做了這道糖醋排骨,心里惦記著老夫人和二娘子,讓奴給送過來了,姑娘一會過來請罪?!?p> 老夫人哪里還有不滿,嬌嗔道,“那丫頭拿著東西來先收買人心,果然是小天魔星還是小天魔星,壞得很,罷了,今日讓她陪陪大媳婦吧,不必來我這里站規(guī)矩,孝心到了就好?!?p> 青鴉屈膝行了禮,往清榮堂去了。吳翩翩看向錦媽媽,錦媽媽掩著嘴笑得是眼睛是都瞇成了一條線。
從清榮堂出來,覃予還是去了太和堂請安,出來時太陽光已經(jīng)下山,今日是盧棋去吳翩翩那里,她也就回了滿月洲,梅染在白鷺汀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蒲桃、壇子,紗布等一系列東西。
梅染指著案桌上那些個東西說道,“姑娘可是要做蒲桃酒?”
一大幫女使們圍了上來,自家姑娘要釀制蒲桃酒了?她們還沒見過蒲桃酒是怎么釀制的,所以一時間也好奇,遠(yuǎn)遠(yuǎn)站在湖邊走廊上伸長了脖子看著白鷺汀那邊。
覃予坐下,點(diǎn)點(diǎn)頭,“蒲桃要一顆一顆的剪,不能剪,破一點(diǎn)皮都不要了,洗蒲桃也要小心,稍微洗一洗,用鹽巴泡一盞茶的時間,然后撈起來晾干......”
剪蒲桃、洗蒲桃,晾蒲桃......梅染、竹月,還有朱雉忙了起來,平媽媽搖著小扇子扇著一顆顆帶著果蒂蒲桃,蒲桃分量不多,她現(xiàn)在也是嘗試著釀制。雖然蒲桃酒工藝簡單,也不需要什么設(shè)備,但要是一不小心污染了,做出來的蒲桃酒定然不好喝。
覃予一招手,走廊上的女使們興奮的跑到白鷺汀排成一排,個個手里都拿著小扇子,扇干一顆顆圓潤晶瑩的蒲桃。
“青鴉呢?”覃予這才注意到青鴉不見了。
“姑娘我在這兒呢?!蔽堇飩鱽砬帏f的聲音,聽起來有點(diǎn)氣喘吁吁的,覃予往屋里走去,青鴉已經(jīng)累倒在大廳窗邊的躺椅上。
原來青鴉看到那些蒲桃喝工具之后就猜出來覃予要釀蒲桃酒,府中也有蒲桃酒,她就去管酒水的管事那里要了點(diǎn)蒲桃酒回來,滿月洲遠(yuǎn),她是跑著去跑著回來的。
“怎么樣,姑娘?這可是最好的蒲桃酒,宮里上一年賞下來的,我們將軍府也才得了一小罐子?!鼻帏f搖了搖手里一個小酒壺,用一個小碟子給她倒了一點(diǎn),一臉期待的看著覃予。
覃予坐在青鴉身邊,并沒有留意到青鴉的無禮,細(xì)細(xì)品嘗起來,醇香是夠了,只是酸澀,畢竟這時候工藝設(shè)備都還沒有開始改良。
“等著你家姑娘給你釀出更好喝的蒲桃酒。”覃予把碗放下,沒有再喝,“話說宮里賞下來的你怎么能拿得到?”
青鴉自得,“府上的人聽說您想要,誰敢跟您說一個不字?!?p> 覃予,“......”仗勢欺人呀,也好……
最后,蒲桃晾干已經(jīng)是入夜,覃予一層冰糖一層搗碎的蒲桃裝了兩個壇子,壇子里留了三給之一的空隙,水封口,放在了湖水白鷺汀下一處陰涼的湖水里。
華燈初上之時,余閻浮和兩個跑堂的兵分兩路,推著兩車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著各色糕點(diǎn)的小推車穿梭在最繁華熱鬧的街道,邊吆喝邊發(fā)散,人們都被糕點(diǎn)的精美賣相吸引過來,嘗過之后贊不絕口。
“我們是鋪?zhàn)泳驮诤O?,巷口第一家南北鋪?zhàn)泳褪?,大家伙有時間可去坐一坐,喝杯茶......”余閻浮吆喝著的將糕點(diǎn)發(fā)散給圍在小推車前面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
“南北鋪?zhàn)?,每日新鮮現(xiàn)做,不過夜咯......”跟著余閻浮的跑堂,長得是有些肉肉,圓圓的臉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所以看起來像是十七八的小少年,實(shí)際上他已經(jīng)快三十了,余閻浮叫他老三,此時也跟著余閻浮賣力吆喝。
不單止老三是排數(shù)字,南北鋪?zhàn)拥乃械娜顺擞嚅惛《际前粗鴣淼南群笈?,主要是主子田茶看了名單之后,記不住名字,直接在名單上寫了幾個代號。
南北鋪?zhàn)拥膬蓚€糕點(diǎn)師傅一個老一些大叔的叫裴楷,叫老大,年紀(jì)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叫老二,老二是老大一直帶著的小徒弟。
跑堂的還有一個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別看他年輕,卻已經(jīng)干了七八年跑堂,各種情況應(yīng)付自如,叫老四。
還有三個幫工,兩個大嬸干的是洗碗、清灶臺之類的雜活,叫五嬸和六嫂,還有一個小姑娘是五嬸的女兒,十一歲了,在南北鋪?zhàn)优诺搅死掀撸蠹叶冀兴∑?,干的是各種雜活兒,報(bào)報(bào)信兒,傳傳話,幫著需要幫忙的人干活。
此時老大老二坐在門口磕著瓜子看笑話,他們本是街邊的小攤販,手藝好,可沒有關(guān)系進(jìn)不去大酒樓干活,才被余閻浮相中來做了點(diǎn)心師傅,做的糕點(diǎn)也是照著余閻浮拿來的食譜做的,最開始老大心不甘情不愿,還想著要走,可一嘗按著食譜做出來的糕點(diǎn),當(dāng)即不愿意走了。
五嬸和六嫂子也坐在院子里那顆大棗樹下的羅漢床上發(fā)呆,反正每個月有錢拿就行,有沒有生意關(guān)她們什么事兒?小七勤快,覺得好玩兒捧著一個食盒跑到巷子口吆喝著。
沒多久,一個穿著廣袖文人仙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兩個,三個、七八個結(jié)隊(duì)......
老大手里的瓜子都掉到了地上,還真有人來,六嫂子臨時成了跑堂的,小七也回來了,幸好今早余閻浮吩咐做的糕點(diǎn)夠多,茶也有,田茶只讓店里提供做茶的八大件,讓客人自己做茶。
那些個客人被這家店的新奇給吸引到了,穿著文人袍獨(dú)自來的客人坐在二樓最靠里位置,問道,“該不會我們還可以自帶酒水吧?”
小七點(diǎn)點(diǎn)頭,用一個夾著幾張白紙的小夾子記下了客人的點(diǎn)的東西,不慌不忙說道,“可以自帶茶酒、吃食,我們店也會不定時推出新的點(diǎn)心、酒水,每日供的單子也會有變化,客人們滿意最重要?!?p> 這是余閻浮教她們說的,余閻浮是聽竹月傳達(dá)的,她們這里的人還沒有見過店主田茶,只見過一個姓竹的管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