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樣?xùn)|西,鳳澤啟自然是不愿風(fēng)戚染保管的,但看風(fēng)戚染的意思,也并不想交給他,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兩個人坐下來同看。
“這是我鳳家的秘辛,長公主帶著這么多人,不合適吧?!兵P澤啟轉(zhuǎn)動機關(guān),地下升起一張八仙桌,四把椅子。
風(fēng)戚染笑了笑:“本宮只留一名侍婢即可,墨書你留下,你們都先回去吧?!薄靶∨揪褪区P家人,看看也無妨?!兵P澤啟把曦寧拉到身邊,風(fēng)戚染道:“那是自然?!?p> 三個人都坐下,風(fēng)戚染將東西放在桌上,她先拆了母妃的信,信中記錄了當(dāng)年的事情,與鳳澤啟所說并無不同。
她在信中說希望下一任閣主,可以持善念,行善事,帶歸鳳閣再走正道,不要背離了先祖創(chuàng)立此閣的初衷。鳳澤啟拿起玉片打量,這玉片如半月,鏤空雕著蓮花,還有一塊不規(guī)則的凹槽,說不清是雕花造型,還是別的什么,看不出端倪。
那兩張羊皮卷上,一張是文字記載的地點,像是通往寶藏之處,一張像是曲譜,戚染善琴,可這曲譜像琴譜又不是琴譜。
她將這張羊皮卷推向鳳澤啟,對方看了看也皺著眉搖頭:“鳳家所用的,是一種特制的短笛,曲譜是鳳家秘傳,用來安撫火螢虱,阻止它們攻擊,而這張寫的……像是個弦類彈撥類的譜子。”
戚染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又看對面的曦寧也是一頭霧水,便道:“本宮自幼習(xí)琴,其他弦類也略知一二,這譜子卻不一樣?!?p> 四樣?xùn)|西攤在桌上,除了一張描述地點的羊皮卷,其他的都未參出什么重要信息。
三個人又翻開手記,內(nèi)容不多,記得也都很簡略,里面提到那張記著地點的羊皮卷,確實是藏寶之地。
還有些寫著某某代書,乃是前一任閣主沒來得及寫就故去了,由下一任閣主代寫了任期發(fā)生的事,但是這樣一來,有些東西就會失傳,這看到最后,只有一任閣主因玉片差點損毀而提到這是打開寶藏的關(guān)鍵,之后整個手記,再沒提到過寶藏的事,包括她袖中藏的那個小盒子。
三個人看得一籌莫展,戚染問:“歸鳳閣可有什么東西是口口相傳的?”鳳澤啟皺眉道:“長公主也知道,鳳家是傳女不傳男的,到了老夫這里,是不得已才出來主持局面。女子的地位高,哪怕是鳳家的嫡系血脈,有些事情男子也是不知道的,特別是閣主傳承的事……”
言外之意是有些事到他這就斷檔了,歸鳳閣很多秘密,都已經(jīng)隨著最后一任女閣主鳳妃入了土。
“嗯?”他在說的時候,戚染重新翻看手記,卻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諾君上,守此地,探機巧,建閣于此,鳳家子孫世代不可離?!逼萑灸钪@句話,“這是第一任閣主所寫吧?”
“老夫曾聽母親說過這個手記每隔一段時間要重新謄寫,避免紙張破敗失傳,字跡雖不是,但內(nèi)容應(yīng)該是同第一任閣主寫的相同?!兵P澤啟回憶道,幼時他曾見母親謄寫,但母親不讓他看內(nèi)容。
“‘諾君上’這該是承諾了某個國君或是自己的主人,到這里來世代守護(hù)此地?!逼萑疽贿吽妓?,一邊道,“那便是說,這個寶藏,并不一定是歸鳳閣埋下的,也許只是發(fā)現(xiàn)和掌握了這個寶藏的秘密,奉命在此守護(hù)?!綑C巧’便是探尋機關(guān)等秘密,再看這張描述地點的羊皮卷?!?p> 戚染指著這張羊皮卷接著道:“若是自己埋下的,該有整個地圖才對,這文字記載的,更像是找到之后的記錄,里面還記載了走幾步有何種機關(guān),如何應(yīng)對,實在不像埋寶之人所寫。再看最后,只寫到‘現(xiàn)機關(guān)門,機關(guān)奇特’便沒有了,說明最后沒能破解機關(guān)進(jìn)到里面。應(yīng)該有些東西是我們沒找到、未注意,或是失傳了的,才導(dǎo)致后來連歸鳳閣自己都以為是掌握了寶藏的?!边@也印證了傳說一直都是皎城有寶藏,而不是歸鳳閣有寶藏。
“其實先祖建閣于此,一是為了奉命守護(hù)寶藏防止他人窺伺,二是探尋進(jìn)入寶藏之法?”鳳澤啟不敢相信,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皎城的寶藏是歸鳳閣所有的,只不過是到他這秘密失傳了而已,原來這寶藏并非鳳家所有?
“本宮想,是這個意思。”風(fēng)戚染將羊皮卷放下,“想來這些,都是前些任閣主探寶所得,這塊玉片之所以前面的人都沒提到,恐怕是因為,之前根本就沒找到這塊玉片,而提到的這一任閣主,這玉片八成是她找到的?!?p> 鳳澤啟坐在那久未說話,他本以為風(fēng)戚染破解了寶藏之謎,自己撿個現(xiàn)成的就行,卻沒想到事情如此復(fù)雜,于是他故作發(fā)愁道:“就沒有別的了?”
“閣頂只有兩個抽屜,有一個有機關(guān)和暗格,就這些。”風(fēng)戚染面不改色答道,想從她口中套話,鳳澤啟還差得遠(yuǎn)。
“那就有些難辦了……”鳳澤啟皺著眉,偷偷抬眼瞥了一下風(fēng)戚染,她并無異常,便想著,既然東西已到手,也罷……
“現(xiàn)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如明日先按羊皮卷上所說,到此地去看看?!逼萑镜馈xP澤啟忙阻止:“不急,不急。眼下我們所知有限,不如等老夫回去查閱閣中藏書,看是否有線索?!?p> 有了鳳曦寧提前警示,風(fēng)戚染心下知道他一定是要玩什么花樣,輕笑一聲道:“如此也好,閣主請便?!北闫鹕碜吡?。
回到房中,風(fēng)戚染關(guān)上房門,天琴已經(jīng)研好墨鋪好紙張,只等她們回來。一進(jìn)門墨書便來到桌前,將她剛才所記的都默下來,風(fēng)戚染喝了口茶,幸好鳳澤啟不知墨書有過目不忘之能,否則還真有些麻煩。
她將袖中的木盒取出,這四枚戒指都是特制的,大小不一,都有兩層,中間是空的,花紋也各不相同,每個上還有不同數(shù)量和大小的孔。
她將這四枚戒指套在手上,指帽戴在拇指,指帽上還有一個像撥片一樣的東西。她翻來覆去的看著,突然腦中冒出一個想法,用拇指的撥片劃過四只戒指,每只戒指都發(fā)出了不同的聲音,難道是……!
“墨書,那份譜子可默出來了?”天琴忙把剛寫好的譜子拿過來,風(fēng)戚染看著這份譜子,方才明白,這譜子之所以奇怪,是因為用的是這種她沒見過的“樂器”。
但這樂器是做什么用的呢,戚染翻看盒子,盒子的底下寫著“和短笛,控火螢”,這東西是用來控制火螢虱的!但是要配合短笛,應(yīng)該是方才鳳澤啟說的那種鳳家特制的短笛?!疤烨?,這曲譜再謄一份?!?p> 風(fēng)戚染將天琴謄寫好的曲譜折起來,連同這一套戒指放進(jìn)木盒里。這一次,她又要賭上一把。
風(fēng)戚染來到主閣,料想鳳澤啟這時候應(yīng)該在研究那些東西,無暇顧及其他,她一躍上了三樓,推開曦寧的房門,卻見尹暮雪正坐在里面,曦寧嚇得正要遞給尹暮雪的湯碗掉在案上,湯灑了一案。
尹暮雪站起身來,什么話都沒說,曦寧一邊慌亂的擦桌案,一邊忙道:“姐姐可千萬不要告訴爹爹,我私自帶暮雪進(jìn)主閣,不然爹爹會趕他走的,說不定還會殺他……我只是偶爾帶暮雪來玩……”
“我不會告訴他?!逼萑拘Φ?,“不過我有些事情要跟曦寧說,還請公子先回避一下?!币貉┛戳丝搓貙帲娝c頭便出去了。
風(fēng)戚染聽到輕功帶起的風(fēng)聲,確認(rèn)他已走了,方才坐下,拿出那個木盒放在曦寧手中道:“這是我從閣頂拿出來的,曲譜我已謄寫出來放在里面,我猜這是歷代閣主相傳的秘辛。鳳澤啟并不知曉,你偷偷練習(xí),也不要告訴他,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你的護(hù)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