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光順一眼就瞄到了覃予,給老太太磕了頭之后發(fā)散了一圈紅包給娃娃們,最后來到了覃予身邊,給了覃予一個大大的紅包,覃予一掂量得有五兩銀子。
記憶里覃光順是個性子灑脫的人,平時溫和的跟個軟柿子似的,任人拿捏,可要是執(zhí)拗起來真的是不要命,好比覃家覃光寧被流放嶺南之后,覃家沒落,那些個老族長和覃光良為了前程將覃瓊玉嫁給了禹王的三兒子做妾,禹王年紀(jì)比覃光順還大,覃瓊玉嫁到禹王府新婚當(dāng)夜被禹王家三公子丟到府兵堆里,覃瓊玉不堪受辱,一刀結(jié)束了自己的性命。
覃瓊玉死后尸身歸還給覃家,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覃光順從外地趕回來卻只能見到了自己寶貝女兒殘缺的尸身躺在冷冰冰的草席上,輕輕撫了下覃瓊玉的臉說了句‘瓊兒不要怕,爹爹去給你報仇’然后帶著利劍闖入禹王府,再次回到覃家已經(jīng)是冷冰冰的尸體。
想到這里覃予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她那么努力就是為了改變,這些事可千萬不要出現(xiàn)。
“怎么了這是?凍著了嗎?”覃光順一臉的關(guān)懷,雖然他見覃予的日子不多,可就這覃予和覃瓊玉前后出生這一層,他也對覃予是一千個一萬個喜愛。
覃予搖搖頭,看了眼四周,沒有人注意到她,除了覃瓊玉那雙死盯著她的眼要冒出火來,覃予對著覃瓊玉就是一笑,現(xiàn)在她對覃瓊玉是不招惹也不主動的心態(tài)。
今年覃光良早早修書回家,說今年蜀中事忙,就沒有回家,黃氏和四房那幾個孩子總歸有點(diǎn)不高興,老太太也特別照顧著四房,四房的年例比往年要多了一半不止,黃氏也只能勉強(qiáng)帶著孩子們過年。
不單止黃氏今年過年不太高興,全氏也是皮笑肉不笑,掌家權(quán)這個燙手的山芋拿在手,她又怎么能高興得起來,就連過年都沒有錢給孩子們添置新衣裳,看著芝蘭院的人乃至女使婆子一改往日簡樸作風(fēng),穿的是光鮮亮麗的,她就恨死了自己為什么要攬那么個活兒過來,現(xiàn)在是丟也丟不掉,吞也吞不下。
可能整個覃家唯一高興的就是芝蘭院,覃光寧的紅包還是只有一兩銀子,大年初一林秋月比往年大方,孩子們各得了五兩銀子,女孩們林秋月還用自己私房錢為各房姑娘添置了一份首飾,男孩則是文房四寶,算是作為長房的一點(diǎn)心意。
老太太見林秋月那么大方心里也有點(diǎn)不自在,老太太出身不高,嫁妝也不多,算起來還不及林秋月的一半不到,更別說三房和四房的媳婦,嫁妝相當(dāng)于沒有,所以老太太面對林秋月這個士族大家的媳婦,心底里存了一份自卑,打壓林秋月來彰顯自己空虛的強(qiáng)大。
就算是年間覃予也沒有玩鬧,空閑時間總會在自己荼蘼苑讀書寫字,四雅六藝、琴棋書畫總會學(xué)一些,做做自己的事情,依舊是每日子時才熄燈,覃光寧深夜帶著覃元顯去看了覃予,以覃予言傳身教。
覃光寧很欣慰覃予如此上進(jìn),雖然是個女孩,覃元顯有些不太理解覃予,只是一個女孩何至于如此拼命?年間也不松懈,不過覃元顯也心服口服,對這個大姐姐也是從心里敬愛,覃予這個天之驕子都如此刻苦,何況是他?
初二、初三覃家的親戚來了一撥接一波,覃予收紅包收到手軟,老太太娘家那邊的親戚是覃光寧和三房一家去的,覃予躲了懶沒有去,而是去了含福巷,這是她盤下鋪?zhàn)?,生意好了之后第一次去?p> 這次她直接去了南北鋪?zhàn)?,含福巷在東京已經(jīng)逐漸打出了名聲,有許多人專門過來就是為了嘗一嘗腌漬果子、糕點(diǎn),還有新推出的蒲桃酒,南北鋪?zhàn)硬欢〞r推出新品,這也是人們保持期待的一個因素。
馬車在巷子口被堵住了,人來人往,含福巷已經(jīng)不似以前冷清,因為南北鋪?zhàn)幼赓U下了大半條街,剩下的一半也得益于現(xiàn)在的繁榮,紛紛開了五花八門的店鋪。
街道掛上了紅燈籠、一排排精美紙傘,人頭攢動,年味十足喜氣洋洋,覃予走在含福巷的街道,真不敢相信含福巷今日的繁榮是因為她。
梅染、竹月和余閻浮一早接到覃予要過來的消息,一大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不過覃予說了不要驚動別人,所以在她邁進(jìn)南北鋪?zhàn)拥臅r候,跑堂的還以為她是客人,見她一個小姑娘跟著幾個下人過來特地給她安排了一個二樓角落清凈的位置。
梅染和竹月為了掩飾身份,每次來南北鋪?zhàn)訐Q上普通姑娘家的衣裳,戴上覃予特意給她們制作的叫做的面罩,為了好看,外面她們還戴了面簾,剛好遮住眼睛以下,也遮住了脖子。
覃予進(jìn)門的時候她們就去換上自己的衣裳,來到覃予身邊,跟著覃予的婆子女使被打發(fā)回到馬車上等著了,余閻浮把覃予請到二樓最頂端的房間,這里算是辦事處,跪在地上狠狠給覃予磕了頭算是拜年。
覃予一笑,余閻浮稟報了著三四個月以來的南北鋪?zhàn)拥那闆r,雖然梅染和竹月都有照看稟報給她,可他還是要再稟報一次。
南北鋪?zhàn)蝇F(xiàn)在已經(jīng)收回了當(dāng)初買院子的成本,還賺了上百兩,含福巷現(xiàn)在大半都是南北鋪?zhàn)幼赓U下來的店鋪,除了南北鋪?zhàn)?,一家店面專門賣蒲桃酒、一間鋪?zhàn)訉iT賣外帶的糕點(diǎn)......飯店......
“田茶姑娘,我們現(xiàn)在有了十二間店鋪,一百零八個人手,您改良的腌漬果子、糕點(diǎn)、蒲桃酒簡直是風(fēng)靡東京,特別是蒲桃酒,就連許多公爵王府也來買過?!?p> 余閻浮在生意好起來的時候酒感嘆田茶可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直到田茶示下要把周遭的院子租賃下來,租期至少二十年他就知道跟對了主子。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感覺是自己心里踏實,只要有了資本她便有了與命運(yùn)抗?fàn)幍馁Y本。
她看了冊子,很滿意,余閻浮是個能干的,很多事情她不方便出面的,余閻浮都能辦的很好,她看人果然沒錯,只是這樣的人給別人打工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如此,我有個新提議。”要想收攏住這樣的人才唯有拉他入伙。
余閻浮睜著不解的眼睛。
覃予很耐心跟他解釋了什么叫做入伙,什么叫做分紅。
余閻浮想都沒有想,當(dāng)下答應(yīng)了,簽下了覃予的現(xiàn)寫的契約,換句話來說,余閻浮是在為他自己打工。
覃予很開心,有了一個人在外面看著生意,現(xiàn)在才起步這點(diǎn)生意余閻浮足夠可以應(yīng)付過來,要是不行,可以慢慢調(diào)教。
“接下來,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把南北鋪?zhàn)娱_到南梁境內(nèi)各個州府,不單止要做吃食,我們要做的還有很多,糧食,樂曲......一步步來,總有一天我要成為南梁最自由的女子?!瘪枵驹诖翱?,瞭望遠(yuǎn)處白雪皚皚,亭臺樓閣,汴河封冰,她的時代現(xiàn)在才開始,從這里開始。
余閻浮站在覃予身后,深深感受到田茶身上強(qiáng)大的氣場,迎面而來的壓迫感是怎么回事?田茶的野心讓他也滿懷斗志。
“我要在東京建一座最高的酒樓,至少三層,在里面開滿各種各樣的店,讓它聞名南梁?!瘪柚钢旰幽沁呎f道。
余閻浮看著田茶指著的方向,那是東京最繁華的地方,不遠(yuǎn)處就是皇城,田茶可以不到半年的時間做到如今的成績,這樣的人最可怕了,要是能在那里建一座她說的樓閣,他很相信這一天不遠(yuǎn)了,“到時候您可以讓我來取名字嗎?”
覃予點(diǎn)點(diǎn)頭,起名字什么的她也不擅長,“你想叫什么?”
“千華樓?!庇嚅惛〈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