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遺忘的往事
次日中午,慶州市一家名為“菜香居”的酒樓內(nèi),江瀾坐在包房中等著千里眼小隊的到來,他其實已經(jīng)決定了要加入千里眼小隊,許是因為青年的那句提醒,在此之前,他想要親自看上一眼。
約定的時間是正午12:00,為表重視,他提前了半個小時到達。
在約定時間快到的時候,江瀾掐著時間來到柜臺前挑選白酒,這時,一高一瘦兩個男人走進了菜香居的大門。
“是這兒嗎?千里眼。”
“看名字應(yīng)該沒錯,走吧,咱先進去?!?p> 他倆剛一說話,江瀾就認出了他們,立馬露出笑臉就要相迎。
“戚!真是個事兒逼,加個小隊還這么多過場?!?p> “呵呵,走吧,雖然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替死鬼,可在利用完他之前,還是得裝出求才若渴,情深意重的樣子才行?!?p> “草!真幾把麻煩!”
江瀾身子一頓,停下了動作,千里眼小隊和江瀾就這么擦肩而過了。
江瀾的雙眸已經(jīng)冷漠一片,放下了手中的名貴白酒,面部保持著微笑朝前臺小姐道:“不選了,結(jié)賬吧?!?p> 前臺小姐微微一愣:“先生,您的菜還沒上呢?!?p> “我知道,結(jié)賬吧?!?p> 江瀾?yīng)毶黼x開酒樓回到公寓,剛一坐下手機便傳出一聲聲短促的提示音。
“兄弟,我們到了,你在哪兒呢?”
“兄弟,菜都涼了,你人呢?”
“草!玩我們是吧?別他媽讓我知道你住哪兒!”
江瀾冷漠地關(guān)掉信息,在非正常人類俱樂部app里操作了一會兒便回房午休去了。
手機被他扔在了沙發(fā),屏幕依舊亮著,里面是一個提醒畫面。
“醫(yī)生小隊創(chuàng)建成功!”
連著兩天都是周末,江瀾經(jīng)過第一天的休整,第二天便開車去往到父母家里。
他已經(jīng)連著兩年沒有回家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江瀾突然就和家里的關(guān)系越來越疏遠了,可要問起為什么,卻又找不出個具體緣由。
興許是有了這段時間的離奇遭遇,他才升起了回家看看的念頭,畢竟,命劫之后會如何,沒能成功加入小隊的江瀾是持悲觀態(tài)度的。
他先是開車去了一趟江邊,從漁民手里收了些才打撈上岸的河鮮,再到倉儲超市買了兩瓶好酒,才踩著點回到了自己家里。
開門的,是江父,他看了眼江瀾手里提著的東西,開口道:“回家一趟還隨份禮,是真拿自己當(dāng)客人了?!?p> 語氣中,是有責(zé)備的。
后方,江母嗔怪地拍打了一下江父:“孩子難得回家一趟,你就不能好好說話?!?p> 江瀾笑了笑:“媽,你別聽爸瞎說,他不就愛吃這口鮮么,我今兒才起大早去漁民那兒弄了點來,咱家再燒倆菜,我陪爸好好喝一杯?!?p> 聞言,江父面色稍霽,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罵道:“臭小子,進來吧?!?p> 別看江父擺著個臭臉,當(dāng)江瀾說要回家時,他其實是非常高興的,還特意從慶州大飯店請來了特級廚師準(zhǔn)備午宴。
只是江瀾兩年未歸,他心里過不去這道坎罷了。
三人進屋后,泡茶聊起了家常,家里的傭人忙碌地穿插著,江家好久沒這么熱鬧了。
“在醫(yī)院工作得如何?”
江母接話道:“兒子不錯的,今年剛評了心理科副主任,我找人問過了,30歲的大醫(yī)院副主任,算是頂頂優(yōu)秀了?!?p> 江父微微蹙眉,瞪了江母一眼:“我還沒怎么著呢,你就急著替他表功?!?p> 江母尷尬地挽了下鬢發(fā),不再說話。
“醫(yī)院的工作比我想象中要多,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我把大班改成了小班,當(dāng)然了,代價是我的前途?!?p> 江瀾喝了口茶水,接話道。
改班是真,理由卻不是這個理由,實在是成為通靈人后會有許多臨時情況發(fā)生,他總不好老是請假的。
江母下意識小心看了眼江父,果然,江父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正當(dāng)江母以為他就要出口教訓(xùn)時,江父卻舒緩了眉頭,淡淡道:“也好,反正也掙不了幾個錢,別再把身體給搭進去了。”
江瀾微微一愣,錯愕地看著江父,江父微微一笑:“怎么,不罵你兩句還不習(xí)慣了?”
江父銳利的目光中竟然帶了些許慈愛,這倒是江瀾頭一次,此時此刻,江瀾的心中有了一些異樣,他突然才意識到,父親,老了。
江瀾忽然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什么,場面一時冷了下來。
“老爺,夫人,少爺,可以開席了?!?p> 正好,該吃飯了。
三人來到餐桌邊吃邊聊著,一家三口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久違了笑容,那莫名其妙的隔閡也隨著江瀾心態(tài)的改變而漸漸淡去。
“對了,兒子?!苯阜畔戮票肓讼腴_口道:“你田伯父的兒子抑郁了,說是挺嚴重的,去了好些個地方也沒看好,他聽說你是心理醫(yī)生,所以就托我找你幫忙給田楚看看。”
說著,江父頓了一下:“我知道你不喜麻煩,本想推掉算了,可我們兩家畢竟是世交,不是那么好回絕的,正好你今天也來了,這事兒就由你自己來決定。”
江瀾心想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答應(yīng)了:“讓他抽空找我就行,先得說好,不保證療效?!?p> “好?!苯感χ饝?yīng)了下來。
于是父子倆又開始喝了起來,喝到最后,江瀾的腦子都迷糊了起來,忽然又想起了那段莫名其妙的話。
江瀾搖了搖腦袋,雙眼迷離道:“爸,媽,我好像……忘記了一段往事,很重要的往事……可是,我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就連她的名字,我都忘了……”
“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江父江母對視一眼,目光中盡是震驚和擔(dān)憂,江父默默拿起酒瓶,又往二人的杯中滿上了白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江瀾:“兒子,你喝多了,記岔了,你自己就是心理醫(yī)生,真要忘了什么事,你還能不知道嗎?”
“也是……”
江瀾含糊地回答著,滿飲此杯后,竟趴在桌上睡著了,雙眼之中隱有淚光閃過,口中呢喃著一道名字:“思菡……”
江母心疼地看著兒子,雙目微紅,輕輕嘆了口氣:“這是造的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