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睜開眼晴的時候,她看見熟悉的殿宇,熟悉的擺設(shè)。
這里是月神祭壇。
她就躺在月神祭壇殿宇外的一株奇櫻樹下。忽有風吹過,數(shù)朵紫色的櫻花輕飄飄地落在她的面前,一時之間,她有些茫然,分不清自己究竟身處哪個年代?
記得失去意識之前,似乎聽到司月的聲音。
千年前那場叛亂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不遠處,忽然響起了幾道腳步聲,緊接著,有人影出現(xiàn)。
路顏看見自己。
身后還跟著沉默的夜火和寂星。
不,那不是自己,那是司月——千年前的司月女神。
“寂星,夜火——”走在前面的司月忽然停下了腳步,從容淡泊的眼底掠過一絲復雜,“你們現(xiàn)在還有機會反悔?!?p> 夜火緊抿著唇?jīng)]有說話,而寂星則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殿下,我們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p> “很抱歉,讓你們做這樣的事?!彼驹禄剡^頭,“放眼妖獸界,唯一可以阻止宿冰的,就只有你們兩個人。特別是你,寂星——”司月將目光落到了寂星的臉上,“你是宿冰最信任的人。”
“請殿下放心,單憑這一份信任,我就不會讓冰犯下無可挽回的大錯?!?p> “謝謝?!背诉@一聲謝謝,司月已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殿下——殿下——”曜長老氣喘噓噓地從殿外趕了過來,臉色慘白,“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怎么了?”司月臉色微微一變。
“宿冰已經(jīng)攻破了王城的防御,現(xiàn)在正帶著人向這里趕來?!?p> “我們?nèi)タ纯??!币够鸷图判羌泵ν律窦缐饴尤ァ?p> 司月看著他們二人遠去的背影,輕嘆了口氣,“曜長老,你說我這樣做錯了嗎?讓寂星和夜火背叛自己情同手足的好友——”
曜長老還未及回答,身后忽然響起了另一道聲音,“那也是為了妖獸界的存亡?!?p> 看見來人,司月的眼里露出了微笑?!凹励?。”
“我親愛的司月殿下,你不用替星和夜擔心,他們心里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這并不僅僅是因為聽從于你的命令。”
祭鴻將手中的一支不知從哪里摘來的鮮花遞到了司月的面前,“我美麗的女神應該時常微笑?!?p> “謝謝?!彼驹率障铝思励櫴种械幕ǎ澳隳軄砦液芨吲d。”
“雖然現(xiàn)在我已不是妖獸界的王,但在新王出現(xiàn)之前,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妖獸界就此毀滅。而且——”祭鴻微微一頓,“若是我不來,也許,以后便再也見不到你了,不是嗎?”祭鴻的唇邊雖帶著微笑,但那一雙眼眸卻像是能看透人心般,“月,你不要忘記了,我們靈豹族的人擅長讀取人的心,也擅長占卜——”
曜長老聽出了弦外之音,“祭鴻大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祭鴻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月,這次妖狼族的叛亂,不僅是妖獸界的劫難,也是你的生死大劫,對不對?”
曜長老面色一變,“殿下——”
司月淡淡一笑,“祭鴻,我知道這件事必定瞞不了你,我也知道,你一定會為此而出現(xiàn)。”
祭鴻聞言不由怔了怔。
司月深深望向祭鴻的眼里,“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祭鴻眸光微微一沉,“只要你可以避過這場劫難,我什么都可以答應。”
“這場劫數(shù),是注定的,誰也救不了我。畢竟劫數(shù)因我而起?!彼驹聼o奈地輕嘆了口氣,“既然注定無法挽救,又為何不將目光放在將來?”
“將來與我何干?”祭鴻忽然一把緊扣住司月的肩頭,“月,我絕不會讓你死?!?p> “我不會死?!彼驹螺p輕將祭鴻的手拿下,微笑,“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p> “真的?”祭鴻眼里燃起了一絲希望,“你可不要騙我,月?!?p> “是啊,我會回來。但在我不在妖獸界的這段期間,你是否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幫我輔佐下一任新王。讓他改變妖獸界的現(xiàn)狀。這件事只有曾經(jīng)為王的你才能做得到。”
“好。我答應?!奔励欬c頭,“但月,你也要遵守自己的諾言,若是你違約不回來的話,我會毀了那個新王?!?p> 司月無奈地搖頭,“祭鴻——”
祭鴻微笑,“所以,你一定要回來??蓜e讓我這個前任君王做一個無信之人?!?p> 祭鴻話音方落,忽然月神祭壇的大門“嘭”的一聲,被人強行撞了開來。
四周的風隨之吹貫而入,像是忽然間被人賦予了某種生命一般,在上空呼嘯徘徊著,似在為什么而搖旗吶喊。
站在奇櫻樹下的路顏不禁往殿外望去。
只見殿門外,出現(xiàn)了一名紫發(fā)褐眸的男子。雖然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但整個人就好像都融入了風里,與之合而為一。
讓人感覺,只要他輕輕一揮手就可以將整個月神祭壇毀于一旦!
——正是妖狼族的首領(lǐng)宿冰。