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它…在看我！
“什么？！”校長騰一下站了起來，沖上前去抓住宿管大媽的手臂。
“什么死人了？你給我說清楚！”
大媽咽了口唾沫，也沒在意自己的手臂被捏得生疼，慌張道：“男……男生宿舍，312寢室，有個學生死里面了！”
聞言，整個辦公室的老師們都愣在了當場，驚慌失措的互相對望。
江瀾心里咯噔一下，這可真是假鐘馗遇上了真猛鬼：“走！去看看！”
有了主心骨，眾人火急火燎的趕到了男生宿舍，來到312寢室門口。
門外走廊上，幾個小伙子正失魂落魄靠在墻上，一口一口地抽著煙，應該是同寢室的室友。
此時，也沒人去理會他們，見眾人全都看向自己，江瀾硬著頭皮從宿管大媽那里接過了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吱呀?！?p> 門，被緩緩打開。
亂七八糟的宿舍內，一張公用桌擺在正中間，上面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電腦前，一個男生正坐在那里，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見有人進來也沒搭理。
怎么寢室還有人在？不知道命案現(xiàn)場需要保護嗎。
江瀾疑惑地掃視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宿管所說的尸體，于是拍了拍那個男生：“同學，宿管老師說你們寢室有人死了，你知道情況嗎？”
那男生還是沒有理會，依舊盯著電腦，就好像那電腦里有什么特別好看的東西。
他順著男生的目光瞟向電腦畫面，里面，是一張四個人的集體合照，背景是一處密林，而男生就在其中。
這他娘有什么好看的？
江瀾沒了耐心，手上的力量加大了一些，又拍了拍那男生：“同學？”
“碰！”
男生在江瀾的一拍之下，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腦袋順勢磕到了桌面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江瀾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男生。
“同學？同學！你怎么樣？”
男生如一灘軟泥，任由江瀾擺弄，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空洞得駭人。
江瀾心中咯噔一聲，瞬間想到了什么，神色復雜地探了探他的脈搏。
果然，死了。
空曠的寢室內，只有一人一尸，江瀾心里有些發(fā)怵，強忍著不適將尸體放在桌上，刻意將腦袋埋在了桌面上，然后頭也不回地快步朝門外走去。
“吱呀.......”
這時，門被打開了，一顆腦袋先鉆了進來：“江醫(yī)生？你怎么也在這兒?！?p> 來人正是接到報警后，風風火火趕來的市局秦隊。
見到是秦隊，江瀾的心神安定了幾分：“正好碰上了，掛著市局得身份呢，不來看看也說不過去?！?p> 秦隊招呼著一眾警員進入了312寢室，而江瀾為了不影響別人工作，自覺退出了寢室。
江瀾剛走出寢室，就看到那幾個小伙子還在那兒抽著煙呢，頓時，他的煙癮也犯了。
“同學，借個火唄？”
其中一個男生很客氣的給江瀾點上煙，接著四人并排站在走道上，默默吞云吐霧。
趁著秦隊出來透氣的功夫，江瀾遞了支煙給他：“里面情況怎么樣了？”
“不怎么樣，現(xiàn)場勘察后初步排除他殺，但也不像是自殺，因為法醫(yī)鑒定的死因很奇怪，是什么心腦血管缺血?！?p> 聽到這個死因，江瀾隨口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冠心病唄?！?p> 秦隊看了他一眼：“法醫(yī)說，死亡前，體內有大量腎上腺素分泌?！?p> 江瀾抽煙的動作停了一下，詢問道：“嚇死的？”
秦隊點了點頭，訕笑道：“是啊，倒是第一次聽說。”
“準備怎么處理？”
“監(jiān)控看了，死者死亡在上課時間，沒人進來過寢室，先尸檢吧，只要體內沒有藥物因素，就可以結案了?！?p> 江瀾回想起死者看電腦的專注模樣，哪里有半分被嚇著的樣子？于是提醒道：“有點不正常?！?p> 秦隊低頭抽了口煙：“是有些不正常的地方?！?p> 說著，夾煙的手指指向312寢室內：“死相也太驚悚了點?！?p> “驚悚？”
江瀾一愣：“不至于吧？”
秦隊略微驚訝的看著江瀾，砸了砸嘴，笑道：”可以嘛老江，不愧是心理專業(yè)的，這素質就是過硬，就他那模樣，我看了都覺得瘆人?！?p> 江瀾雖然越聽越迷糊，但也品味出不對勁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打開了312寢室門。
寢室里，法醫(yī)和刑警還在里面工作，而那臺熟悉的電腦前，一道身影直挺挺的杵在那兒，病態(tài)地盯著前方，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東西，興奮得連眼球都快凸出來了！
看到這幅情景，江瀾頓時毛骨悚然，這個身影，就是那個死去的學生！可是他明明清楚的記得，自己是把他趴放在桌上的，怎么現(xiàn)在又挺起來了！
好在寢室里還有不少警隊人員，江瀾也不至于太害怕，壓下心中的驚懼仔細打量起這具尸體。
說是尸體，倒不如說是一個沒了呼吸的活人，實在是他樣子太生動了，生動得根本不像一個死人！
病態(tài)的興奮，詭異的目光，它，在看什么？
江瀾順著它的目光看去，那里，是空空如也的地面。
略作一番思索，江瀾便將自己帶入到情境之中，他順著那道目光輕輕挪動著腳步，直至與那道目光完全銜接。
“咚！”
“老江！你怎么摔了，快起來！”
后面跟來的秦隊一把將跌坐在地上的江瀾扶了起來，江瀾踉蹌起身，臉色煞白一片，豆大的汗珠顆顆落下，滿是驚恐地看著前方的笑臉！
這個位置，就是江瀾離開之時所站的方位！
它......在看我！
這一發(fā)現(xiàn)，差點讓江瀾魂飛魄散，若非因為他心理專業(yè)的，只怕要嚇暈過去！
“老江！老江？你倒是說話呀！”
“哦哦，我沒事.......滑了一下而已?！?p> 江瀾回過神來，含糊解釋道。
他并沒有把這件怪事告訴秦隊，因為他知道，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秦隊把江瀾帶出了312寢室，在踏出宿舍門時，江瀾心臟沒由來的抽搐了一下，非常痛！差點就又摔到了地上。
幸好只是一剎那，江瀾立馬便恢復了過來，便也沒有在意，腦子里依然想著寢室的畫面，他直覺的認為，若是真將一切都隱瞞下去，可能會出大事。
于是江瀾急忙拉過秦隊，提醒道：“秦隊！案子不對勁，不是自殺！”
秦隊沉默了一下，側頭看向了那幾個抽煙的小伙子：“是不太對勁，那幫孩子的反應有些不對，好像知道些什么?！?p> 江瀾順著秦隊的手指看過去，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剛和自己抽煙的那三人，正是電腦里合照的另外三個！
忙道：“那還要結案？”
“我說了，沒人進入過寢室，除非是小概率的高科技作案，總之......先等尸檢結果吧。”
江瀾沉默了，這畢竟是警隊的事，他并沒有理由和立場去干預，只能等尸檢出來后，再利用自己醫(yī)生的身份，給予建議了。
與秦隊寒暄幾句后，江瀾心不在焉地離開了。
呼吸著戶外的空氣，江瀾的心神才穩(wěn)了幾分，此時忽然記起了他此行的目的，懊惱地拍了拍額頭，轉身去尋文主任。
文主任很忙，尤其學校又出了這么一件大事兒，這讓本就焦頭爛額的老文，雪上加霜。
見到江瀾來后他苦著臉道：“小江啊，不是我不配合你，只是你看，出了這么件大事，教育局，家屬，還有你們警察局，統(tǒng)統(tǒng)都在找我，可哪兒還有時間去管劉燕的事兒?！?p> 江瀾微微蹙眉，他大致知道這位文主任的想法。
無法是因為劉燕幾乎定性為自殺，加上風波已過，與他再無關系，而312寢室的事兒，一旦處理不當，亦或者牽涉到校園謀殺，將對他的仕途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在這樣的權衡下，文主任自然有自己的“輕重緩急”。
大家都是成年人，雖然這種想法也是情有可原，合情合理的。
但江瀾依舊很不舒服。
畢竟，這里還是學校，而不是社會。
江瀾拿出臨時工作證，淡淡道：“恕我直言文主任，我是要求你協(xié)助，而不是請求你幫忙?！?p> “你.......哎!好吧，那你說說，要我協(xié)助什么方面？”
“很簡單，排查一下劉燕在校內的關系網(wǎng)，把最親近的人叫來我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