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明月,明月”關(guān)仕翰在身后大聲呼喚,“哎,不去就不去吧,跑什么呀?”
我不理不睬,繼續(xù)向前走。
身后,關(guān)仕翰繼續(xù)吆喝,“走啊,喝酒啦!”
我回頭,呼啦,十幾個男生,走了一半兒,號召力挺強的。我們剩余的幾個同學靜悄悄地回學校了。
時間如飛梭,讓人來及不思索,便進入了夏天。
為了那了不起的愛情,我沒日沒夜地看書。經(jīng)過學習的人都知道,知識猶如圓,當你知道一點兒的時候,你以為你了解了全世界;當你知道很多,想精想細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你所知道的,不過九牛一毛。選不擅長的功課學習,真的很吃力很吃力;煩的時候,我把書扔到一邊兒,不停地自我譴責:秦明月,你的愛情就那么了不起嗎?為了他,需要將你美好的青春浪費在這一文不值的課上面嗎?
但是、但是,既然選了,干嘛不好好地做?干嘛不讓他對我刮目相看?
無論我多糾結(jié),無論我多狼狽,園藝課要結(jié)業(yè)了。我發(fā)誓,追到關(guān)仕翰的那天,我一定要焚書坑儒,哀悼我痛失的美妙青春。為了這一錢不值的課,天天看書、摔書;再看、再摔;反反復(fù)復(fù)的壞情緒,頭發(fā)都熬白了。
終于,結(jié)業(yè)考試了。
老師出了個設(shè)計題,要求全班同學拿出自己的IDEA。末了,還強調(diào)該設(shè)計將參與國家大學生園林設(shè)計競賽的評選,一等獎金一萬元、二等獎金5000元等等。
好家伙,終于可以一報雪恥了。為了這一刻,我苦苦掙扎了半個學期,過著非人的生活,此時不沖刺,更待何時?
我卯足了勁兒,準備這場比賽。
博覽群書,收集世界各地出色的園林設(shè)計,同時分析其特點兒,找出共性和差異,以此作為自己參賽的基調(diào),然后設(shè)計出自己的風格。在那里寫寫畫畫,描描涂涂。一連一周,著了魔似的,閉關(guān)自守,誰都不見。不,應(yīng)該說對同學避而不見。
六月一日,兒童節(jié),也是周日,我拿了一疊圖片,從圖書館趕回宿舍,準備將剩余的一點兒功課在宿舍完成。圖書館鋪的攤子太大,不方便。周末女生們都出去約會了,宿舍空間大,無人干擾。
蹭蹭蹭,我跑回宿舍,關(guān)了門,將書桌脫開,圖片放在地上、床上,正弄得一塌糊涂呢,有人敲門了。我懶得理:興致正濃呢,不愿被人打斷思維。
“啪啪啪,啪啪啪,”敲門聲越來越大,“秦明月,知道你在里邊兒呢。趕緊開門,我是楊緋緋。”
世界上最不想見的人,也就她了。
我蹲在地上,高叫:“大星期天的,你不找關(guān)仕翰玩兒,找我做什么呢?”
“跟你一樣啊,他不理我!趕緊開門兒,再不開門兒我踹了???”嬌小姐刁蠻地說,還配上咚咚的踹門聲。
煩死了。
我沒好氣地站起身,從畫叢中踮著腳尖兒,蹭到門口兒,拉開房門,“大小姐,我很忙耶,別煩我!”
“哎呀,秦明月,你搞畫展呢?”楊緋緋飛快掃了室內(nèi)一眼,捏著嗓子問。
我翻個白眼,“都看到了啊,不是我不招待你,是實在沒空兒理你,關(guān)門了??!”
楊緋緋一個箭步,竄了進來,“你不理我誰理我啊,我賴定你了?!蔽铱扌Σ坏?,站在門口兒,眼睜睜看著她,掂著腳尖兒,擠到我的床鋪上,坐下。還晃著二郎腿,自鳴得意地看著我笑。
無語了,我埋頭苦干。
“秦明月,你瞧你,堂堂一美人,穿著這么優(yōu)雅的裙子,卻在畫兒叢中焦慮地東往西望,仿佛饑餓的人找吃的,媚眼泛綠光,多不和諧呀!”好死不死,楊緋緋說著風涼話兒。
“嘿嘿?!蔽医o逗樂了。話雖不中聽,但就這么個實際情況。我含笑瞥她一眼,再次忍不住哈哈大笑,“照你說,美女應(yīng)該怎樣?。俊?p> “怎樣?當然是優(yōu)雅地坐在桌邊兒喝咖啡呀!像這種煩心事兒,讓別人做就行了?!睏罹p緋開始賣弄自己的大道理。
我樂呵呵地抬起頭,“恩,照你的意思,學習不用這么幸苦,找別人代學就行了?”
楊緋緋點點頭,“秦明月,終于開竅了。你說你長這么漂亮,干嘛讓自己過得那么辛苦呢?找個能人嫁了,也好過你在書叢中焦慮吧?”
匪夷所思!果然,我輩非同路人!我哈哈哈哈大笑。
“哎,對了,就應(yīng)該這樣嘛!哪有美女愁成你那樣的?”楊緋緋一副我很了解的樣子,不怕死地問:“你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跟關(guān)同學一個樣兒,這些天,我呆在他身邊兒都不理我,就看他的文件和圖片?!?p> “那你有沒有問清楚他在搞什么?”我隨口問問。
“咳--!要是問得清楚,我會攛掇到你這邊兒嘛?”楊緋緋繼續(xù)無聊地晃動著二郎腿。
我停住,抽出一張圖片,凝神細看。楊緋緋好奇地湊上來,“恩,圖片很漂亮,跟你人一樣漂亮。”
這是在給我拍馬屁嗎?我笑了,不好意思不再理她,“既然你那么無聊,去找Michelle嘛,讓他陪你玩兒?!?p> “唉,明月,收到禮物后,我給他了個信兒,說很喜歡,非常感謝?!?p> “喔,那他怎么回的?”我很好奇。
“他呀,就問了一句:禮物是誰轉(zhuǎn)給你的?”
“那你怎么說的?”我緊張地站起身,看著她。
“就說是秦明月唄!”楊緋緋理所當然地回答。
“那后來呢?”我很焦慮,繼續(xù)問。
“后來呀!”楊緋緋拖長聲音,嬌聲嬌氣地說,“保---密---”
“保密就保密,誰稀罕聽到呀!”我不耐煩了,“你--,出去出去,想當關(guān)仕翰的間諜呀,我們是有競爭的喔!你這樣竄過來竄過去的,是不是為了獲取情報呀?”
楊緋緋急了,“哎,明月,你也太小瞧我了,走就走,不理你了!”說罷,一扭屁股,如凌波微步般,從畫叢中又踮出去了。
打發(fā)走她了,我繼續(xù)我的構(gòu)思。
但是,心卻被她攪亂了……她和Michelle發(fā)展的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