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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長安城的百姓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書院每天清晨鐵打不變的鐘聲,作為一種精神上的象征,這鐘聲,往往能給人們帶來一天安定的心情。似乎只要這鐘聲還在,他們平靜祥和的日子,也就還在。
“如兒,不要亂跑?!?p> 又有誰能相信,堂堂天子皇帝,竟然和平常父親一樣,與自己的女兒追逐打鬧呢。
“父皇,父皇?!?p> 李如幾年已經(jīng)六歲了,不但說話清晰,而且就喜歡跑跑跳跳,讓李治一看見,就感覺到了一股孩子氣,倒是每次都能緩和他緊張壓抑的心情,所以西越每每來見皇上的時候,都是帶著李如一起來的。
“乖,我的小如兒,你儉哥哥呢?”
李治終于一把將李如抱了起來,跑了一會兒,他終于感覺到有些厭煩了,畢竟圍著一座假山繞圈子,在他的眼里和在孩子的眼里,是完全不同的。
一提起李儉,就連小小的李如也似乎有些擔(dān)憂,或者更多的是帶著孩子氣一般的好奇。
“儉哥哥還是在蘭林宮,還跟石頭一樣,也不和如兒說話。”
李治臉上微笑的逗著小李如,心里卻忍不住嘆了幾聲。
自從武媚娘身死以后,李儉就性情大變,開始變的少言寡語,也不喜歡笑了,有事沒事的時候,總是愛看著武媚娘生前住的地方發(fā)呆,李治有些不明白,他還是個幾歲的孩子,心智未開,就怎么懂得這些人倫之情了呢。
也許是親娘的作用真的無可代替吧。
李治總是這樣感慨,可他也沒有辦法,宮里的人都傷透了腦筋,也沒有人能哄得李儉開心,開始的時候,李治還懸賞,誰能逗笑李儉,就賞銀百兩,可惜這為博李儉一日笑竟是如此困難,恐怕即使是“無人知是荔枝來”,也真的無法了吧。
“皇上,李滄來了?!?p> 小桂子早已經(jīng)被李治發(fā)配充軍去了,如今在皇上身邊的,是孫大海另行分配的人,名字很奇怪,叫時方。
李治將懷里的李如交給身旁趕過來的宮女,吩咐送到西越娘娘那里之后,快步走向御書房,也不換衣服了,畢竟也不是什么外人。
李滄可以說是李治的徒弟了,當(dāng)然,他們名義上并沒有什么師徒關(guān)系,甚至在李治看來,還是做朋友更好些,可惜李治的身份限制了他定要比李滄大些,所以兩個人就在心中定下了這師徒的關(guān)系,但彼此心照不宣,卻從來都沒有說出口。
其實這也是李治實在是無聊,當(dāng)時覺得太過孤單,很多話都找不到人說,于是就萌發(fā)了教書育人的想法。在長安書院轉(zhuǎn)了幾圈,就挖到了這么一個聰明伶俐的徒弟。這些年,除了李道宗,李治就教這個李滄的東西最多,而且比李道宗還多了一些東西,李治是想起什么來就教什么,而李滄則是,只是皇上說的,無論他懂不懂,都會悉數(shù)記下。
只是這個李滄和從云有些不同,因為李治不想讓他也成為從云那般鐵血無情的人,那樣的人一輩子生活都很少快樂,就如同西門吹雪一樣,一生是強者,卻一生孤獨。
所以李滄直到如今,臉上都還有些稚嫩,李治打算趁著這場即將來臨的戰(zhàn)爭,對他進行一次全方位的考驗,讓一個男人成長起來的最快途徑,不用說,肯定是戰(zhàn)爭。
“皇上,這次讓我來,莫不是又要陪您下棋嗎?”
李滄開頭就是這么一句,這幾次來,皇帝都要拉著他下什么象棋,而且規(guī)矩還挺特殊,老實說,他不愿意和皇上下棋,贏也不是,輸也不是。若你是個不要了臉皮的諂媚小人,那你就輸,如你是個剛正不阿的正人君子,那你就贏,可偏偏李滄兩種人都不是。
“李滄,這次可不是讓你陪朕來消遣的,朕這次有要事讓你去辦?!?p> 李治說著說著,突然正經(jīng)起來,看李滄在哪里愕然不語,不由笑道:“怎么,不想?”
李滄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狂喜的神情,他早就想著能出去干一番大事業(yè)了,別人在書院里三年就出,可皇上硬是讓他呆了五年,如今書院有快到了一屆,他還想著來求皇上,沒想到皇上金口一開,就給他這樣一個機會。
“萬死不辭,皇上請說吧。”
李滄的莫不及待讓李治小小的興奮了一下,隨即又鄭重起來,從書桌上的眾多奏章中抽出一封來,交給身邊的時方,示意他遞過去。
接過奏章,李滄先看了落款,正是吳王李恪。
難道是突厥那邊出事了?
李滄心思轉(zhuǎn)的極快,眼睛迅速掃了一眼,不由一陣心驚。
這奏章是應(yīng)該是剛剛到的,因為落款的日期才是昨天,他當(dāng)然不會去管儼然都護府怎么可能一天就將奏章送來,他只是在想章子里說的每一句話。
李恪的奏章和旁人的不一樣,說話的時候很隱晦,乍一看似乎莫名其妙,但對那里的形勢了解的人,稍加推測,就能知道真情。
奏章的大意是:最近突厥與吐蕃又漸漸聯(lián)合之勢,兩國雖不敢明著交往,但暗地里,卻多次相互派遣使者,而最近,吐蕃的國相祿東贊,要親赴突厥,與突厥可汗密商反唐之事。
當(dāng)然,李恪并沒有這么說,只是話里就是這么個意思。
合上了奏章,李滄低頭不語。
自武媚娘提醒之后,李治豁然警覺,立刻悄悄的改變了對鄰國的態(tài)度,對如吐蕃一樣的絕對敵對的國家,離間分化的行動也做的更加隱晦,而對那些對大唐來說實在是細枝末節(jié)的效果,如吐谷渾之類的國家,就施以小惠,輕而易舉的博得他們的信任和效忠。
可李治知道這并非長久之計,只是如今大戰(zhàn)結(jié)束不到百年,四周小國云集密布,偏偏動了哪個,都會對大唐聲譽有損。如今李治才明白,當(dāng)時中國為什么要做濫好人,哪個國家有難都幫,原來是為了博得國際上的聲援和地位,如今的大唐可以說是世界上的不二強國??烧蛩膹姡砸盟姆郊蓱?,若是處理不好,極易讓四方聯(lián)合,那樣對大唐來說,不宜于異常天大的麻煩。
“皇上,昔年秦皇統(tǒng)六合之策,我大唐可用矣?!?p> 半晌,李滄突然道。
秦皇統(tǒng)六合,難度自然比如今的李治要大上許多,李滄說的雖然正確,可李治去找不出如張儀一半的縱橫家,而如今的人比之秦朝自然要聰明不少,恐怕這個縱橫家,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牧恕?p> “那你說說,何人能比之張儀、蘇秦一類的人物呢?!崩钪嗡餍詫㈦y題拋給了提出這個難題的李滄。
李滄就等著皇上這句,立刻接到:“皇上,我推舉一人,定能完成皇上重托?!?p> 見皇上臉上浮現(xiàn)出感興趣的神情,李滄繼續(xù)道:“此人在長安書院與我份屬同窗,皇上可能不清楚此人,但李道宗李大人,卻對此人異常了解,此人姓孫名極昌,別的不行,但一張凌厲的嘴,可以說數(shù)遍長安,不出與之為敵者?!?p> 李滄說的好聽,李治卻很理智,只是暗暗記下了這人,若是與李道宗熟識,那多半是有些才能,是恐怕年輕氣盛,雖有才德,卻無與之兼?zhèn)涞膱皂g。
“此人容后在說吧。”
李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著實有些頭痛。
“皇上還有難事?”李滄和皇上呆久了,自然知道他這個動作代表的是什么。
李治見他問了,也不隱瞞,直言道:“朕嘗因為雖不必太宗皇帝,但也想開疆?dāng)U圖,可如今我大唐周邊小國星羅棋布,動得其中一個,豈不是要天下大亂,這些小國,全都是表面上依附,暗地里卻總是給朕制造麻煩,朕不想那種表面上強盛的虛榮,李滄,你說說,如何才能將這些小國的土地收回來,變成真正的大唐國土。而不是讓他們在地圖上有名無實?”
李滄看皇上有些懊惱,輕笑道:“皇上,這又何難?”
李治大為驚訝他輕松的語氣,不由疑道:“講來。”
輕起嘴唇,李滄緩緩?fù)鲁鏊淖郑骸敖璧稓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