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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長歌

九十五、紅袖起風波

永徽長歌 祈水 2736 2007-07-08 09:47:00

    “娘娘,皇上出去了?!?p>  武媚娘的小婢女彩云趴在武媚娘的耳朵上小聲說。

  武媚娘恩了一聲,扯著彩云,眼角含笑?!安试?,不如我們偷偷出去賞花吧?!?p>  彩云嚇了一跳,蹦出好遠才驚道:“娘娘,皇上可是吩咐不許娘娘私自出去的?!?p>  武媚娘俏臉一寒,慍怒道:“虧你還曉得我是皇后,你說,你是在皇上的身邊的時間多啊,還是在哀家身邊多啊?!?p>  彩云看皇后不高興了,不敢得罪她,她服侍武媚娘也有幾年了,自然曉得她的脾氣,看起來臉上笑的比花還燦爛,但轉(zhuǎn)身就能將你推下懸崖。

  不過武媚娘并沒有打算偷偷的溜出去,事實上溜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差人去請李世績,自己卻在一處花亭,一邊賞花玩耍,一邊在心里暗暗測算。

  李世績正在處理洛陽最近送來的奏章和急報。李治沒有帶多少文職官員,而全國的奏章如今都匯總到洛陽,李世績不得不擔當起中書省的作用,將自己的文官齊聚一堂,專管甄別奏章的重要性,為了防止出差錯,每一份奏章,他都要看上一眼,所以每天李世績都忙的焦頭爛額,這還是皇上根本就沒有煩他的緣故,若是皇上在隔三差五的來上兩個要求,那他就要死了。

  聽聞皇上召喚,李世績心頭暗暗吃驚,他并不清楚皇后的目的,李治也從來沒有和他提過皇后之事。本來他以為皇上帶著皇后,恐怕是用來聊解相思寂寞之苦的,他也是男人,打仗的時候,也是憋著難受的??扇缃窕屎髥为氄僖?,是何用意。

  “大人,用不用派人去和皇上說一聲?!?p>  李世績身邊的親隨道。

  李世績搖搖頭,天知道皇上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這個皇上,一點都不喜歡在宮里呆著,自從來到洛陽,就很少在正式場合露面,也不知一天在忙些什么。

  “算了,我們走吧。告訴他們,我沒有看過的,不要往整理好的那邊放。等我回來繼續(xù)看?!?p>  “是,大人?!?p>  一眾人齊聲答道,他們都相當佩服李世績的嚴謹和不茍。

  匆匆來到行宮,李世績抬頭見皇后云鬢斜插,容顏歡笑,正與侍女在那里偷笑,忙有把頭低下,腳步放重。

  “李大人何必多禮,如今哀家可是住著李大人的宅子,您是主,我們是客呢。”

  李世績連道不敢,這里是皇上的行宮,說什么也不能是李世績的宅子。皇后這么一說,李世績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太好辦,似乎這皇后看著自己不太順眼啊。

  李世績沒有精力在去想自己到底在哪里得罪了國母,只能小心應(yīng)付。如今皇上不知,皇后的權(quán)利是很大的,找找他的麻煩,還不是難事。

  “先皇曾言李大人不世奇才,行軍布陣皆不輸于司徒李靖,只可惜如今將軍寶珠蒙塵,屈居洛陽,滿腹才華不能一展,實在可惜?!?p>  武媚娘似乎實在感嘆,眼睛看著天空,聲音悠悠的,卻不帶幾分感情。

  李世績被她說的心里很不舒服,皇后說的沒有錯,李世績本來就有這樣的本事,可如今在洛陽一呆就是七年,如今是寶刀生銹,壯志已老??峙陆裆谝策_不到李靖那樣的成就,想當年李世績也是親眼所見,李靖逝后,冊封司徒,并州都督,陪葬昭陵,墳?zāi)谷缤l(wèi)青霍去病,這是何等的榮耀,大唐舉國上下無出其右者,那是因為什么,還不是因為李靖的不世功勛?可他李世績呢,如今只在洛陽做個刺守,是個土皇帝不假,可不能建功立業(yè),又何以對得起自己堂堂七尺男兒之軀?

  武媚娘又繼續(xù)道:“皇上不知將軍的苦楚,可哀家知道,以前哀家曾為將軍一事詢問皇上,皇上的回答卻是將軍雖武略尙強,但少了文滔,來洛陽實是想讓將軍多歷練歷練,不過哀家竊以為這歷練七年未免太長,想人一生,又有幾個七年可以揮霍?!?p>  李世績臉上不動聲色,心中悚然一驚,暗罵了自己一聲愚蠢,皇后這話中似乎有話一般,難道……

  李世績不敢多想,他只是將自己與皇上的幾次會面想了一遍,皇上這幾次似乎對自己總是若即若離,說話的時候,看似親近吧,卻總是不說些拉進感情的話,兩個人之間只有公事。不似太宗的時候,與自己總是拉些交情,自己也心甘情愿的為其賣命。李世績早就察覺兩個皇帝的不同,今天皇后如此一說,他才細細的將以前皇上將自己說的話回想了一遍,可越想,他就越糊涂。

  武媚娘看李世績臉上陰晴不定,心中暗笑,知道火候到了就行了,千萬不要太過,就似乎隨意道:“李大人,哀家想到洛陽城里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世績啊了一聲,立刻答道:“當然可以,只不過皇上交代過,皇后若是想出去,可要多派人手保護?!?p>  武媚娘點頭笑道:“那是當然?!?p>  ………………

  洛陽城相較長安城來說,更別有一番風景,這里更接近與普通百姓,在洛陽城里,少了長安城的高官,卻多了商賈,所以洛陽看起來,似乎更加繁茂。

  武媚娘換了一身千金小姐的衣服,臉上蒙了紗巾,身邊前后左右隱隱的跟了幾十個侍衛(wèi),這些侍衛(wèi)大多打扮成家丁的模樣,洛陽城里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都遠遠繞開,知道自己惹不起。

  武媚娘似乎興致很高,看到街上擺攤的東西,總要上前看上一看,她如今也將近三十歲了,也是孩子的母親了,可心性里偶爾還能透出小女孩的天真,這也是她的矛盾之處,這種分列的人格,讓她在該狠的時候狠,而溫柔的時候,也看起來很真。

  “彩云,你說這兒的人說起話來,怎么和我們不一樣啊?!?p>  路上,武媚娘興高采烈的問。

  彩云歪頭想了一會兒,突然驚喜道:“娘娘,好像軟軟的?!?p>  “不許叫我娘娘,”武媚娘敲了她的頭一下,看她吐了吐舌頭,慍怒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彩云轉(zhuǎn)瞬間一臉哀求的道:“娘娘,我不敢了?!?p>  “你個小丫頭?!?p>  彩云臉上陪著笑,心中卻嚇出一身冷汗,剛剛武媚娘說要隔她舌頭的時候,虧她反應(yīng)快,裝成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她可是知道,有一次一個宮女得罪了皇后,被皇后割了舌頭,后開又砍了四肢。如今皇后突然說了一句,她若是驚嚇過度,豈不是告訴皇后,自己知道她的秘事。那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好累啊。”

  走了一會兒,皇后似乎疲累了,抱怨的揉著腳。

  身后一個侍衛(wèi)上前幾步,低聲道:“娘娘,要不要小人找頂轎子。”

  武媚娘掃了一眼,突然驚喜道:“不用了,哀家就去那茶樓坐上一會兒?!?p>  眾人轉(zhuǎn)頭一看,西方的街面上,剛好有一座茶樓,這茶樓真是不小,竟然比一般的酒樓都要大,而且看那進進出出的人,莫不衣衫光亮,恐怕這里也不是一般人能來的。

  眾侍衛(wèi)只好隨著進了茶樓,只是他們心中大多奇怪,皇后就怎么知道這是茶樓呢,這茶樓的匾額是掛在內(nèi)堂的,在外面看,誰第一眼都以為是酒樓客棧呢,皇后娘娘果真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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