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梁老爺被殺死后,馮牧原本擒賊擒王的計劃落空,不得不正面迎擊這些甲士。
好在他在居庸關(guān)打造的袖劍還一直隨身攜帶著,就在他驚愕之際,兩人已經(jīng)飛掠而上,長柄馬刀探出,直刺向他的胸膛。
馮牧忙拔出袖劍與之抗衡,無奈袖劍過于短小,每次馬刀揮砍過來,他即使能夠擋下,手臂也會被震得酥麻,虎口處甚至還有一絲裂口。
他運行起內(nèi)功心法,再配合巴東齡之前教給他的詭異步伐,能夠順利避開那兩人的攻擊。
可每當(dāng)他想有所作為,出劍攻擊對手時,又會因為對方將馬刀舞得虎虎生風(fēng)而難以下手。
這些人的招數(shù)很縝密,在以往交手的敵人中,還沒見過這樣的,既擅長馬刀這樣的長兵器,有配備峨嵋刺這樣的短兵器,簡直是職業(yè)的殺手。
下面的蕭楚材已經(jīng)被數(shù)人圍攻,他的重劍“歸?!睒銓崉偯?,所用的招式依然是《天水十八式》中的劍招,這套劍法融攻擊與防御為一體,既可以向水一般無孔不入,又能夠像水一般包容萬千。
那幾人的馬刀劈砍而來,被蕭楚材盡數(shù)化解,只見他手腕一轉(zhuǎn),剎那間已經(jīng)挽了三個劍花,白芒閃現(xiàn)而過,便有好幾處血液飛濺,真好似紅花飄飛。
這群人中,更多的藤甲之士則去圍攻那酒鬼,酒鬼華青峰坐在凳子上,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降臨,依然是抱著酒壇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
五柄馬刀距離他的后背已經(jīng)不足一尺,酒鬼眼看就要被刺個通透,結(jié)果他依然是不閃不避。
“嗤嗤”之聲想起,五柄馬刀刺在酒鬼華青峰的后背上,就像刺到一塊大石頭上一般,非但沒有刺入皮肉半寸,反而因為反震之力,將那五人的虎口震破,猩紅的血液順著長長的刀柄流淌在刀身上。
“竟然是金鐘罩的功夫,找出他的命門。”一人猛然將馬刀插入地板中,拔出腰間的一對短刀,對其他人說道。
聽到他的話,有更多的藤甲之士趕上來圍攻酒鬼華青峰,這也給馮牧和蕭楚材喘息的時間。
蕭楚材的重劍招式綿密,中規(guī)中矩,已經(jīng)有五六人重傷在他的劍下,喪失了戰(zhàn)斗能力。
馮牧的袖劍卻輕巧靈活,不能力敵,只能劍走偏鋒,每每在驚險萬分的處境下,以極其詭譎的方位刺傷敵人,而且每一處攻擊都命中要害,被他廢掉的敵人也有四五人。
蕭楚材瞥見馮牧的戰(zhàn)績,暗中稱贊這孩子天賦異稟,看出他所習(xí)的蜀山內(nèi)功還只是入門,若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怕前途不可限量,繼華青峰之后,煉成大重天罡也未可知。
“看來今后要好生在意這孩子,看他出招,似乎對蜀山的招數(shù)一無所知,只是修習(xí)了蜀山的內(nèi)功心法,我得好生指點他一二?!?p> 蕭楚材在在心中這般想著,然后便聽到慘呼之聲傳來,聲音響過之后,只見七八名藤甲死士身子倒飛而出,鐵絲網(wǎng)覆蓋的面容上有血液流淌,染紅了衣衫。
細(xì)細(xì)一看,只見那戴著鐵胄的死士,天靈蓋處都有一個指頭大小的洞,血水正是從那里流淌而出。
這些人都是被一擊斃命,蕭楚材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抬眼望向那個酒鬼,心道:“師叔所用并非蜀山的武功,沒想到他竟然會使用‘無極門’的‘洞玄指’,難道師叔當(dāng)年脫離蜀山,跟那無極門有莫大的關(guān)系?”
蕭楚材想到此處,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一個畫面,似乎在剛才的對敵中,他偶然一撇,看到馮牧所用的招數(shù)中有些無極門功夫的影子,可是那又并非無極門的招數(shù),更像是融合了各派所長,率性而發(fā)的神來之筆。
“師叔和這個馮小兄弟都隱藏著秘密,馮小兄弟既有蜀山的內(nèi)功,又有無極門的修為,其中究竟怎么一回事,而師叔又怎么會跟無極門扯上關(guān)系?”
蕭楚材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藤甲之士已經(jīng)被殺得七零八落,有一人見他沒有動作,手中一對狼牙刀猛然脫手,襲向蕭楚材的心窩。
蕭楚材回過神來,橫劍擋開那人的偷襲,正待他想要出劍與那人拼殺之時,只聽“啵”的一聲,那人的額頭出現(xiàn)一個血洞,鮮血和腦漿從中噴灑而出,說不出的凄慘。
看著那人猙獰可怖的死狀,蕭楚材有些動容,他久經(jīng)江湖殺戮,也并非心慈手軟之輩,可是那樣的殺人手段,總會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酒鬼甚至連身子都不曾移動,雙手依然抱著一只酒壇,很難讓人相信是他用那“洞玄指”擊殺了大多數(shù)的藤甲之士。
整間屋子中,所剩下的藤甲人僅有一人,這人似乎是被同伴凄惻的死狀震驚到了,長柄馬刀頹然落地,覆著鐵網(wǎng)的面頰上看不出表情的變化,可是他的聲音卻帶著明顯的顫音,說道:“你竟然敢殺我們天門中人,你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p> 酒鬼放下酒壇,語調(diào)帶著九分醉意,一分沙啞,說道:“天門在哪,在天上?既然在天上,就該去天上,來人間作甚?”
酒鬼的話音落下,左手的食指微動,然后那僅剩的一名藤甲人就被洞穿了額頭,尸體立在原地,瞪大了雙眼,似乎不甘心這般輕易被殺。
待那尸體撲倒在地,馮牧才緩過神來,從那人的對話中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嚴(yán)重。
所謂的天門在江湖中無人不知,其組織成員遍及天下,可是誰也不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
他們也許是酒店中一個跑堂的店小二,或者是一名養(yǎng)馬的馬夫,也有可能是朝廷的官員,或者商界的巨賈。
天門組織的隱秘性在整個江湖中無可匹敵,其中秘密的聯(lián)絡(luò)方式至今未被揭穿。
在江湖傳言中,得罪了天門,就等于是邁進(jìn)了鬼門關(guān),其組織成員只會不分晝夜的追殺你,就算武功不及你,也能將你耗死。
何況天門的高層人物都是頂尖的高手,其門主更是手眼通天,放眼整個江湖無可匹敵。
只因為他是大明十大悍匪中的榜首,神經(jīng)數(shù)百戰(zhàn)役,未逢一敗。更讓人抓狂的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江湖人給他一個綽號叫:“閻羅王”,其組織雖然叫天門,卻往往讓人下地獄,并且永世沉淪,不得往生。
馮牧一想到天門那龐大的暗殺機(jī)構(gòu)和猶如過江之鯽的刺殺成員,就覺得一陣頭痛。
然而那酒鬼則抱著酒壇,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